两人都负伤,狼狈得很。
救他们的人,是前些日子赵锦儿和秦慕修一起救下的张开弓。
柱子龇牙咧嘴,“疼得很。”
木易却摇摇头,“不碍事。”
张开弓就蹲下身子,将他俩一个背在身后,一个抱在胸前,飞快的往秦家新宅跑去。
赵锦儿打开门,一见到三人,吓得惊呼一声,“柱子,木易,你们没事吧?”
两人还是方才的回答。
赵锦儿急得都快哭了,连忙找出活血化瘀的跌打药,给两人上药。
秦慕修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一紧,“有人到地里作怪?”
木易点点头,将紧紧攥着的手心敞开,递给秦慕修两样东西。
一个火折子,一个腰牌。
看来,赵锦儿的幻觉,应验了。
果然有人来纵火。
张开弓不识字,并不知道那腰牌上写的什么。
但他看到了火折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人想在你们田里放火?”
秦慕修点点头。
“谁啊!老哥去帮你教训这个杂碎!”
秦慕修不想此事让太多人知道,便道,“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好在火没起来,孩子们也没事,今天多谢张大哥仗义相助了!”
说着,深深一拱手。
张开弓推开他手,“这是说的哪里话,前番要是没有你们夫妻,我都怕被那黑油裹死了。”
夫妻俩又郑重道谢一番,送走张开弓,秦慕修冷着脸跟两个小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去了田里?”
木易不说话,柱子老老实实交代,“是木易要去的。”
“大半夜的,若不是运气好碰到张开弓,你俩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秦慕修看向木易,脸色沉得滴水。
木易还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秦慕修不由头疼,这孩子,不知是不是在宫中见的尔虞我诈太多,心思重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单纯稚气,早慧得过头了。
秦慕修希望,现阶段的他,好好读书提升自己之余,能像柱子一样,开开心心的度过短暂的童年。
然,看木易这势头,性子越来越阴郁,越来越有城府,迟早要成长成一个多疑阴险的阴谋家。
这种性格的人,在勾心斗角的宫里,或许可以保护自己。
可是一辈子过下来,太累。
一生完结之际,回首往事,会发现忙忙碌碌数十载,其实什么都没有留下。
已经历过一世的秦慕修,太了解那种空虚的感受了。
他不想木易重蹈他的覆辙。
可是,有些话,不好明说。
总不能跟他说你堂哥我,上辈子过着跟你差不多的生活,最后两脚一蹬,啥也没落下。
这辈子总算想开了,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美好。
而且,秦慕修的父皇被皇弟夺.权篡位迫死之时,他还在他母亲肚子里,他母亲在疆外产后虚弱而死,他也只是个襁褓婴儿,对父母并无什么深刻的感情。
这份仇恨,也就是个种子而已,并没有长成参天大树。
可木易不同,自幼受他母亲阮贵妃抚育教诲,与阮贵妃母子感情深厚。
皇后当着他的面,活生生将阮贵妃害死。
这份恨意,唯有手刃杀母仇人,才能化解。
秦慕修轻轻叹口气,对木易道,“你的执念太重,去书房抄十遍心经,定一定性。”
木易没说甚么,柱子却求情道,“要不是木易喊我一起去巡田,咱们田就被人烧啦,不是应该奖励吗,怎么还让他去抄心经呢?”
秦慕修瞥他一眼,“你要是心疼朋友,就帮他分担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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