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柏泽如醍醐灌顶,连连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呀!听尚书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鲍钰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道,“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方案,就由你当领头巡察使,你即刻开启,务必办得漂亮周到,今年若能将翻船撞船频率降下来,年底绩效给你打到优,指不定皇上一高兴,明年就能把你提到正七品。”
邱柏泽喜出望外,他现在只是个副七品,在进士里官阶不算低,但凡事一加个副字,总是容易激起人的无限斗志来。
能升迁到正七品,自然再好不过。
“我一定会好好干!”
鲍钰见他谦虚都不谦虚一下,满脸野心的样子,倒觉得他很是坦诚,比那些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私底下却使各种小手段的属下强多了。
半个月后,邱柏泽亲自到了每年水患发得最严重的池州府。
许是少年时已经流连过花丛,中进士以后,邱柏泽反而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了,家中妻子包括姬妾,没有一个带到京城的,也没再纳新的,平时伺候他的,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妈子。
不再沉迷女色,反倒能专注于衙门里的事,也正是如此,在翰林院时,才能被主管看到,连晋文帝都知晓他精通数学。
这次他到了池州府,连行李都是让属下送到驿站的,风尘仆仆的,马不停蹄就赶到了长江边巡视。
江边已经停泊十来条货船客船,都是有问题被拦截下来的。
岸上滞留了几百号乘客,和被强行卸下来的货物挤在一起,人群怨声载道。
不知谁喊了一声,“巡察使大人来了!”
人们立刻朝邱柏泽看过来。
其中一小片人立刻冲过来,把邱柏泽团团围住。
“巡察使大人,我们都是有急事才斥巨资走水路的,现在船家跑路,我们的船费谁还给我们?”
原来这群人坐的那艘船,本就是艘报废船,极其老旧,早被禁运了,船家为了捞黑心钱,才铤而走险继续用着。
没想到今年查得这么严,被扣下来了。
心知船肯定保不住,衙门说不定还要拿人,就畏罪潜逃了。
船上的乘客少说有四五十人,每个人的船资少则五六两,多则二三十两,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不是办急事的,谁也不会舍得掏这么多钱。
邱柏泽看向一旁的当地官员,“怎么会让船家跑了?”
官员是个从四品知府,论官职比邱柏泽高了好几品。
但地方官哪里敢得罪京官,若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回皇上耳朵,乌纱帽保不保都是小事,脑袋保不保才是大事。
这知府立即解释道,“那船家精通水性,我们查船时,他从舱室跳水而逃,衙差大都不会水,实在无能为力。但我们已经在沿途口岸都分发了船家画像, 除非他一口气扎在水里不上来了,假以时日,肯定能抓捕回来。”
邱柏泽点点头,“这种以身犯律之人,一定要抓到严惩,杀鸡儆猴。至于这些乘客,还请知府按批次分配给其他过往船只,务必将他们送到原本的目的地。”
知府点头应是,“这个巡察使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在安排了。马上就有一艘官船路过,我们会先安排十个乘客搭乘。”
这个安排没毛病,邱柏泽没再说什么,转头安抚那些滞留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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