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心站了一会，朝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轻轻的拧开沙发旁的灯。
灯光幽幽的亮起，男人那张英俊深邃的轮廓，也在夜色中清晰了起来。
那双漆黑而深沉的黑眸，没有半分刚睡醒的惺忪，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是熠熠生辉，分外的清亮。
慕言心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一会，慕言心终于发出晦涩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必要再去装傻，也没必须要否认什么。
他既然坐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是她自己。
她甚至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想来想到，也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
霍时尽靠坐在沙发上，半张俊脸笼罩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下。
他淡淡开口：“你可以先猜一猜。”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慕言心确实有些慌乱。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甚至还能去分析自己究竟哪个环节出错。
慕言心开口：“是林家明明在F国得罪了那个大人物，却化险为夷么？”
霍时尽淡漠道：“不是。”
他抬起头，看向站立在一旁，始终没有坐下来的女人。
他轻笑一声，“林家的事情没那么好解决，虽然表面上被掩盖住，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
霍时尽停顿了一下，声音意味深长。
“你觉得这些事真的能瞒住我？”
慕言心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
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早在这之前，他就应该知道了。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时尽也没有想要继续玩猜测游戏，嗓音冷冽的宣布了答案。
“从你进我书房的第一天起。”
慕言心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饶是她再傻，此刻也全都明白了过来。
“你故意的？”
故意让她看到那些照片、那些文件，那些对付林家的陷阱和圈套。
如果不是他故意让她看到，以他这么精明自信的人，又能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慕言心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即使想过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别无选择。
他确实一直在对林家动手。
资料上所写的，也全都是他所做的。
这个时候，她还有选择么？
霍时尽抬起头，淡淡漠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是。”
慕言心的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为什么？”
男人嗓音幽冷，“我想知道，这个人在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
慕言心的眉睫轻轻颤了一下。
男人淡漠的声音，在静谧而昏暗的房间里，十分的清晰。
“他在T国帮了你很多次，你对他和对旁人并不一样，就算是你的青梅竹马，我看也未必比他上心。前段时间，他又在山林里一直照顾你，也算是经历了同生共死。”
慕言心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故意让我看到那些，只是为了测试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你一边对付他，一边看着我的反应，看着我为他通风报信，看着我为了他给你下安眠药……”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个男人城府如此之深，她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有些事情有所猜测，她也只能睁着眼睛跳下去。
霍时尽没什么情绪的说：“他在你的心中，确实不同。”
“所以呢？”
男人低沉的轻笑声，在静谧的夜晚是无比的幽冷。
“言心，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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