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宋凝玥与悠悠度过了愉快的周末，一睁眼，右眼皮不安地跳，似乎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看了看时间，她努力抑制内心的不安，轻轻移开放在腰上的大手，小心翼翼地下床。
这几天顾砚辞出差不在，昨晚才疲惫不堪地回家。
他好像真是累坏了，简单冲了个澡，就老实地上床抱着她睡了。
没有平日的闹腾，这份难得的宁静让宋凝玥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这些年他们一直这样恩爱和谐地生活着。
她靠在浴室门框上，静静地望着床上的男人。
忽然。
顾砚辞睁开了眼，对上了她的目光。
“看够了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配上那俊脸，真是迷人极了。
即便结婚五年了，宋凝玥仍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上泛起了红晕，不敢与他对视。
顾砚辞嘴角微微上扬，他很满意她这副模样。
“过来。”
他一手支着下巴，衣领微敞，露出的肌肉线条宛如刀削般分明。
这情景实在太过诱人了，任谁都难免心猿意马，脸颊泛红。
“快迟到了，得上班了。”
宋凝玥掐了自己一下。
“过来吧，别逼我说第三次。”
顾砚辞的话若说到第三遍，那绝对是怒火冲天，无人能承受那之后的风暴。
刚结婚那会儿，宋凝玥就像一只刺猬，不听他使唤。
起初她被关了禁闭，连饭都不让人送，那些在她眼里不过是皮肉之苦，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但自打有了孩子，顾砚辞的每一次惩罚都落到了孩子的身上。
最常见的便是直接带走悠悠，让她见不着，精神上备受煎熬。
身为母亲，宋凝玥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更不忍孩子受到一丁点伤害。
于是，她学会了隐忍与退让。
就像现在，即便心中万般不愿，也只能步步向顾砚辞走近。
宋凝玥走到了床边。
对上了男人那双黑眸，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靠近点来。”
望着顾砚辞悬在半空中的手，她低下头，往前挪步。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怀中便多了一只柔弱的小兔。
四目相对，空气里渐渐弥漫起暧昧而炽热的气息。
顾砚辞的手抚上那张雪白娇俏的小脸，低头吻上了那双柔软的唇。
.......
一个小时之后。
宋凝玥揉着酸痛不已的腰，无奈地给李友兵发了条短信，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如果缺钱的话，我给nuisance，不必天天按时按点去上班。”
顾砚辞倚在床边，看她匆匆走向衣帽间。
“我不想成为没用的人。”
闻言，他并不觉得诧异，仿佛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想了想，顾砚辞站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然后放到门口的桌上，便进了洗手间。
待宋凝玥出来，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显眼的信封。
信封上的图案，正是她五年来，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录取通知书。
A大的美术学院！
全国艺术类顶尖的学府，也是她曾经未完成学业的地方！
她拿起信封，想要拆开信封，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她拭去湿润的眼角，来到洗手间的门口，问：“顾砚辞，这东西是谁的？”
“你的。”
“那我......”
水声戛然而止，顾砚辞清晰的声音传来：“你不愿做无用之人，我也不想身边有个无用之人，但记住，你可以去上学，但绝不能耽误我的事情。”
宋凝玥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身体因激动而颤抖不止。
她紧抱着这份暌违多年的梦想，无声地哭泣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只能成为生育的工具，再也无法实现梦想。
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天，她能够重新回到校园，续写梦想的篇章！
洗手间内。
顾砚辞透过玻璃，望着门外女人的身影，心情复杂。
或许，如果没有当初的强娶。
宋凝玥现在可能已成为一名设计师了。
但宋凝玥设计了车祸，毁了宋清斓的一生，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笔是非账，究竟谁对谁错？
顾砚辞找不出答案，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歉疚感，滋味复杂。
.......
早上，宋凝玥心里装着重返校园的兴奋劲儿，一路哼着歌，送悠悠去医院。
她那由内而外的欢喜劲儿，也让悠悠特别开心，小手一个劲儿地拍，好像在给妈妈的歌声鼓掌加油。
大夫，真的太感谢您对我家悠悠的照顾了。
宋清斓对着医生深深鞠躬，满心的感激都要溢出来了。
这是我分内的事，不用客气。
好，那又要劳烦大夫了。我下班后再来接悠悠。
行，有什么事情找王护士就行。
好的，真是辛苦了。
和悠悠摆摆手告别，望向那湛蓝的天空。
宋凝玥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明媚，对未来的日子满怀期待。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悠悠的自闭症确实有了不小的进步，至少遇到像尹沫那些友善的人时，悠悠开始主动伸手、递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友好。
但同时，悠悠也变得异常敏感，只要嗅到一丝不友好的味道，她立刻就会退避三舍。
那次聚会上，悠悠感觉到薛凝凝的眼神里藏着轻蔑，就不自觉地和她拉开距离。
就连宋凝玥靠近时，悠悠也会紧紧抓住妈妈的衣服角，摇头表示拒绝。
她说话依旧断断续续，不太连贯，大家追问原因时，悠悠只是用稚嫩的声音，软绵绵地说：坏坏。
大家听不懂，只当是薛凝凝和小孩不太投缘，没多想。
但宋凝玥，作为母亲，把这一点默默记在心底。
从那天之后，她有意无意地与薛凝凝保持着距离，减少不必要的交流。
除非实在避不开，她才简单回几句话，而且绝不超过普通的寒暄。
不知今天是为什么，还是冥冥中有什么预示。
刚进公司，看见薛凝凝那假模假式的笑容，她的眼皮就开始不自主地跳起来。
凝玥姐，你怎么迟到了呀？
哦，我先送女儿去了趟医院。
薛凝凝坐在宋凝玥的对面，中间隔着一道隔板，平常两人基本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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