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怎么在这？”周时凛凝眸，墨眉蹙起，看她孑然一身，“自己一个人？”
原芽笑得灿烂，但她不如容瑶明艳，自以为能够惹人侧目的，却弄巧成拙，成了东施效颦。
周时凛觉得这表情，在她脸上怎么都奇怪。
原芽搔首弄姿了几十秒，才夹着声音开口，“我手不小心受伤了，来医院看看。”
周时凛闻声望过去，看见原芽小手指的地方不小心擦破一点皮，就这点伤口，用创可贴就能轻易解决，根本没必要非得来医院大费周折。
他淡淡道，“可是这里不是外科，消毒包扎的事，去楼下。”
原芽望着周时凛，还保持着微笑，但脸色已经挂不住了。
“我……是看见姐夫你在这，特地过来打个招呼的。”
周时凛没有回答。
这里是妇产科外，不是什么别的普通科室，他一个男人，能带谁过来看病？
原芽也仿佛觉察到彼此之间的尴尬气氛，她道：“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周时凛现在挺心烦气躁的，虽然面上强装的不动声色。
“是瑶瑶的事，”原芽扭捏道，似乎觉得歉然，又觉得不可思议，总之表情夸张，令人生笑，“她偷偷喜欢你呢。”
周时凛沉默着没开口，只一双浓眉蹙得越来越紧。
原芽看他的表情，以为他是生气了，心里暗自得意，说得更加起劲了。
“姐夫应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肮脏心思，实在对不起你和愫姐姐。”说着怕没有说服力，让周时凛以为她是胡谄的，拿出一沓照片来。
“这是瑶瑶偷偷画的姐夫呢。”
周时凛接过原芽递来的照片，面上的诧异与惊愕伪装不了，同时还夹杂着一点羞窘。
只是最后这情绪原芽没有察觉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做着灿烂盛大的美梦。
其实容瑶只画了一张周时凛，原芽仔细想了想，她根本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又找了专业的人员，分不同角度拍摄洗出来，最后成像像极了不同时刻画的同一个人。
如果周时凛没有分辨能力，大概真的要以为容瑶是个偷窥狂了。
他盯着这些图片，忽然想起演讲那天，他扎着一条铁灰色的领带，衬衫是白色，因为演讲，手上拿着的是多媒体的红外线遥控笔。
和这画面里的正巧相符。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原芽这样拙劣的手笔，他都看不出来，一张变多张，又不是变戏法，容瑶也没那么闲。
他没有戳穿原芽的心机，只道：“这个人很像我，但不是我。”
原芽没想到周时凛居然会否认，面皮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一下。
“怎么会不是……”
“的确不是，我怎么可能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周时凛再次肯定，直接把原芽接下来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再度抬眸，眼神也带了几分锐利，“造谣这件事，不是君子所为，原芽，你学习成绩不错，千万别自毁。”
原芽脸色一白。
十分钟后，等在药房门外的同学看到原芽的身影，紧皱的眉头才松，忍不住抱怨，“你去哪了，怎么去这么久？”
“没什么。”原芽脸色灰白。
“没什么？”刘珊珊着急，又是大嗓门，“你去的是妇产科，你老实说，是不是怀孕了？”
原芽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刘珊珊气鼓鼓地又重复了一遍。
原芽的脸色更白了，不断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刘珊珊不明所以，“你不会真怀孕了吧？”
“不是，你别问了，咱们回去吧。”原芽脑子现在成了一团浆糊。
周时凛怎么可能让女人怀孕呢？不记得愫姐姐和她抱怨过多少次，周时凛从不碰她。刚才她怎么就花痴到那种程度，连手术室的牌子都没看？她更不该走的这么快，好歹要看看手术室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原芽一路上心不在焉，越想越嫉妒，恨不得发狂。
—
容瑶从手术室出来，是在三个小时之后。
她没办法下床，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得不成样子。
周时凛就站在床头，看她睁开眼看了自己一眼，而后飞快撇过头去。
他心里那点疑虑突然就打消了。
若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见到他这么嫌弃？
他捏紧了掌心里那沓照片。
“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的？”他尽量把语气放柔和，怕惊扰了她。
“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可以走了。”容瑶没把脑袋转过来。
周时凛顿在床头片刻，见她没有回头的意思，猜到她也许是在嫌弃自己，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打我电话。”这么长时间以来，容瑶可没从周时凛手里拿到过他的私人号码。
匿名短信那次，也是她用其他手段搞到的，事实上，那个号码，他很快就丢掉不用了。
这次，如果不是出于对“孩子”的愧疚，他大概没这些泛滥的善心。
脚步声渐渐远去，容瑶才放松下来，联系沈嫣：“来接我。”
半个小时后，容瑶被沈嫣带走。
—
容瑶被沈嫣带去一个party，临进去前，还特意叮嘱，“今晚你就装聋作哑，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知道好友喜欢清静，沈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今晚她有应酬？
容瑶也没什么心情，所以一进门，就乖巧地坐在了角落里。
她倒是没想到，会再次碰见林嘉可。
阴暗的角落里，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女人，裙摆长及脚踝，身材纤细，露出的脚腕皮肤雪白柔嫩，一眼就入了林嘉可的眼。
虽然这是宋家的宴会，但这种坐在角落里的小女人，一看就没有什么地位。
容瑶正给自己调酒，手指捻住薄荷叶两边，细细拨弄着，正沉浸，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
她浑身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就反应激烈，“你干嘛——”
一抬头，对上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容瑶面色微变，是林嘉可？
林嘉可也没想到会是容瑶，他就说，上哪去再找一个像她这样的人间极品？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既然是她，那就更好办了。
他的手泥鳅一般沿着容瑶的脚踝往上爬，从小腿到膝盖，依稀还有更往上的趋势。
容瑶忍着恶心，缓缓隔着裙子的衣料，压住了他的手。
“林总，上次周总说的话，您忘记了？”
林嘉可色胆包天，刚才为了方便摸容瑶的腿，几乎已经半蹲下，眼睛也盯着她的裙摆。
听到这句话，他手中动作停下。
面上划过一丝阴暗，但却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反倒噙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又怎样，他不可能要你这样的破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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