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宴席上热热闹闹,来的人太多了。
整个荒园的下人都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好在除了开始没料到人多慌乱了一会儿后,慢慢也就有条不紊了。
原本顾昙是今日操持宴请的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不曾想萧暄竟带着她到了园子里一间茶水阁里。
这会儿刚入夏不久,天气不热,茶水阁四周绿枝花树,风景很不错。
就是不知萧暄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殿下不去宴客,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昙站在水阁的窗边,抚着被萧暄握过的手腕。
虽说女客那边交给徐夫人母女俩了,那男宾那边呢?
萧暄踱步到她的身旁,并肩站着,“没想到今日来人会那么多,你累了半天了,孤可是好心让你歇歇。”
两人的衣裳配饰相映成辉,峻拔甜美,站在一处好似恩爱夫妻。
顾昙有些不相信这人会这么好心。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这人太过恶劣,一不小心就会钻入他设的陷阱里。
“男客那边呢?难道不用你去招待吗?”
他可是今日的主人。
连她也不过是个打下手的。
振威王妃和庆阳郡主今日过后,就要回去北疆。
还愿意来荒园,不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么?
这么重要的主人,都不用去招待客人吗?
萧暄懒洋洋地侧靠在窗棂上,目光好似在看远方:“孤身边那么多人,还需要亲自去招待他们吗?”
他的目光挪了挪,落在那秀长白皙的脖颈上,慢慢地跟着夏日的光影往下,落在衣襟领口。
顾昙也搞不清楚萧暄为何要办这场宴席,说看重吧,他人又不出现在宴席上。
宴请的人多,不远处偶尔有客人经过,有些人看到这边的情形,也会露出惊讶的神情。
还有些人想过来,但都被路口守着的侍卫给挡住了。
也不知道那侍卫到底说了些什么,客人均会点点头,一脸暧昧地离开。
“他们……”顾昙指着路口的侍卫,想问萧暄,转头见碰上他深邃幽暗的目光。
察觉到他看她的视线发生变化,顾昙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奈何她后退的速度抵不过萧暄前进的步子。
她整个人被拢进萧暄的怀里,“他们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孤与孤的女人在此小会罢了。”
不仅将她人拢在怀里,五指与她的交缠,腰身紧贴着顾昙,看起来就是他从后背拥着她。
说话时,滚烫的气息往她脸上飘。
“你这是做什么?”顾昙挣扎着,刚刚那些侍卫胡言也就算了。
这人怎么还乱来。
今日多少客人,他怎么敢这样。
顾昙难为情地深吸了口气,想要从他的桎梏里脱身。
“你走开……你……”
她几乎要破口大骂,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可到后面她根本就骂不出来,萧暄手指灵活而干脆地撩起她的裙摆一角,道貌岸然地:
“孤好心救你于水火,你不感谢孤就算了,一口一个呵斥走开。”
顾昙被他撩得蹙眉,在他修长手指撩到她唇边时,报复性地张开唇咬住他的手指。
这里人来人往的,他竟然敢乱来,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名声都毁了吗?
就算他不怕,她的名声就不管不顾吗?
顾昙一手撑着窗台,一手抓住萧暄的手臂:“萧暄,这里可是外面。你别胡来。”
萧暄丝毫不在意她的抓挠,“孤做什么了吗?不是在窗边看风景而已。再说胡来,孤哪里胡来了。这可是在取悦你,侍候你。”
顾昙深吸两口气,夹着眉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么多人面前让我丢丑?”
她就说这个坏种哪里会存着好心,真的想让她歇一会。
不过是打着这个名义骗她过来,人前侮辱她而已。
“哼。”萧暄温热的唇瓣在她耳边划过,“哪里有人?你看看。”
顾昙阻止不了他,反而被他轻抬着下巴往前看,园子里这会果然没人,就连侍卫也不知去了何处。
“孤哪里有那么坏。”萧暄满声委屈地,左手箍着她的腰,右手放在她的衣摆里不着忙活什么,总之就如从前一样,在她身上坏事做尽。
外头哪怕有人这个时候经过,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抱在一起在窗边看景色,说甜蜜话罢了。
“前头还有待客,孤也做不了什么,那就简单些吧。”
庆阳郡主眼看着萧暄牵着顾昙走了,气得心口一阵阵绞痛。
更没想到两人去了许久也不见顾昙回来,留下来待客的反而是徐佳敏母女。
萧暄就那么在意顾昙骂?
为何这么多年,他都看不到她。
庆阳郡主攥着手中的杯子,几乎要把杯子碾碎了。
振威王妃气恼女儿的沉不住气。
原本,自己的女儿嫁不了太子也就罢了。
天下的好男儿很多,皇室的皇子适婚的也不是没有。
王爷既然能把萧暄捧上来,也就能踩下去。
可最让她容忍不了的是萧暄竟然强迫着女儿给顾昙那个卑贱的妇人低声下气的道歉。
既然女儿有所求,那她就顺势教训一下顾昙,也顺便给萧暄一个下马威。
她不动声色地将庆阳郡主手中的杯子拿了下来。
“让人给你上点热茶。”
庆阳郡主恨恨地将茶盏放下,心头猫抓的般,思来想去还是站起身。
“做什么去。”振威王妃垂下的眼忽然抬起来,慢慢地问。
庆阳郡主眼皮跳跳,虽不想承认,但还是嘟囔道:“心里不舒服,就在门边透气。”
振威王妃看了看外头,人来人往的,女儿的确不会脑子不灵清做什么。
故而勉强点头让她出去,眼睛威严地盯着两旁的侍女:“外头人多,好好护着郡主。”
侍女眼神瑟瑟,垂着头应是。
庆阳郡主从席上退下,走到外头游廊上的条凳上坐着。
身边不时有客人从一旁的花园出来,小声地闲聊着。
这次的宴席,不光有酒宴,兴致好的,也会结伴游园,玩点其他的活动。
各处的安排顾昙是看了又看,确保让客人玩得尽兴。
只庆阳郡主却不想去玩,她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顾昙打理的,心里的火就越烧越旺。
“没想到那顾娘子命倒是好……”有从园子月洞门出来的贵妇们发出感慨。
也是这话让原本有些无聊的庆阳郡主竖起耳朵来。
“是啊。当初可真是小看她了,以为顾家没了,她就落魄了,结果现在竟然又搭上太子。”
贵妇们说话可比贵女闲聊更露骨一些。
“说起来太子如今年纪正好,看那身条,两人在水阁里还不干什么呢。”
声音暧昧,笑嘻嘻的。“可不是,没想到他们那般恩爱,殿下竟是陪着一起赏花。”
“小两口总是要说点闺房话的,没看侍卫远远就拦着咱们嘛……”
贵妇们感慨着,从一旁走过,时不时发出一些暧昧的笑声。
庆阳郡主听得面色煞白,还真是小瞧了顾氏啊。
她转身就要朝园子走去,身旁的侍女赶忙上前阻拦:“郡主。王妃说了不能走远……”
庆阳郡主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们:“哪里走远了?这不是还在园子里吗?我要去更衣。”
说完不管不顾地甩开两人朝园子走去。
侍女们互相对视,一个跟了上去,一个回去给振威王妃报信。
茶水阁里,顾昙心跳重重地落下,她就好像酒吃多了的醉鬼,魂都快被吓没了。
她为难地看了一圈周围,两人在水阁如春藤绕树般紧紧地依靠在一起。
偏生萧暄这个坏种还总是故意逗弄她:“你说这处观景是不是很美?”
他就是喜欢慢慢地磨她,想要让她求他,可顾昙偏生和硬气的勇士,就是不松口。
不但不松口,反而将他的手腕咬出深深的血印子。
“松口。”他沉声道。
顾昙却咬得更狠。
“你是属狗的吗?孤让你松口。”萧暄拍了下她的后腰。
顾昙被他一拍,牙尖咬得更深。
她的牙,就和她平日里一样,伶牙俐齿的,咬起来也是真疼。
萧暄眼神幽暗,一手圈着她的腰,纤细的腰身,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般。
见顾昙不放,忽地阴恻恻的唇角勾起,紧接着拦腰将她抱起。
本就想简单些,现在就真的让他做个混账玩意罢。
“暄哥哥……”隐约间仿佛有声音传来,接着是侍卫的劝阻声。
竟是庆阳郡主找了过来。
“殿下……”外头传来徐涂含糊不清的声音:“庆阳郡主过来了,还有席上人差不多了,该开席了。”
顾昙仿佛听到天籁之音般,立即挣扎着下地,好在这次萧暄没有为难她,真的放开她。
只是,他仿佛有病一般,替顾昙整理好裙摆,摸了摸嘴角,人模人样地走出了茶水阁。
要说起来,顾昙就是不惊吓,别说他们没做什么,就是真做什么,也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只是看到她那小心隐忍求他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有种隐秘而餮足的感觉。
顾昙很气恼自己敌不过萧暄,等了很久,才缓缓地出了门,门前站着碧草。
“姑娘口脂都没了。哎呀。这里有点破皮了。”碧草拿出口脂帮顾昙补上,又弄了弄发髻。
幸好衣裳没脏也不凌乱,倒也能补成和之前一样,不至于让人看出离开这会她做了什么。
等回到前头宴席上,大家都已经落座,男宾女客分席而坐。
只是萧暄那峻拔的身影在哪儿都惹人注目。
庆阳郡主早在顾昙重新来到宴席时就狠狠地瞪了她好几次。
若是目光能杀人,估计已经把顾昙凌迟了好几遍。
可今日是她被萧暄认做干妹妹的日子,不得不对顾昙这个宴席的操办人道谢。
她手里端着两盏酒,一盏递给顾昙:“顾娘子,今日真是麻烦你了。”
说的自然是顾昙操办宴请这事。
顾昙淡淡地:“郡主无需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庆阳郡主将另外一盏酒递给顾昙:“从前是妹妹我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冒犯,还望姐姐不要放心上。”
“喝了这盏酒,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顾昙并不想喝她递过来的这盏酒,只拿起自己面前碧草倒的那盏酒,笑笑:“郡主是贵女,我并不敢高攀。”
庆阳郡主忍着不畅,想着要完成母亲吩咐的事,执意将手中酒盏递给顾昙。
“怎么?今日这上上下下都是你看着人办下的,还怕本郡主害你不成?”
说完,她还看了看旁的人,有那和振威王府交好的人家,已经在悄声帮着说话,劝顾昙接下庆阳郡主这盏酒。
顾昙微微蹙起眉,还是先接过她手中的那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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