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敢跟着秦嫂子过来,不仅仅派了人去通知贺清随和兄长,同时也做了准备。
就在曹大少爷扑过来的时候,她悄悄地往后一退,握住手腕间的镯子。
这个镯子是上次在青龙寺遭到劫持后让工匠做的。
练武是来不及了,但傍身的东西总能多准备一些。
然而,没等她出手,就有人将她拉开了。
那熟悉至极的气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呆愣地看着一旁的男人将她护在怀里,原本想要行凶的曹大少爷惊叫一声,然后砰的落地声。
惨叫声让她回过神来,惊讶地抬起头去。
面前的男人面色阴沉,身上带着风尘的气息,抿了抿嘴角,冷声吩咐:“来人,处理了。”
尾音带着冰寒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声音落下,就有人进来,将地上吐着血的男人给拖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本少爷,放开……快放开。”
“我姑姑可是嫁到京中高门的,还不放开,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抄你们的家,流放你们全家……”
顾昙听到身边的男人忽然哼笑一声,“将他带回去,孤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高门,能够抄孤的家,流放孤全家……”
刚刚还叫嚣着的曹大少爷,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哑了声音。
只能惊恐地仰着头,也不知是想要做什么。
对此,萧暄只是轻视而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紧跟着从头往下地打量着怀里的人,在她头顶仿佛再正常不过地“呵”了一声。
他陡然握住本掐着的手腕,那力道一下收得很紧,顾昙挣脱都挣脱不开,“跟孤走。”
就这样,顾昙被带着出了秦家的院子。
顾昙皱着眉头,惊讶于萧暄的态度。
他竟然没勃然大怒。
外面不知何事竟然下起了小雪,地上覆着薄薄的雪毯。
两人的脚印一大一小,在小巷里蔓延。
前头高大的身影起初走得很快,好像觉察到什么,忽然慢下来,缓步而行。
明明严重冷寒蓄满了怒气,但还是勉强堆出一抹可以算作是温柔的笑。
仿佛不愿意破坏这美好雪夜下的意境。
“小昙花。好久不见啊。”
顾昙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冲口而出:“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前面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今日兄长出去打点还有什么用?
年后他们还能离开吗?
萧暄后槽牙狠狠地咬了咬,目光沉沉地落在眼前女郎的身上。
仿佛要将她吞进眼眸里,拆入五脏庙府中。
“你说呢?”
顾昙并不想去展开想象,她也不想去说什么。
只是垂着眼眸。
冬日的扬州,此刻落雪,比京都的风雪天还要让人瑟瑟发抖。
她耸了耸肩膀。
萧暄此时心绪如锅里熬制的热油沾上水珠,开始翻渣冒烟,折磨透顶。
他想了很多很多,只要找到顾昙,就狠狠折磨她的方法。
此刻,看着她穿着粗布衣裳,连个好一些的披风都没有,更别说发髻上没有钗饰,脸上没有脂粉勾画,只单薄地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脸色跟冰霜一样沉默地解开身上的大氅,猛地一扔,盖在顾昙的肩头。
可没想到眼前的女郎往后避之不及地退了几步,仿佛像看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肩头的大氅落在雪地。
看到这般抗拒疏离的姿态,让萧暄乌黑漆亮的眼珠如受伤般收缩。
当下弯腰将大氅捡起来,重新披在削薄的肩头,不管她如何。
“怎么?不过大半年,就不认识孤了?“
他神色冷淡。
“躲,你能躲到哪里去?你以为假死就能让孤放弃找你吗?”
“你也太天真了。你可知这段日子,孤是怎么过的?”
他的身子朝前倾去,仿佛关了许久的困兽,恶狠狠地凝视着她。
这才是顾昙熟悉的样子,刚刚他那沉静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他啊。
顾昙咬着唇,躲避不开他的手固定。
“你可真狠心啊。小昙花。五年前狠心,五年后依然狠心。”
萧暄的心脏,在见到顾昙的那刻仿佛忽然爆裂了,刹那间,云破天开,冬去春来。
满脑子就是,活着,真的活着。他的小昙花还活着啊。
就犹如当年在北疆,愁云惨淡的日子里,她悄然入梦而来,好像阳光一样照着他前行的路。
只是,她又好像精怪,将他的心给吸走了。
顾昙终于撩起眼皮,看向萧暄,心平气和地:“殿下谬赞。既已经知道我狠心,又何必寻到此?”
萧暄哈了一声:“为什么要假死?”
顾昙道:“为什么不呢?难道留在京中给殿下做外室吗?”
萧暄的手早就收回背在身后。
“孤无数次在想,到底你去哪儿了?是活着吗?可曾受伤呢?”
“会不会饿着呢,热着了。”
“又无数次自责,当时就该将你带在身边,那样你就哪儿也去不了。”
没想一次,他的心就绞痛一次。
可谁能想到,顾昙逃了。不管任何的情意,任何的吃苦受罪。”
顾昙往后退了退,蹙眉说道:“萧暄,你先放开我。”
萧暄仿佛在做一场久违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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