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了两下,刚要抬脸,可是一抬脸,便对上了一双格外黑沉的眸子,那双眸子正灼灼的盯着我。
一些模糊的回忆在我脑海内回转。
于是,我也就懒的挣扎了,彻底瘫软在他手臂上,
陈祭白见我不再动,这才抱着我离开。
就这样,我们以这样亲密相贴的姿势一路朝前,我浑身湿透的身子,熨帖着陈祭白的身子。
我一直睁着眼睛盯着上空看着,而上空是他线条优美的下巴。
只是这个下巴,从当年青涩结巴,到如今变成了冷淡的成熟,那光洁上,如今长了淡淡一层的青色胡茬。
不过,很快,我嘴角扯动了两下,嘴角带着丝有意思的嘲讽。
最恨的两人,却又永远都是最近的人。
太阳热烈,晒的我整个人晕乎,又加上人在他怀中颠簸,脑袋更加的晕眩,我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走了多久到达的房间我不清楚。
当我再次睁开眼后,我床边已经站着一个医生,那医生正在检查我的身体,看是在池塘是否有割伤,接着便拿着听诊器,诊断我肺部的情况。
在这个过程中,我整个人都是无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命悬一线时被吓到的,还是因为呛水的缘故。
那医生在我胸口检查了两三分钟,而此时我目光朝周围看去,发现我所住的房间围了不少人,陈祭白站在我床边不远处。
在那医生检查了许久后,陈祭白开口问:“有事吗?”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胸口依旧别着一朵绢花,而那绢花都是湿的,贴在他的衬衫处,绢花上海染着几分颜色。
是我脸上化妆品上的颜色。
我仔细看了一眼,可以说他那洁白的衬衫上竟然全都是我的眼影,粉底,口红。
那件上好的衬衫,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可这一刻,我脑子里在转的一件事情,居然是……
我去。化妆品涂厚了。
“应该没多大问题,肺部状态,听起来还算健康。”
医生从我胸口将听诊器收回,回着陈祭白刚才问的话。
而我的思绪被拉回,很快将视线落向那医生,正当我盯着那医生发呆的时候。
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那人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楚她的脸。
下一秒,她就到了陈祭白的面前,哭着说:“三公子、我、我跟徐妈刚才去东院送了一下东西,所以上午有一会儿没在院子里,没想到彦彤小姐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人竟然是我这院子里的佣人,那消失的佣人。
她脸上带着害怕,在说那些话。声音都是飘忽的。
一瞬间,我脑子里灵光开始炸开,在心里想着,这些消失的佣人终于回来了。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着的时候。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陈祭白目光看着那佣人,他薄唇微启:“去东院送什么东西。”
那佣人视线朝我看了过来,似乎是在查看我的情况,只一眼后,那佣人立马低下头,小声说:“是……是……”
那佣人不敢说。
一旁所有人全都看着她。
平时陈祭白都是一副高冷,是一个连眼神都不屑于多给对方的人,可今天,他眼眸里带着几分压迫。
那佣人看到他的眼神。脸上的害怕越发的明显,终于,她有些绷不住了,立马又回着:“三公子,我是、是去东门串门子,我想着彦彤小姐在我们回来之前,应该不会随处走动的。”
那佣人在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慌乱。
毕竟,她身为薛家的佣人,竟然在工作的时间断去串门,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
完全是可以被起诉的。
那佣人在说完后,脸低的更加的低了。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人吗,串门?“
陈祭白语气问的淡,可那扬起的眉尾夹杂的是什么,一旁的佣人怎么会不懂呢。
所以一旁的佣人更加不敢有动静,整个房间内,是鸦雀无声。
而那佣人是彻底的吓坏了,直接跪在陈祭白的面前,哭喊着:“三公子,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手抓着陈祭白的裤腿,一副哀求的样子:“您不要辞掉我,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
在薛家这样的地方工作,可是一个肥差。一个普通工人在外能够赚多少?
在薛家这样的地方又能够赚多少?
这些人可不傻。
正当那佣人一直都在哀求的哭着时,这时房间外又进来一个人,是那个老头,他快速走到陈祭白身边,轻声唤了一句:“祭白。”
陈祭白没有看他。而是语气极其的问了句:“另外那两个佣人呢。”
那老头听到这话,目光在这房间内转了一圈,接着,他的视线又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脸色立马从我身上收回,接着便对陈祭白说:“我去找找那两个佣人。”
我躺在床上,完全一副看戏的状态。
仿佛这一出跟自己无关一般。
而那老头说完这句话,脸色也难得紧张的又从陈祭白面前离开了。
陈祭白依旧没有说话,人站在那。
周围的空气似乎又一次冷了一个度。
这时,那佣人见陈祭白对于他的哀求完全没有反应。
她想到什么,人突然就朝着我冲了过来,直接又跪到我的床边,手抓着我身上的被子,哭喊着:“彦彤小姐,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行行好,好不好。”
“看在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照顾您的份上。”
那佣人趴在我身上哭的极其的惨,我吓坏了,目光朝着陈祭白看去。
陈祭白的视线倒是一直都落在那个佣人的身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目前对于一个白莲花妹妹的人设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当然是原谅她!
毕竟我真善美。
所以在那佣人哭的无比之凄惨时,面对站在我对面的陈祭,我手撑在床上,顺带着还咳嗽几声,接着便开口:“哥哥……我人没多大的事情了,她们、她们、咳、咳咳。”
“她们,也只是偶尔失职一下,就原谅她们把。”
大概是我这般真善美的模样,他很少见过,所以陈祭白的视线又落在我的脸上。
在他的视线下,我只低着脑袋,一副虚弱的即将要倒下去,又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柔弱状。
那佣人见我替她开口了,她也越发兴奋了,再次加足马力哭着说:“彦彤小姐,谢谢您,真是谢谢您!”
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殷切的看着陈祭白,又小声喊了句:“哥哥……”
一旁的人都是大气不敢喘的,看着这情况的变化。
陈祭白的眼眸冷淡,话却似刀子:“你这条命,确实不值钱。”
听到他这句话,我落在被子上的手悄然紧捏,颇有将拳头挥到他那张欠揍的脸上,不过,为了将表演进行到底。
我又低着头,可怜巴巴的趴在那。
陈祭白又怎么会让我将这场戏演下去呢,面对我的动作,他毫不留情的又问:“先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门。”
我趴在那的动作一个停顿。
陈祭白打量着我这幅浓妆艳抹的模样,他又说了一个字:“说。”
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上来。
我眼睛,快速酝酿出几滴眼泪:“我醒来,没看到这边的佣人,因为没有吃早餐,我觉得有点饿,所以才会出门。”
在说完这些话,我整个人像是要晕过去一般。
不过虽然是这样一副动作,耳朵却时刻注意着陈祭白那边的反应。
正当我想着陈祭白会是怎样的反应时,站在那的陈祭白眼眸里闪过几分冷笑,接着,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目光又落到那佣人身上研究着:“失责,你以为求谁,能够让你安然无恙?”
那佣人听出一些什么来,慌忙的从床边起身,又朝着陈祭白那方挪去:“先、先生!”
在那佣人要继续哀求时,那出去的老头便带着另外两个佣人进来了。
陈祭白在看到整齐进来的三个人,他显然没打算对这件事情善罢甘休,他直接问那两个佣人:“谁叫你出去的。”
那两个佣人浑身瑟瑟发抖。
“说!”
陈祭白这次的一个字的音量,可不像是之前对我说的那个字的音量。
老头悄悄扫了陈祭白的脸色一眼。
在看到他脸上的风雨,也很安静的站在那。
那两个佣人听到他的话,身子抖的似抖康,哪里还敢有半分的隐瞒,立马哆嗦的回着:“三、三公子,是四、四小姐让我们从这边离开的。”
在听到四小姐这三个字,我心上瞬间带着几分了然了。
我当然清楚当时站在假山的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下去,那时的情况,除了有人将我推下去,便不再有第二个可能的。
所以对于那佣人话,我其实没有半分的惊讶的,因为我想不到这个薛家还有谁会想要来害我。
也觉得陈祭白问那佣人的话,也完全是多此一举。
而陈祭白在听到那佣人的回答后,脸上似乎也没有意外。
倒是那老头在听到那个佣人的回答后,他在一旁,脸色很是微妙。
房间内再次陷入无声中。
一旁的佣人在听到这个结果后,更加的屏住呼吸了。
我知道我跟那薛四的梁子是彻底的结下了,我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所以面对那佣人的话,我连忙见缝插针,对那个两个佣人哭着说:“薛四小姐叫你们离开是做什么?难道是跟我的落水有关吗?”
在那两个佣人没回答我时,我目光朝着陈祭白看去,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哥哥,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我也知道我在这里只会让薛四小姐不喜,我今天就走可以吗?”
我哭到身子瘫软在那张床上。
周围那些佣人看向我的视线,充满了同情,不过她们脸上同情之余,也带着几分轻视。
因为她们觉得陈祭白不会发作什么,毕竟一个是跟他同一血缘的,而另外一个,是跟他完全没血缘的。
谁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去对有血缘的亲妹妹进行苛责呢。
陈祭白对于我的哭泣暂时没有动,只是视线一直都在那两个佣人身上。
那些佣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祭白开口了,他对着那老头吩咐了一句:“去把薛四叫来。”
一听到这话,我哭声止住,趴在床上目光看着站在我前方的陈祭白。
一旁的佣人脸色全都怔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站在那的老头都看着陈祭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祭、祭白、”
那老头试图说话,在唤出他的名字后,过了一会儿,又说:“薛四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养伤呢。”
老头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息事宁人。
陈祭白对于老头的话,却并没有理会,而是又说了句:“腿应该没伤吧,还是说是想让通知警察来处理呢?”
陈祭白眼眸飘到那老头的脸上,语调微扬。
老头听到这话,便看向那两个佣人问:“四小姐叫你们离开的原因,你们不知道吗?”
那两个佣人哭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四小姐为什么叫我们从这边离开。
老头说:“估计是个误会,要不先叫人去调查清楚,也许这只是一个碰巧呢?”
陈祭白的态度却没有任何的改变跟缓和:“需要我说第三遍吗?”
这句话直接拍在那老头的脸上,老头在听到后,所有想要说出的话,赶忙全都止住,好半晌,便低下头,应了一句:“好。”
陈祭白听到他的回答后,脸上几分锐利这才压下去。
老头又赶忙从他身边离开,人朝着外面走去了,大概是去请薛四了。
反倒是躺在床上的我,对于这个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陈祭白转了身,对身后的医生说:“这边既然没什么问题,那你就先走吧。”
医生听到后,回:“好的呢。”
医生也随之离开。
在医生一走,陈祭白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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