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盯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其实霍行涧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害怕什么。
“人不可能没有软肋，更何况我还有阿辞，”她的嗓音温和恬淡，“霍行涧，如果查清楚当年的真相，需要牺牲我身边人的安全，那我可能，也许会放弃。”
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有阿辞，有慕程远，还有慕夫人和慕老爷，而且……
还有霍行涧。
“你以为只要放弃，就结束了吗？”霍行涧指节扣上她的下巴，亲吻她的唇角，“你已经入局了，没有输赢，就是输。”
从慕瓷是沈建成的侄女这层身份起，她就已经入局了。
慕瓷沉默了半秒，“好。”
霍行涧知道，她是答应了。
他笑着摩挲着她的脸颊，“你不是一直都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吗？想放弃，跟不得不放弃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和阿辞，嗯？”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随后缠上慕瓷的耳朵。
慕瓷下意识想从他怀里起来，“再不吃饭就凉了。”
霍行涧嗯了一声，“吃完饭继续？”
慕瓷沉默了半秒，“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吃？”
“就这么吃。”
男人眯起眼睛，搭在她腰间的手把她朝自己怀里揽了缆，“我喂你。”
他作势竟然真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芦笋。
慕瓷蹙眉，“我想自己吃。”
霍行涧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才松开手，慕瓷得到自由，稍稍松了口气，却在抬头的时候发现霍行涧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不愿意让他抱着吃饭，所以他生气了？
慕瓷揣摩不透霍行涧的心思，索性主动夹了快鸡肉，放进他碗里。
霍行涧没动。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慕瓷其实不太会哄人，每次霍简辞哭的时候，她都是安安静静等她哭完，才抱怀里安慰，以至于她到了现在才恍然发现，她和霍行涧之前的关系，是十分不正常的。
不是情侣，不是爱人，也没有婚姻关系。
所以他们吵架的次数，少之又少，更别提哄了。
哄这个词，是需要有很深很深的感情羁绊存在，才能成立的。
僵持了许久，就在慕瓷打定主意，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外面忽然传来巨大的响声。
慕瓷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霍行涧看向门口，脸色微沉，“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
“一起吧。”
慕瓷跟着霍行涧起身，两个人走到门口。
房门打开，旁边靠近墙壁的地方，躺着一个肥头大耳，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而在男人身边，站着唐慕琛。
他穿着一件松散的橙黄色长袖衬衫，浑身戾气。
“你哪只手碰的他？”
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早已清醒，从地上车轱辘似的爬起来，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唐少，不是我要碰的，是楚小姐主动请我喝酒，我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原本爬起来的男人，再次被踹在了地上。
唐慕琛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要么废掉你碰了她的那条胳膊，要么死在这里，你选。”
男人脸色惨败无比，吓的浑身发抖。
他伸手求饶，“唐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话落，唐慕琛就抓住了他的手。
走廊传来男人的惨叫。
唐慕琛干脆干脆利落收回手，这才把目光落在了霍行涧和慕瓷身上。
他挑眉，“抱歉，打扰了你们用餐。”
慕瓷忙摆手，“没关系……”
“慕慕！”慕瓷话刚落，楚惜就从隔壁包厢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慕瓷身边的霍行涧，又看了眼两个人身侧的包厢，“你们两个也来这里吃饭？”
慕瓷点头，“你们也是？”
楚惜忙摆手，“不是，我是被绑来的，吃饭不是我的本意。”
她看了眼唐慕琛，忽然灵机一动，主动攀上了慕瓷的手臂，轻轻捏了捏，“反正都是吃饭，不如我们凑一桌？”
慕瓷感受大了楚惜的求助，她看了眼唐慕琛。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唐少……”
“楚惜，”唐慕琛这时开腔，“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什么叫对着干？你把我关在包厢里，非逼我吃饭，我不吃你不开心，我吃了你又不满意，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当然做不到你满意。”
楚惜一脸不乐意，“要么我跟慕慕一起吃饭，要么这顿饭我就不吃了，反正我也没心情。”
唐慕琛脸色明显沉了下来，盯着楚惜看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他妥协了。
十分钟后，四个人坐在了同一间包厢。
楚惜让服务员添置了碗筷之后，还主动多点了几个菜，都是重麻重辣。
唐慕琛蹙眉，“你不能吃辣。”
楚惜，“……这个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唐慕琛，之前我缠着你的时候，我吃什么你好像从来都没关心过，现在忽然献殷勤，怎么？我要跟你离婚了，你想起我的好了？”
唐慕琛冷淡的收回视线，“我没说要跟你离婚。”
楚惜冷笑一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要这些，不用听他的。”
顿了顿，看了眼慕瓷，“她吃，我不吃。”
慕瓷接收到楚惜的目光，点头，“先点这些吧。”
服务员接过菜单后离场。
不多时，新的菜品上来，楚惜毫不客气的率先动筷，却被唐慕琛拦住。
他盛了一碗小米粥给她，“你喝这个。”
楚惜沉默了半秒，“唐慕琛，你没完了是吧？。”
唐慕琛睨了她一眼，“你怀孕了，医生说饮食上要多注意，禁忌重油重辣。”
慕瓷有些惊讶，“你怀孕了？”
“没有，”楚惜蹙眉，“他就是单纯不想跟我离婚，所以找人做了假的检查单，骗我爸妈，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怀孕了。”
但其实没有。
楚惜越想越觉得烦躁，也不知道唐慕琛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上个月，他还对她爱搭不理的。
她索性把自己的小米粥，放在了慕瓷面前，“慕慕，我记得你饮食比较清淡？不如你帮我喝掉？”
慕瓷肉眼可见的，察觉到一道目光冷冷落在自己身上。
她如芒在背，楚惜却一脸期待。
慕瓷自然是站在楚惜这边的，她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不知怎么胃部一阵泛酸。
“呕——”她捂住唇，强压下心里的不适。
楚惜忽然道，“慕慕，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霍行涧一怔，看向慕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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