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营中军大帐,武沛接见了郡守府来人。
来人是郡守府标营的一名什长,他先向武沛行了一个军礼,对武沛道:“属下郡守府标营什长张睿成,见过将军大人。”
见张睿成执礼甚恭,武沛也不刻意为难他,开口问道:“不知郡守大人,让你传什么军令?”
“回禀将军,近日中部鲜卑越过边墙再次入寇,已攻入五原郡,兵锋直指定里、云中二郡,郡守大人急令将军火速北上,驰援府城。”说完张睿成双手向武沛呈上郡守府调兵令牌。
“你可知这次入寇的鲜卑有多少兵马,何人领军?”武沛问道。
“禀将军,由中部鲜卑大单于乌鲁达亲自统领一万鲜卑骑兵”张睿成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任郡守,不日我青山营将北上驰援郡府。”武沛对张睿成说道。
“是,武将军”张睿成行了一个军礼,便走出大帐,回去向郡守任道善复命了。
实际上,武沛早在五天前收到夜莺传回的消息,鲜卑大单于乌鲁达率一万骑兵从五原郡越过边墙,南下劫掠。
以鲜卑人的尿性,无非是在五原郡,最多南下到云中郡劫掠一番就会北归。
由云中郡顶在前面,位置更偏南的大兴县应该不会受到鲜卑人劫掠。
武沛虽然极其痛恨外族对华夏民族的伤害,但苦于力量太过弱小,也实在无能为力。
正常情况下,鲜卑人即使攻入云中郡也不会攻打府城,只会四下劫掠人口物资。
任道善的边军也会像前几次一样,全部龟缩在城内,向鲜卑人行注目礼,看着鲜卑人抢足抢够,然后自会离去。
可这一次任道善却让青山营这一千多人北上支援,他意欲何为?
武沛陷入了沉思。
云中郡郡守府的大堂之上。
任道善听完张睿成的回话,说道:“你说那个武沛接下了军令,已经答应带兵过来!”
“正是,郡守大大”张睿成答道。
“以你的观察,那青山营大概有多少人马?”坐在旁边的李琦也问道。
“最多也就一千多一些吧,不过战马倒是不少,应该不下千骑”张睿成回答道。
“大人,青山营兵额是二千人,那小子要粮有粮,要钱有钱,他怎么一直不把兵士补齐呢?”任道善的幕僚王肆问道。
“一千怎样,二千又如何,野战对上鲜卑骑兵,都是死”任道善毫不在意地说。
旁边的张睿成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十分不解,他原本就对任道善调青山营到郡城想不通,这怎么还野战,难道郡守大人这次要出城和鲜卑人交战。
想到这里,张睿成不免有些兴奋,军人就应该保家守土,沙场征战,马革裹尸,以前龟缩在城里,看鲜卑人肆虐实在是太憋屈了。
“大人此计,真是高明!武沛不来就是违抗军令,可军法从事;来了就让他在野外扎营,与五千鲜卑人死磕”李琦对任道善恭维道。
青山营的大帐内,武沛也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大声道:“友谅,击鼓聚将,大帐议事。”
中部鲜卑大单于乌鲁达这两年的日子不好过,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两个方向不断蚕食他的地盘,使他的努力不断削弱。
他的部众已经由三十多万人减至二十余万,不过控弦之士仍保持着五万之众,其中他的部族二万人,其他大小部族三万人。
去年冬天草原上下了几场白毛雪,冻死牛羊牲畜无数,粮食严重不足,冻死饿死人的现象已经开始发生了。
如果再不解决粮食问题,他的中部鲜卑恐怕真撑不下去,就要分崩离析了。
年节过后,冰雪融化,他就迫不及待地亲率一万骑兵,从五原郡越过边墙,大举南下劫掠。
“大单于,这次我们打了五原郡一个措手不及,收获丰厚呀!”左贤王曲比突大笑着对乌鲁达说道。
“是呀,这些软弱的汉人,没想到我的一开春就过来,很多大户富户都没来得及躲进城里,就被咱儿郎们,连窝端了,真是痛快啊!”几个部族头领也都脸上泛着兴奋之色,附和着曲比突的话。
“是呀!有了这次五原的收获,我们大鲜卑的日子会好一些,等我们缓过来劲,一定让东、西鲜卑那两个蠢货好看。”
乌鲁达即对这次南侵的成果志得意满,又忘不了对东西鲜卑的仇恨。
他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马奶酒喝了一大口,摸了一下胡子拉碴的大饼脸,对大帐内的众部族头领说道:“诸位,我们到五原郡也有五天了,那些孱弱的大炎边军,躲在城里不敢出来,我看他们是不会出城了,我们各部把这五原郡扫荡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定个章程,是继续南下定里、云中二郡,还是见好就收,撤军回去。”
“大单于,继续南下吧,定里、云中二郡比五原郡可富裕多了。”
“是呀,大单于,大炎国边军都是软脚虾,不足为虑,接着抢他娘的。”
一众部族头领都是摩拳擦掌,表达着要继续南下抢掠的意思。
他看了看旁边还没有说话的左贤王曲比突,问道:“曲比突,你什么意见?”
乌鲁达知道这个曲比突的才能,武艺不怎么样,但老奸巨猾,主意很多,把汉人的阴谋诡计学得滚瓜烂熟。
乌鲁达心里清楚,这老东西对自己的大单于之位心心念念,但曲比突的部落是中部鲜卑除了乌鲁达的部族外,排在第二的在部落,没有合适的理由,乌鲁达也不敢轻举妄动。
曲比突干咳了两声,才开口说道:“如果继续南下,我们战线拉得太长,眼下收集的物质和人口还需要分兵看管,况且五原、定里和云中三郡的边军可是有两万多人,真要出城与我们交战,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但如果不继续南下撤军回去,又浪费了这么好的劫掠机会,实在太可惜。”
一众人伸长耳朵听他说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蒙逼相。
“曲比突,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怎么办吧!”乌鲁达笑骂着说道。
“遵命大单于”曲比突向乌鲁达抱拳行了一礼说道。
“我建议大单于率五千人马继续南下定里、云中两郡,我带领五千兵马留下,守住退路,看护这些人口物资”。
乌鲁达盯着曲比突看了半天,看不出曲比突脸上有任何异色,才收回目光。心道:这老货盯着我的位置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不会阴我吧。
不过我带五千人南下,即便有什么不测,凭这五千人全身而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中部鲜卑中除乌鲁达的势力外,这个左贤王曲比突势力最大,他私下还拉拢了几个部族头领,乌鲁达对他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他大声下令:明日一早,我亲率五千骑南下,曲比突留守大营。
次日清晨,曲比突站在营门外,看着乌鲁达带着五千骑兵呼啸着向南而去。
他心道:乌鲁达你这个蠢猪,你有何德何能坐上大单于的位子,这位子应该是我曲比突的。
他建议乌鲁达南下是有预谋和私心的。
曲比突跟云中郡的任道善有些联系,前些日子任道善派人和他联系,希望他们南下时,干掉一个驻守大兴县的中郎将,说这个中郎将只有一千多人,很容易做到,还送给他不少金银。
金银虽好,曲比突也不是傻子,对任道善派来和他联系的王肆一番恫吓,这王肆说出了那个中郎将的真相。
对,这次还是那个曾与羌胡伐同联系的王肆,这次又被任道善派出来联系曲比突。
被曲比突拿着刀子在脸上划来划去,他又认怂了,竹筒倒豆子把武沛的情况向曲比突交代个清楚。
对武沛的战斗力,曲比突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它比边军稍微好点而已。
这次他建议乌鲁达南下,也不认为那个叫武沛的中郎将能把乌鲁达怎么着了,最多就是给乌鲁达添些麻烦。
曲比突抱着的就是,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态,说不定真会有奇迹发生,谁又能说的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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