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小武,你在跟谁说话?”极光灯亮了,床上的小武一激灵,眼睛放出异样的白光,这光太炫目了,比宫灯刺眼。
武伯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就这个心肝宝贝,这一闹腾,他明显衰老了很多。看着儿子眼里生起的陌生的敌意,他直摇头。不知是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竟然要遭这个罪。
“就是你老东西。儿子书读的好好的,偏要送儿子学什么跆拳道。人的话不信偏信鬼的话。现在,儿子这个样子,你甘心啦。老不死的,儿子就是被人家打中了要害,打废了的。你不要抵赖。老不死的,你让我打几下,你试试……”武婶嘴巴叽哩咕噜像念紧箍咒,成天泪眼花花数落他,他自知理亏,再说老伴怪可怜的,哪个儿子不是娘的心头肉,眼瞅着活蹦乱跳的儿子,如今成了一个神智不清的二傻子,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他让老伴数落一顿,心里还舒坦一些。
小武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歪着脑袋,横着眼,厉声斥喝:“没有朕的召唤,谁让你们进来的。来人,押下去。大刑侍候!”
“小武,小武,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呀。你连妈妈也不认了吗?我的儿啊。你平时里,帮妈做这做那,你还说长大了挣大钱,将来要好好养妈妈的。”
“来人!将这疯婆子拖出去!拖出去!”小武暴跳如雷,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武婶看着柔肠寸断,止不住号啕大哭。
小武听到妈的哭声,他缩回了被角,因为有个声音在他耳畔不停地提醒他:这是你妈!她就是你妈!你得听她的。是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她这是疼爱你,担心你!她就是你的太上皇和皇太后,以后,你一定要听他们。不听他们的,他们就废了你,另立新君。你又要吃大苦头,上大街要饭去。
小武瑟瑟发抖,眼露惊悚之色,手扯着被角,吓得直往被窝里钻:“孩儿知罪,孩儿知罪。孩儿该死!孩儿该死!”
武伯看出一点苗头来了:“孩子他妈,八成是这孩子在外面受了惊吓。他以前就看宫廷戏。在外面受了惊吓,把自己当成八阿哥了……”
武伯看武婶的脸色不对,他赶紧闭嘴,武婶怒视他良久,方回过脸去看着儿子,小武背过身去,裹紧被子,蒙头睡了。过了一会儿,传来细绵的酣声,两人才细碎步子退了出去。
武伯是缉毒处处长,一生抓获犯罪嫌疑人无数。他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武婶一赌气上了床。他沉思是否有什么人在报复他!他抓获国际大毒枭罗兵,罗兵指着他鼻子说:“老子搞不你,不会搞你家人!老子亲自搞不了你,老子手下人也搞得了你!老子死不足惜,老子现在唯一愿望,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老子一生别的没什么就是一生恩怨分明!”
武伯燃起一支燃,挠着日渐稀疏的头顶,心里紊乱如麻,大口地吸着烟,房内顿时烟雾弥漫,呛人肺腑。武伯呛得自己咳嗽成一团。以往,武婶准过来抢过他的烟。今天他就是咳死,她也不会干预。儿子可是他的心里支柱!看着儿子拿冠军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啊!咋就变成窝囊废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中了什么魔?中了巫蛊之术?他可一辈子不信那个邪啊!
他头脑闪过一个念头:再突击审审罗兵!旁敲侧击一下。如果真是他弄的鬼,老子决饶不过他。看他那德性,如果真是他治的,肯定会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变着法子会跟他讨价还价。
武伯思前想后,直到眼皮子打架,或许长期的蹲点,今天难得有闲暇休整一宿,实在支撑不住了,头一耷拉,酣声如雷了。武婶其实是装睡,看老头子唉声叹气,也知道老头子心里够苦的,但自己的气不往他身上撒又往哪里撒?后来,听他歪着打起了呼噜,忙给他裹上被褥,自己也眯糊一下。因为明天还要送小武上学。送他上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武窝在被窝里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外面阗寂无声,他才钻出被窝,下了严旨:“着九九真人送朕回故国复位。不得有误!”
圣天使说了十遍,口气一遍比一遍重,但又怕引来两个莫名其妙的太皇、太后,他就没折了。九九真人终于传来了音波:“圣上,何不早早休息?还宣老倌有何要事?”
“真人,朕好生敬重你,许你桃花圣地换朕一条活路。你却送朕来受活罪?这是作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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