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四处观察着。渐渐地,他们好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突然关子朔大声喊道:“你看那是什么?”
一片接一片的药田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侍卫们满是不可思议,他们就……就这么走出来了?
南康长公主究竟对这个阵法做了什么?
这个阵法为什么会被破解?
只是再多的疑问,众人也没有胆子上前询问。
大家顺着药田一路走过去,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息。
侍卫们四散而去,先行探路。
很快就有侍卫来回禀:他们在距离这儿不远的西南方向,发现了一幢木屋,在院子里看到了神医的徒弟,还听到了神医的声音。
叶蓁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长出一口气,终于露出了几日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卫霖一行人突然出现在小木屋的时候,正坐在院中石凳上记录药方的神医很是惊诧。
外人都知道他医术精湛,但是比起医术,其实他的奇门遁甲之术,更加厉害。
那个阵法倾尽了他一生所学,他不相信能够有人破解,起码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破解。
这才几日,他甩开这些侍卫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怎么可能?
神医眼睛倏地瞪大,神色凝重地审视着站在他身旁的两个徒弟。
那两人追随神医多年,自然明白神医的意思,
大徒弟急忙表态:“师傅,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也知道,我们天资愚钝,学师傅的医术已经很是勉强,这个阵法我们也只能跟着师傅才能走出来。”
小徒弟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而且这些日子我们天天就在师傅眼前,他们能找来,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的。”
神医收回视线,相信他们说的是实情。
他认得郑荣,知道他是那群人的头头。
只是此刻郑荣却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个气度非比寻常的人身后,而且最前面的这人……
神医仔细看他气色,听其声息,心下了然,八成这个人就是需要他解毒的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神医现在只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何人为你们带路?”
卫霖上前两步:“无人带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
神医脸色陡然一变,声音大了起来:“这不可能,老夫一生的心血都耗在这座山上,对这个阵法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哪怕逐一尝试,起码也要尝试上千次,你们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就破解出来。”
卫霖淡淡道:“前辈的阵法确实精妙,不过我们的确是自己走出来的。无他耳,唯运气也。”
神医定定望着卫霖,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半晌之后,神医放弃追究了,他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凳上,瞪着卫霖:“我不会给中原人治病的,你们找过来也没有用。”
卫霖充耳不闻,面带敬意地问道:“听说苗疆人都信仰山神?”
神医不明所以地看着卫霖:“这和你有什么干系?”
卫霖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远方:“前辈久居山中,应该也是希望能够离山神更近些。既然我们今日能够破解阵法走到这里,前辈你觉得,这是不是山神在冥冥之中对我们的帮助呢?”
神医怔住:“这……这不可能,你们中原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山神怎么可能会帮你们?”
卫霖刚要说话,喉咙却突然开始发痒,又咳了起来。
叶蓁走上前,一边替卫霖顺着后背,一边回答神医的话。
“是苗疆先派兵进入中原屠杀平民,中原无奈之下才予以还击的。山神庇佑的不是苗疆朝廷而是苗疆百姓,他知道现在苗疆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供养他的千千万万的子民还在,所以才会有此举。”
“呵,好大的口气。他和苗疆百姓有什么关系?”神医指着卫霖问道。
叶蓁平稳了自己的呼吸,缓缓说道:
“他是中原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他的话在皇上那里极为管用。他一句话就能让苗疆好,也可以一句话就能让苗疆彻底消失。若是你能治好他,那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要他活着一日,就要记得你的恩情,会将这份恩情还给苗疆百姓。”
神医舔了舔唇,目光在卫霖和叶蓁身上徘徊,许久之后,才说:“他真的有那么重要?”
叶蓁郑重地点了点头。
神医犹豫道:“我先给他把把脉。”
叶蓁长舒一口气,眼底慢慢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卫霖走上前,坐在了神医对面,伸出右手,放在石桌上。
神医摸了摸脉象,不过须臾时间,脸上的神情却几经变幻,让叶蓁的心始终紧紧揪着。
“换左手。”
卫霖依言换上左手。
神医再次切脉,只是这一次诊得很慢。
神医起身,在院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许久之后,神医十分肯定地说道:“你的毒出自苗疆。”
卫霖点点头:“秦太医也是如此推断,所以这些年才会在苗疆寻求转机。”
神医又问:“毒性发作的时候,可是从左上腹最先开始疼,进而蔓延到五脏六腑,犹如被刀割那般让人痛不欲生?”
卫霖回忆起毒发的日子,垂下眼帘,情绪晦暗不明地说道:“毒发时确实如前辈所说那样,让人生不如死。”
神医幽幽叹了口气,眼珠子转了几圈后,沉声问道:“给你下毒的人也是苗疆人,我看你中毒应该有几年的时间了,想来你没有少吃苦。即便现在解了毒,你还是会记恨苗疆的吧?”
看着神医讳莫如深的神情,卫霖一言难尽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毒是下毒之人的过错,与苗疆百姓无关。”
神医踟蹰片刻:“要我解毒也可以,但是你要发个誓,说你会善待苗疆百姓。”
“可以。”卫霖竖起三根手指,很是痛快地朝天起誓,“卫霖发誓,我对苗疆百姓和中原百姓将会一视同仁,无偏见,不报复。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神医一怔,大概是被卫霖的痛快给惊到了,他避开卫霖看过来的眼神,咳嗽了一声:“你们中原人最狡诈不过了,我不相信,你得……你得用这个女娃发誓,就说若是有违誓言,就让她不得好死。”
卫霖脸色瞬间阴沉,豁然起身,冷冷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用她发誓。”
神医嗤笑两声:“你若不违背誓言,她自然不会有事。莫非,你根本没有想过要遵守誓言?”
神医的脸色也严峻起来。
卫霖淡淡看了一眼神医:“我可以用自己发誓,但是她不行。无关誓言是否会实现,而是因为那人不能用来发誓。”
神医一顿。
叶蓁走到卫霖身边,顺势握住卫霖的两只手,满是哀求地注视着卫霖:“我叶蓁对天起誓,若是中原朝廷不能视苗疆百姓于一体,善待他们,我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卫霖在叶蓁抓住他手的时候就有了预感,只是叶蓁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听到叶蓁所说的话,卫霖心痛如绞。
叶蓁说完,才扭头看向神医:“这样可以了吗?”
神医心头烦乱,最后一咬牙:“我可以治,但是你们这里中了苗疆之毒的人有三个,我只治一个。”
神医可能会有刁难,叶蓁来之前有心理准备的,可这样的反复无常还是让叶蓁不可抑制地心头火起。
只是听到神医说“三个人”的时候,卫霖和叶蓁都很诧异。
他们出发时,顺便带上了卫霖从前的小厮明德。明德虽然背叛了他,但是归根结底,当年明德会中毒是为了替他试药,所以这回卫霖就将明德一同带了过来。
只是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谁中了苗疆之毒?
卫霖问道:“不知神医所说之人,除了卫某,还有谁?”
神医抬手指了两下,院中的人全都愣住了。
神医指的第一个正是明德,但是他指的第二个人,却是叶柒柒。
叶柒柒还在困惑的时候,关子朔拧着眉头,急匆匆地发问:“敢问前辈,我夫人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要不要紧?”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明明吃喝都是一样的,时时都在一起,怎么叶柒柒就会突然中毒呢?
神医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慢慢道:“若我所看没有错,她十有八九是胎中带毒。”
关子朔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如果中毒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一直没有御医发现呢?”
神医看着叶柒柒的半边脸:“她脸上的那块印记就是证明。”
“这不是胎记吗?”
叶柒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神医摇头:“不是胎记,而是毒素聚集在她体内的表现。她所中之毒,在苗疆并不罕见,叫红颜枯。顾名思义,中了这个毒的人,脸会一点一点溃烂,变得奇丑无比,然后会蔓延到全身。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她母亲在孕中被人下了毒,毒性转移到胎儿身上。”
叶蓁闻言,心中唏嘘不已:当年赵容华因为生了七姐,而失宠于父皇,所以她始终迁怒七姐,还指使宫人虐待七姐。可没想到,竟然是七姐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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