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墨此时,正紧张小心地匍匐在一间不起眼的屋顶上。望着底下烛火通明一片,他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了!
“妻主,你还好么?”
回答他的,是背上耳边江篱越发急促的呼吸,滚烫了他的耳尖。
江篱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
更何况两人距离太近,那股独属于他的干净气息直往她的胸腔里头撞,把她平生未曾有的妄念都给狠狠撞了出来。
按捺不住,她朝耳尖就狠狠咬去。
“哼。”谢景墨没有防备,心头一颤。此时此景,他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唯恐刺激了江篱。
“好吃......真软乎。”
江篱迷迷糊糊间都舍不得松开。
痛意也提醒了谢景墨。他知道,再拖下去,江篱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与其如此,在屋顶上丢脸,不如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眼见着谢云南气急败坏指挥着兵士们散开搜索,连江国公也被惊动了,府里上下虽乱却有序,各处都加派了站岗和巡逻的人。
谢景墨一咬牙,趁着一波人刚过去,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带着江篱重新钻进了谢云南的屋子。
谢云南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急着出去找人,要找的人居然回来躲在了他的床底下。
“妻主,你忍忍。”
谢景墨心一横,用力咬住了江篱的手腕!鲜血顿时蜿蜒了下去。
江篱恢复了几分清明。
“再咬。”江篱喘息出声。她已经浑身大汗,疲软无力全靠了谢景墨支撑着她。
谢景墨又换了几处地方,他固然佩服江篱的意志,到底眸色闪过不忍。
鲜血沾到了他的脸上,蹭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砰砰乱跳,可是和江篱相依偎着,又是如此心安。
远处,是江国公愤怒的咆哮:
“给我搜!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谢云南在她跟前,委屈巴巴,那身喜服还挂在他的身上,墨色里格外刺眼:
“母亲,您可要为奴做主啊!”
谢云南吸了吸鼻子:“在家里的时候,他谢景墨就常常仗着自己有武功,经常欺负我。今天,是您老人家开的金口,成全我和江小姐的,奴的心里不知道多感激您。奴念着您的好,可他居然,居然......”
江国公眼前阵阵发黑,可又不得不强撑着。
“报!不见小姐!”
“报!不见小姐!”
一队队来复命的,让江国公的脸色越发难看。
“报!小姐在怡和院!”
“什么?!”
谢云南一惊,转而大怒,谢景墨竟狡猾如斯!
江国公脸色阴沉,赶紧迈开步子,匆匆堵住了搀扶着江篱要离开的谢景墨两人。
“篱儿!”江国公连忙扫视了江篱几眼,见她只是脚步虚浮,脸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母亲,我没事,只是你这乱点鸳鸯谱,也太草率了!”
听见江篱生气,江国公还有点懵逼:
“啊?你不喜欢这小子的吗?”
她孙女这么薄情的人?玩玩就不认的?她不由得心虚地瞄了谢云南几眼。
江篱迅速和谢景墨离开。
江国公见谢云南低垂着头,有同情但不多,毕竟孙女的份量更重,只好干巴巴安慰了几句,也走了。
谢云南气得摔了一屋子东西。
摘星苑中,江篱已经换了第二波冷水。
谢景墨守在屋门外。
等药效彻底褪去,天也渐明。
谢景墨坚持要亲自给她的手敷药。
白嫩嫩的手臂手腕,几处血肉模糊,可见当时下了狠劲。
江篱望着他认真的脸庞,药粉被轻柔的撒下,忍不住问出口:
“你当时,怎么不从了呢?”
女尊时空,这事对女人来说,无足挂齿,可对男子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谢景墨毕竟已经嫁入了江家,他难道不想着争宠么?
谢景墨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眸,注视着江篱笑了:“因为,我不想妻主后悔。”说完他又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怕我后悔?”江篱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想法,她还以为,是谢景墨心有所属呢,毕竟,听说谢景墨原来许下的人家也不是她。
她还想着,就冲昨晚谢景墨这么义气,她也一定要成全了人家一对佳偶。
万万没想到谢景墨只是不想她日后后悔。
他竟然懂她。
“妻主,不是那等随便的人。”
整个上京都说镇国公府的江篱是个纨绔,只有谢景墨说,她有原则。
“还有,你咬了我,我也咬了你,扯平了。”
江篱莞尔。
有意思。
很快这场闹剧,在江篱三言两语下,江国公终于真相了。
可是,谢云南已经成了侧夫。
江国公愁眉苦脸。江篱却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你陪嫁了吗,陪嫁多少我先帮你保管着。”
“自己进府的没有聘礼。”
“我国公府必须生女胎,你今天开始喝药。”
开场三句话,直接砸得谢云南晕头转向,手里端的敬茶也抖出滚烫的茶水。
他不禁视线移向了主位上一侧的谢景墨。
这个贱人,昨晚截胡了他的女人,今天还高高在上,可是......
谢云南咬牙:“妻主,我都听你的。”
敬完了茶。
江篱暗自翻了个白眼,朝谢云南抛出了新鲜出炉的夫德一百零八条手写本。
上面还墨迹未干。
“在我国公府要守规矩,从今天开始就按着上面的执行吧。”
谢云南颤抖着翻了翻,前面的还好理解,后面的......每日围绕国公府慢跑十圈、每日做菜一道、每日提水十缸......
是什么鬼?!
“谢景墨......他,也是如此么?”
原来镇国公府的日子这么苦的吗?
江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哦,他是正君,他不用守规矩。”
谢云南一口气上不来憋得眼前发晕:“这,这还禁止涂脂抹粉!怎么回事?”
江篱:“府里没钱,要节省度日!”
江国公欣慰点了点头。
谢云南崩溃了。
这国公府侧夫,是人当的吗?!还抄书还干活,是怕他一日太闲了吗?
不涂脂抹粉,还怎么勾引人?
勉强定了定神,谢云南说:“妻主,我,我在谢府还有两个用惯了的人,想接到身边来照顾我,也可省了府里另外找下人的钱。”
他得尽快将情报传递出去啊!
江篱点了点头。
“行,但是月例得你自己掏啊。”
默默呕了一口老血的谢云南,望着眼前笑得和善的江篱,忽然觉得这女人不香了。
果然还是三皇女好。他不应该朝三暮四的!昨晚的心动,都是月亮惹的错觉!
“不好了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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