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摊主两口子的对话,杜依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平时喜欢看《茶花女》、《巴黎圣母院》以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书中的故事让她多么激动多么向往,可眼下她和小锁匠的故事和书中的主人公差远啦,起码小锁匠还没有做出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摊主把做好的烧烤端到桌子上,杜依依一看全放了辣椒,她根本没法张嘴,张良却狼吞虎咽,旁若无人,他完全忘记了今天是两个人过来宵夜,鸡翅咬了一半他才发现杜依依一个肉串都没动,他疑惑地说:“你怎么了?不饿啊。”
杜依依不想跟他费话,随便回了一句:“不饿,我不想吃。”张良忙把她怀里的肉串端到自己跟前,边吃边喝说:“有什么想不开的,不想跟我搞对象就不搞呗,多大点事。吃完饭我把你送回家,我们这点事就算结束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还是单独一个人过好,无牵无挂的,就今天跟你见一面,我就开始替你担心了,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的。”
张良的话让杜依依心头一热,虽然张良说的是实话,但她觉得这个锁匠也不容易,一个大小伙子成天帮人开锁,算不算不务正业?她正想着,张良用卫生纸擦着手和嘴巴上的油腻说:“老板,多少钱?”
摊主过来一看,两大盘子烤肉全让张良一个人糙没了,他一算帐说:“总共九十五元钱。”
张良一摸口袋,傻了,口袋里没钱,实际上他根本也没钱可带。他朝杜依依看一眼,意思是让她把帐给结了。杜依依看他瞅着自己,两手一摊说:“我今天也没钱,刚才派出所打电话让我过去,走得急,忘带钱包了。”
摊主不干了,他指着张良说:“我说你小子说话不靠谱吧,我老婆还不相信,这下算我猜中了,你想吃霸王餐是吧?你今天要不把烧烤帐结了,这摩托车就别想骑走。”说完,摊主从桌子上抢过钥匙放在兜里。
杜依依一想,几十块钱的玩意押人家摩托车?她还要骑去上班呢。本来刚才没吃饭就一肚子火,这回找着地撒了。她对摊主说:“把钥匙给我,摩托车是我的。”
摊主见杜依依终于开口了,他说:“我刚才看他骑车子带你过来的,你们是一伙的,怎么的,你想把摩托车要走,乘机好跑是不,看来这顿饭你们早就预谋好了。老婆,快打电话让小三他们过来,就说这里有人吃霸王餐。”
小三名叫魏三,是小吃一条街的小混混,平时靠收取夜市摊主的保护费生活,听到摊主说有人吃霸王餐,他正在牌桌上输钱呢,正好找到掏钱的主了,领着几个小喽罗就赶了过来。
魏三来到烧烤摊问摊主:“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地盘吃霸王餐啊?不要命啦。”摊主指着张良他们说:“就这俩,吃烧烤不给钱,还想骑车走人。”
魏三问张良:“你哪的?知道我是谁不?识相的赶快把钱交了,否则把你大腿砍折。”他又问摊主;“总共多钱?”
摊主说:“一共九十五块。”
魏三想了想,对张良说:“我说哥们,这样好吧,我们哥几个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加上帐单你给二百元咋样,没讹你吧?”
张良一边剔牙一边对他说:“我一分钱都没有。”
魏三一看张良还挺横,他上来拎着张良的衣领就要开打,张良说:“你把手拿开,再不拿开我可动手了啊。”
魏三哪想松手啊,他照准张良的太阳穴就是一拳,没想到张良把头侧向一边躲过了这一拳,魏三心想你还躲?他又对准张良踢过来一脚,被张良抓起他的脚就势一推,魏三跌了个仰八叉。张良拍了拍手说:“回去练练再过来,别在这丢人显眼的。”
魏三哪吃过这样的亏,他指挥手下几个弟兄一齐上来就要动手,这时,高威带着几个警察过来了,他是杜依依报警过来的。
高威过来一看,是张良和杜依依他们站在旁边,就问摊主:“怎么回事?是谁报的警,为什么打架?”
杜依依说:“是我打的电话,我们吃了人家的串没钱付帐了,摊主就找人来打我们。”听杜依依告状,摊主马上赔上笑脸说:“对不起,警官,我以为他们俩吃霸王餐,才找几个人吓唬吓唬他们。”
高威问杜依依:“一共吃了多少钱没付帐?”摊主赶忙回答:“总共九十五块钱,你给九十就行了。都是这个男的一个人吃的。”
高威瞪了摊主一眼:“我答应替他付帐了吗?自作多情。”“走,都到派出所录笔录去,帐我先替他们付了。”高威从口袋掏出一百元钱给摊主。
张良推着摩托车走在前面,其它人跟在高威后面来到派出所,高威让内勤按照治安处罚要求给魏三他们进行处罚,这帮人走后,他把张良和杜依依领到办公室,倒了一杯水给他们说:“要我说你们什么好,不到两个小时进派出所两趟,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家啊,想来就来就走就走。我们也是人啦,我们也要休息的,能不能不折腾人?”
张良说:“我们肚子饿了总得吃东西吧,我没带钱,谁想到她也没带,真抠门。真怨不得我们,你这一百元我明天就还给你,别生气啊。”他反过来安慰警察来了。
看杜依依站在旁边不说话,高威说:“杜小姐,你说你一个大记者,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这是体验生活哩还是你脑袋缺根弦?俩人吃烧烤他在那边吃你在这边看,真有诗情画意哦。还说你们不是搞对象的,鬼才相信。”
“我们真不是搞对象的。”杜依依还想解释,可是一看警察这态度,她越解释越说不清,干脆不说话了。
“你看街上有哪个女的坐在旁边看一个男人吃烧烤的,不是俩口子就是母子俩,行了,今天也挺晚的了,抓紧回吧啊,我们今天啥也没干成,都让你们给折腾的,晚上还要加班,唉。”
看到高威眼眶都红了,杜依依对他说:“警官,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
张良跟在杜依依身后出来了,他还想骑摩托车送她,杜依依抢过钥匙扔下一句话:“你还嫌今天人丢得不够,麻烦添的不够多是不?”杜依依骑上摩托车回到报社加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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