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字配图里是程淮北和方浅合照,程淮北西装领带,眉目英俊,脸上挂笑,他亲昵揽着方浅肩膀。
方浅很漂亮,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身紫色修身连衣裙,脸上露笑,仙气飘飘。人看着温柔清婉。
她和程淮北肩并肩站着。
细看下,方浅半倚着程淮北。
无不昭示,两人关系亲密无间。
宁梓夕盯着图片许久,望着方浅好看的脸蛋微微出神。想半天什么也没想明白,她也不擅长把人往阴暗不好的方面去想。
宁梓夕顺手点了个赞。
评论一个:淮北哥你还是穿西装帅!
程淮北很快就回复:比你家李警官穿制服帅?
宁梓夕抿唇笑一下,回:你们都帅。
程淮北满意给了六个赞。
稍后程淮北发聊天消息:【我难道没把你屏蔽吗?你居然能看到啊!】
宁梓夕:“……”
无语翻个白眼,她语音:“你和方浅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她搅和一起了?”
程淮北:“别误会啊,我是故意的,专门说那话是发给一竞争对手看的。那男的不是啥好东西,对方浅穷追不舍,正好我又跟他有仇就合伙整给对方看。”
宁梓夕松一口气,“幼不幼稚啊。”
他还以为改追方浅了呢。
跟程淮北聊了几句闲话,宁梓夕看到简菀给她发消息,正要问简菀跟褚林怎么样了,突然一个加好友的申请发过来。
宁梓夕没多想,点通过。
不知道是谁,宁梓夕正想问,对方先一步打招呼:【我是方浅。】
宁梓夕一愣。
没一会儿,方浅又发了三条消息,连续三张图片。网很快,转了一下圈,图片立马清晰的展现在宁梓夕面前。
宁梓夕第一眼就呼吸一滞。
每一张图,都是两个人。
李慕沉跟方浅。
第一张,李慕沉身穿警服,方浅依偎在李慕沉怀里,她仰脖子亲他下巴。
第二张,方浅裹着白色浴巾,李慕沉穿着白衬衫,李慕沉手臂搂着方浅腰,两人亲吻。
第三张,方浅披头散发,裸着肩膀睡在李慕沉怀里,背景是白色大床。
脑子中有什么东西崩断。
宁梓夕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手直抖,呼吸也重了变得紊乱,喉咙像被一只手紧紧掐住,浑身血液冰凉。
人像突然泡进了冷水里。
方浅忽的把三张图撤回了,消息栏空白。
可图片已经留在宁梓夕脑海里了,想忘掉都不行。深呼吸,在吸一口气时,心尖犯疼。
宁梓夕肩膀不由得发抖,手臂发颤,嘴唇也要狠了咬破了皮,血丝渗出。她光想象着他们那种亲热画面脑袋就能炸!
宁梓夕一个字输拼音,打几回都错。
好不容易一句话出来,她没发出去,反而冷静理智下来。不可以冲动!
人家就等着激怒你跳坑呢。
宁梓夕果断又把那句话删除掉,她平息下怒气和酸涩的惆怅感,脑子空下来。
别上当。只不过是些过去照片。李慕沉跟方浅以前在一起,人家是男女朋友,做一些事很正常。不说接吻了,就算上床也是正常的。
宁梓夕不停提醒自己不能上当。
挑拨离间的方式,是宁思琪几年前玩过的。
宁梓夕咬着唇,看着手机上方浅的微信图像,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没有露脸,只有上半身。凭感觉,图像就是李慕沉。
宁梓夕突然觉得恶心。
方浅挑衅:【他生日前一天晚上,他去我了房间,你知道吗?】
宁梓夕冷静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她睡得早,李慕沉说要回公安局一趟处理些事,他回来的是晚。
二十多秒钟后,方浅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李慕沉是跟你结婚了,可他第一个爱的女人是我。他吻过我跟我上过床,我还记得他的手抚摸过我全身的感觉。】
【他用摸过我身体的手再去摸你,宁梓夕你不会觉得恶心?】
方浅老毛病又犯了,突又撤了消息,也不管宁梓夕有没看到。
但宁梓夕看到了。
方浅就没再发东西过来。恶心到了宁梓夕,又不留证据,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宁梓夕强忍住胸口怒意,突然她甩了手机急匆下床跑到卫生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呕吐。
好难受。
真的恶心到了。
清水哗啦啦流着,不知道多久,宁梓夕抬头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她眼眶红红的,但没哭。
一开始是愤怒,现在不会。
因为李慕沉在飞机上备过案,他没有真正的碰过方浅,也没有出轨,宁梓夕相信他。
李慕沉也没必要说谎骗她。
方浅想要的结果,就是宁梓夕心里起疙瘩,让她疏远恶心李慕沉,最好能跟李慕沉闹,闹的越凶越好,最后闹到两人婚姻破裂,她好趁机介入。
宁梓夕偏不。
真的没想到,方浅会这么的卑劣。
————
李慕沉夜里抓了两个犯罪嫌疑人连审问连押送到看守所后,又顺便把一个备完了案的年轻女孩送回出租房。
女孩不停跟李慕沉道谢,临下车前锲而不舍的要李慕沉的微信,眼睛眨巴的可爱。
李慕沉没给,只是淡说了一句,“你23吧?跟我老婆一样大。”
女孩失望作罢。
李慕沉回家已经两点半。
门打开刚一开灯,看到客厅沙发地毯上坐着的人,李慕沉眼皮一跳,他愣了愣。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李慕沉脱了警服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他里面穿着蓝衬衣,换了拖鞋走宁梓夕面前。宁梓夕不吭声,披头散发的抱着膝盖目光望着茶几上的玻璃发呆。
像个小可怜儿。
李慕沉看一眼桌上的红酒,少了一大半,宁梓夕的脸也有些微红。他没说话,手试一试宁梓夕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
李慕沉担心问:“怎么了?”
从他一进门宁梓夕就没开口,没看他一眼,就跟个幽灵似的坐客厅,莫名的有点诡异瘆人。
宁梓夕转过头望着李慕沉。
李慕沉松着领带凑过去吻她。
宁梓夕偏头,冷淡躲开。
李慕沉一愣,不悦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将人搂抱到腿上,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一口,声音磁性低声:“跟我说说,怎么心情不好了?”
宁梓夕目光落到李慕沉的衬衣上。
脑中闪现的是他吻方浅的一幕,想到他的手指灵活的扯开方浅身上的浴袍,想到方浅把他的衬衣扣子一粒一粒解开。
宁梓夕忽的站起身,眼中犯冷。
李慕沉一把拉住宁梓夕,结果宁梓夕突然受刺激一样的发狂,猛的把李慕沉推倒沙发上,她骑在他身上,像只受了伤突然发怒的小兽,对着李慕沉脖子张嘴狠狠就咬。
李慕沉眼神一瞬变冷,他忍着疼紧抱住了宁梓夕,手掌来回抚着她长发安抚,他嘴上温柔哄着怀中女孩,可眼神冷要命,寒而厉。
宁梓夕眼泪流到李慕沉脖子里。
湿温的液体烫了李慕沉心。
他不得不去怀疑什么了。
捧住宁梓夕的脸,李慕沉低头亲吻很久,直到宁梓夕平静下来,才轻哄套话:“宝贝,跟老公说说心事儿,老公负责开导开导。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哭,我错都不知道错哪儿了。”
宁梓夕伸手解他衬衣扣子。
李慕沉掐住她细腰,轻笑:“宝贝想要了?”
宁梓夕眸光含水:“你的前女友欺负我。她给我发你们亲热的照片,吻照,浴照,床照。她问我,你摸过她全身的手再摸我,我会不会觉得恶心。我没有证据,她发完就撤了。”
她一直盯着李慕沉。
李慕沉脸色沉的很难看。
似动了怒,嘴唇抿成一条线。
不过,对上宁梓夕的眼睛,李慕沉又恢复了温软柔情,静默了片刻,他嗓音低哑,说:“那都是以前,她故意刺激你的。夕夕,不需要跟方浅置气,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解决。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宁梓夕委屈:“可她伤到我了。”
“对不起。”
李慕沉搂住宁梓夕,“我警告过了她,既然触了我的底线,就不会再顾忌旧情了。”
宁梓夕又委屈巴巴说:“她说你去了她的房间呆了一段时间,就我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
李慕沉一滞,身体僵住。
但他没失分寸,按住宁梓夕脑袋不让她一激动就恼怒跑掉,他澄清误会:“我是进了方浅的房间,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胸口难受我楼下遇见了,就把她送回到她房间门口。她威胁我说给她十分钟说话时间,否则就把我跟她过去的照片发给你。我没想到我警告过,她还是发给你了。”
亲亲宁梓夕头发,手臂圈很紧,李慕沉怕宁梓夕生气偷偷看她,“那些照片也没什么大尺度的,但跟她毕竟以前是情侣,就算接吻怕你都受不了。老婆,我改变不了过去的我。”
李慕沉声音沉闷:“但以后,我不碰任何人。”
他把她手放自己胸口,“这里的位置是你。”
宁梓夕缓了好一阵:“行,原谅你了。”但是,她戳戳他的胸口,脸上哪还有伤心委屈的样子,一副冷傲警告模样,“李警官!”
她冷声:“再让我的心疼一次,我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好聚好散!你的房子钱,我怎么着都要分一半。我还要闹到你的单位,不怕身败名裂的话,你就惹我试试。”
宁梓夕揪住李慕沉衣领,目光凶巴巴:“李警官,试试看我敢不敢。”
李慕沉被放狠话的宁梓夕逗笑了。
他疼爱的摸宁梓夕脸,“好。”
两个人都敞开了心把话解释的清楚,方浅那档子破事算翻过去了。宁梓夕也不想揪住过去不放给自己添堵添烦恼,更看不了方浅得意。
宁梓夕借着酒壮胆邀请李慕沉。
月光下,她勾住他脖子,“李警官。”
李慕沉把人抱窗台上,他俯身堵住她的唇。不知为何,或许酒,也或许别的,今晚的宁梓夕格外大胆寻求刺激,惹的李慕沉频繁失控。
宁梓夕精疲力竭的躺被子里,老实如猫。
李慕沉一身汗,又冲了澡回来,吻了吻宁梓夕露在外的肩膀,他失笑问:“发泄完舒服了没有,没有的话再来一次。”
宁梓夕闷声:“不要了。”
她已经累的没脾气。
李慕沉关了灯,搂住宁梓夕。
宁梓夕头靠李慕沉胸口,不知怎的又难受了。
宁梓夕逼回泪意,克制着声音,很轻细的声音说:“有人说过,失去父母,就是孩子这辈子的福份用完了。我不知道人的福分有多少又是多少,我只想留住。”
李慕沉一时没懂,分析她话里的意思,又听宁梓夕说,“我小学四年级没有的妈妈,很快,我也没有爸爸了。”
眼泪跟尾音落下。
以后的某一天,她就成孤儿了。
有些话李慕沉没问出口,也不方便此刻问,有些信息,他轻易调查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说了会儿话,宁梓夕缓缓入睡。
李慕沉把宁梓夕带到怀中。
他低头亲亲她的脸。
夕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不会孤单。
————
第二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宁梓夕睡到十点起。刷牙功夫,手机响了两次。
漱完口,宁梓夕打过去,“刚在刷牙。”
程淮北车开到公司,看了眼时间,“能睡好。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宁梓夕解释,“昨晚睡得晚。淮北哥,找我有事?”
这边车乱,程淮北说:“你先等我会儿,我把车停了。”
“好。”
宁梓夕转身去厨房。一分多钟,程淮北忙完,“夕夕,跟你说个事。关于你爸的。”
宁梓夕一怔,稍后缓缓的说:“我爸的事,我都知道了。”
……
宁梓夕回宁家的次数多了。
起初,倒不觉得。后来,王舒鑫就不高兴了,不舒服,就跟金嫂说:“她最近来的勤快,你回回给她拿客人对待?”
金嫂心里明镜,嘴上说:“都是小夕带过来的,我就是顺便。”
家里几十年的老佣人,宁国庆也说话客气几分,王舒鑫没找不自在,走了。
宁思琪气不过,“都是宁家的孩子,你怎么就偏心宁梓夕了!”
从小就是,回回都替宁梓夕说话。
想想,哪次不是!
宁梓夕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了怼回去:“你自己对别人什么态度,心里没数吗?”
宁思琪站起来,“宁梓夕,我用不着你说教。哪像你啊,我是有妈教的!”
上下打量了一眼宁梓夕,宁思琪轻笑一声,“怎么一副颓丧样,李慕沉外边有女人了?”
说起这,宁梓夕想起跟程淮北照片的事,“是你发给李慕沉的?”
宁思琪漫不经心玩手机,“不懂你说什么。”
宁梓夕懒的再问,都心知肚明的事。好在李慕沉不多疑,只是过问了下就一笔带过了。
走出去两步,宁梓夕又退回来,强调:“我警告你,李慕沉是我老公,不是我男朋友!你若对我老公有半分逾越不该有的心事,我不饶你!”
以半夜喝酒装醉为理由找李慕沉送她回家,还有顶着宁国庆名义,私下找李慕沉磨着他教她下棋,特意打扮去警队送东西,取悦李慕沉,宁梓夕哪件不知道。
好在李慕沉态度冷淡,并不接腔。
可女人,向来女人懂。
男人,再理智沉稳,也还是男人。
宁思琪不以为意,弯唇挑衅:“那看你有没有能力看得住李慕沉!”
宁梓夕冷声,“宁思琪,你可真够不要脸!”
宁思琪笑起来,“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就是贱,看上了我姐夫!”
宁梓夕越气越平静,没什么愤怒的,淡淡说:“李慕沉没饥渴到去碰一个别人剩过的。”
“你——”宁思琪气得发抖。
宁梓夕猛的回头,眼神厉人。
“我今天只说一遍,你敢动李慕沉,我就是杀人偿命也要拉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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