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蓉心下得意,还好自家夫君不曾因娘家的那些变故而疏远了自己。
“也好,不知娘因何事而找我。”
她实在猜不透自家婆婆有何事。
与刘府的刘老夫人一家独大不同,李老夫人表面上放权给了刘芷蓉,对外,刘芷蓉才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只不过,只是外个的眼里。
刘芷蓉的住处在府里的最中心,李老夫人随了老伴搬去了东院那边,从刘芷蓉的住处行至东院,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
李老夫人的住处今日气压很低,连一向不关心内院事务的李文宣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侧头,正好对上刘芷蓉那双不安的眼睛,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地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借此安慰她。
刘芷蓉心里划过一道暖流,低头害羞的微笑。
“老夫人,老爷与夫人来了。”
“叫进来。”李老夫人的话语里充满了火气。
叫外头的两人心头一紧,不知是何事惹得自家府里最强势的人如此气恼。
“母亲,孩儿来给您请安了,母亲今儿是怎地了,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丫头惹您生气了?”李文宣一边挑起帘子,一边走了进来,刘芷蓉低垂着头,乖巧的跟在后头。
自刘稻香一家来京后,她在府里的地位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家婆婆越发不待见她了。
李老夫人一张老脸拉得老长老长,一双眼睛狠狠地剐向刘芷蓉,这哪是招回来个福星,分明就是个扫帚星。
“哼,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做娘的?”
话里的讥讽很明显,李文宣为之一顿,回头看向自家媳妇,不知她又哪里惹自己的娘亲不高兴了。
“娘,瞧您说得,再如何,您可是儿子的亲娘,这世上就这么一个呢!”
李文宣嘴一张,哄得李老夫人心情好转。
“哼,要我说,你眼里只你媳妇,哪里有我这个当娘的。”李老夫人不提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坐在那里脸色不大好看。
正在这时,伺候她的贴身丫头进来了,回禀道:“老夫人,奴婢已经打发人去那瓷器铺子问了,说是那茶具原本就是孤套,不曾有多余的杯盏,若要配齐,只能是买个仿制的......”
李老夫人不曾说话,李文宣已问:“怎么回事?娘的那套骨瓷茶具摔碎了?”
他身后的刘芷蓉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针对自己的,也跟着道:“婆婆,要不,媳妇帮您打听打听,看看哪家还有收藏着,若有,到时让老爷帮您去求来可好?”
“哼!”李老夫人连声冷哼,也不答刘芷蓉的话。
李文宣再次问李老夫人的丫头,那个丫头不敢隐瞒,只得照实说了。
“什么?”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事会把他妻子牵扯进去。
他很想说说刘芷蓉,早就跟她说过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偏不信这个邪,以前也因为她赢多输少,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他指着刘芷蓉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刘老夫人瞧他那样子,便知她若再不出声,这事儿就又会不了了之,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没说错。
“行了,你少在那里装了,我还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对方开口要当五千两银票,这事儿若是一个办不好,咱府里的颜面就要扫地了,更会传出咱家要家道中落的话,若叫你爹爹知道了,这事儿只怕不会就此算了。”
她说这话时,暗中警告刘芷蓉不得多嘴。
“我当时身上就那么一对值钱的玩意,也没想过要去添彩头,谁知你的好媳妇开口就要跟人家对赌,生怕大家伙儿不知她是个贪钱财的,多大的年纪了,还欺负个晚辈,像什么话,可那时那么多人都在,我也不能不给你媳妇长脸,便把那对镯子添了彩头,原想着,你媳妇赢了,也就还是回到了手上,左右那镯子将来还是要给你媳妇传下去的。”
说得那血玉镯子好似传家宝一般,刘芷蓉暗中撇了撇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如今,对方差下人拿了那对血镯子上了咱家开的当铺,开口便要五千两,一个铜板子儿都不能少,若非你媳妇当初太过咄咄逼人,又怎会惹恼了对方,借此来扫咱们李府的面子。”
李老夫人当真眼不得掐死眼前的刘芷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芷蓉心中冷笑,当初她为何会那般行事,还不是自己被李府这些人给逼的,想着打压刘稻香,稳固自己在娘家的地位,哪里会想到那死丫头会走了狗屎运。
“娘,这五千两银票儿子替你出。”李文宣一直知道自己娘亲不喜妻子,因此,他想拿出银票来,平了自家娘亲的怒火。
哪知他这一举动落在李老夫人眼里,越发叫她气得不轻。
伸手一拍罗汉床上的小几,怒道:“混帐东西,这事儿是怎么能算了的吗?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儿,没个长辈样儿,又还暗中窜拙你如此行事。”
刘芷蓉忙道:“娘,儿媳冤枉啊!”
“你给我闭嘴,那次你若非要强出头,又怎会惹来今日之是非,你到底是为你的儿女着想,还是想叫咱们李府触霉头,人家都寻到咱家当铺上了,说不给五千两这事儿没完,你能告她吗?哼,我看是看不了吧,人家又没逼着你去拿钱买那玉镯子。”
李老夫人看到她就恼火,以前看在刘府的产业终归要落到她手里,才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她一只不喜刘芷蓉爱出风头,无论啥事,她总要掺和上一脚。
“文宣,都说枕边教妻,你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今日破费五千两是小事,我就怕明日会祸及全族。”李老夫人立马把刘芷蓉犯的这点小错放大再放大,揪着不放,就是要打压刘芷蓉的气焰。
“是,娘亲,芷蓉这次的确做得不对,娘亲吃过的盐比她行过的路还多,这不,还得请娘亲多多掌掌眼,她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娘亲只管骂她、说她,但娘亲千万莫要把自个儿气坏了,再说了,她受了这么一次教训,以后行事,定然会越发小心谨慎。”
李文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得先安抚了自家娘亲,再等回屋里后,好好哄哄自己的妻子。
李老夫人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最终因为自家儿子在场,她没能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的儿媳妇。
李文宣见她脸色缓和了,忙朝躲在自己身后的刘芷蓉使个眼色,示意她叫人去拿五千两银票来。
刘芷蓉顿时脸色也跟着难看几分,但到底碍着自家夫君的面子,敢怒不敢言,只得的发了自己的小丫头去取了银票来。
自己亏进去的五千两银票又回到了手中,李老夫人这才高兴了。
不过,为了让自家娘亲不生气,李文宣叫刘芷蓉留下来陪自己的娘亲。
刘芷蓉见他要走了,忙跟李老夫人说她去送送李文宣。
待她追至内院院门处时,才见到李文宣,忙问道:“老爷,今儿是我爹爹的散生,不是说好了中午要去吃饭的吗?”
李文宣因为自己娘亲话里有话,心里到底对刘芷蓉生出一翻不满,听到她问起,才记起自己的岳父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比起自己这个正五品的小官实在是大得太多,忙又放缓了脸色,温和地说道:“娘正在气头上,你且待她消消气,回头打发人去跟岳父说一声,就说咱们有事要耽搁了,只能过去吃晚饭,左右又不是做大寿,晚上去吃也是一样的。”
李文宣这话其实也没毛病,家中今儿闹了事非,大家心里头正不痛快着,缓一缓,心情平静点了再去刘府,其实是件好事。
但刘芷蓉从小要强惯了,大小事儿都得顺着她的心思来,李文宣这话落在她耳里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心中不由埋怨起李文宣薄情寡义,明明是李府的人太过咄咄逼人,她那次才不得不借机想打压那死丫头,岂知那死丫头明明一副不大懂的样子,打起马吊来却是死精死精的。
刘芷蓉在她输后的当时,就知道自己是被那死丫头给坑了。
“可是我已经跟我娘说好了,咱们带了孩子们上午就过去,晚上吃过饭了才回来,况且你要去衙门当值,我留在娘亲也使得。”
李文宣心里有些动气了,他愿意宠着自己的妻子,那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得大度些,多包容些妻子的小性子,但是,不能越过一个“孝”,先前为了护着她,已经惹 得他娘心里不痛快了,这会儿自家妻子还如此不明事理,他难免心中生出失望。
“娘亲正处在气头上,你还是多哄哄娘亲吧,刚才拿了五千两给她,多少能让她消点气,你再陪在她身边讨好讨好,多顺着她点,我娘自然不会计较那些。”
刘芷蓉想说,他娘才是最利害的,说是把管家的权放下来了,但李府的产业,她也就只捏着一个铺子一个庄子,这些收入哪里顶得上府里的开销,多半还要她从嫁妆里贴钱的。
只是这话,她却是不能与李文宣说的,不然,李文宣定会认为她身在李府,心却不在,儿女都有了,赚来的银子用在家人身上不是很正常?
刘芷蓉有苦说不出。
以前觉得自己会得到娘家的大半产业,因此,对于这些开销支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不得不计较起来。
“我,知道了。”
李文宣见她顺服了,又道:“我知你受委屈了,但娘年纪越发大了,越有些糊涂,都说小小孩,老小孩,都得哄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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