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匍匐在地,颤抖着小身板,答:“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哪里敢行背主之事,更何况谁人不知奴婢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对,最听话的那种,奴婢最乐意当主子的狗了。”
刘芷蓉高高在上地看向卑微到尘埃里的珍珠,冷冷笑道:“即如此,我便暂且放你一马。”
她把手里那根闪着寒光的金簪又插回了头上,问:“可有查到是谁把那死丫头弄走了?”
珍珠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在这寒风呼啸而过的冬日里,她的头顶竟冒出了白烟,腰弯得不能再弯,卑贱而讨好地回答:“主子,奴婢之前有留意过,那边的事儿闹得那般大,只有您娘家府上的二姑娘、黄夫人以及世子夫人不曾出现。”
宝珠在一侧提醒道:“先前主子不是在西侧看戏么,奴婢就看了那么一眼,当时黄夫人正与几个同僚夫人一起在看戏。”
那些个夫人虽然无品阶,又或品阶很低下,但因沾亲带故之原由,都被请来了安国侯府。
“难道是她?”刘芷蓉伸手敲了敲小几,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哪里会懂那许多手段,应该不是她。”
珍珠偷偷看了看自家主子,又道:“奴婢趁着那会儿乱着,跑去寻了那买通的小丫头,只是,无论奴婢怎么寻,都寻不着那小丫头的身影。”
她说这话时,没有发现身侧的宝珠小脸一片煞白,缩在衣袖里的小手轻轻地颤抖。
宝珠曾亲耳听自己的主子吩咐过一个人,叫那人事成之后定要灭口。
那小丫头不用说,早已香销玉殒。
能叫安国侯府的人没发觉,那人定然是个高手,只是,她家主子几时有了这样的帮手?
宝珠猜不透,珍珠看不透,而她们的主子则不知想些什么。
......
再说苏惠雅那边,出了那样叫她丢尽颜面的事,叫她怎生不恼怒,当时恨不得灭了当场所有人。
恨意滔天的苏惠雅在见到自家亲娘老子闻讯赶来后,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她哭的不是旁的,而是哭自己已成为京城贵族圈里的笑柄。
“娘,我不要活了!”
苏惠雅抹了把眼泪,眼珠子一转,就借机打起小算盘来。
平王妃面如寒霜地站在那里抱着自己伤心大哭的嫡亲女儿,对安国侯夫人怒目相视:“我好好的女儿接了你们的帖子,来这里赴宴,已算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了,做何要如此做贱我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着平王府也要给个交待。”
安国侯夫人心里恨死自己的媳妇了,办的什么破事儿,给她捅了个大篓子出来。
现在又不知死哪儿去了,害得她要舍了这张老脸来给平王妃赔不是。
“出了这种事,我们也很心疼,我可是把郡主捧在手心里疼呢!”安国侯夫人八面玲珑,她的话一出口,平王妃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
“正因为知道你们疼她,我才由着她一个人来这里玩耍,那是因为我很放心。”平王府一边拍着哭得哽咽了的苏惠雅,一边冷冷地回应。
这事儿无论怎样,都是安国侯府理亏了,安国侯夫人忙赔着笑道:“你看孩子先前受了委屈后又被惊吓到了,不如我们先移去花厅,这事儿,我们府上怎么着都要给孩子一个交待,不是么?”
平王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扫视了一番处于呆愣中的卫承贤,到也生得仪表堂堂,对于长相她一直还算满意,又知卫承贤是个翩翩佳公子,原本嫌弃他讨过一房媳妇了,如今自己的女儿吃了亏,怎么着也得把场子找回来才行。
“不知世子有何交待?”
卫承贤被人碰了一下,方才惊醒过来,他现在还稀理糊涂,不知怎么就......
他明明记得自己瞧见的是刘稻香,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他睡了苏惠雅。
“王妃,我,事情不是这......”
平王妃顿时柳眉倒竖,怒道:“不是这样,难不成你吃干抹净还想抵赖不成?几时,我平王府能任由人踩着玩儿了?你,很不错!”她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又道:“莫不是在安国侯世子眼里,我平王府算不得什么?”
一旁的安国侯夫人听了暗道一声:坏了。
忙又拉了一把自己的儿子,对平王妃道:“这孩子被吓着了,有些没听清楚王妃所言,还不快给王妃赔不是,惠雅这孩子难不成就不是与你一小处大的,你做都做了,便是认了有怎样?”
安国侯夫人生怕自己的儿子说出得罪平王妃的话,连忙朝他使眼色。
卫承贤这会子哪里不知事情与他所想的不一样,又见自己娘亲着急的神情,忙道:“王妃误会了,不如咱们先回前头花厅再说。”
平王妃冷哼一声,搂着自己的女儿率先离开,在行了几步后,又回头冷冷地对安国侯夫人说道:“这暖阁我瞧着不顺眼,拆了。”
安国侯夫人心中恼怒,但此时自家不占理,只得忍气吞声的吩咐下去,叫人把这处暖阁给拆了。
一行人去了前头的花厅,安国侯夫人在路上的时候,问了自己的贴身丫头,怎地没有瞧见她的好媳妇。
走在她身侧的卫承贤脚步一顿,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焦急,自己惹出这般大的事,也不知是否传入她的耳中,她还不知怎地个伤心法呢。
“娘,珍珠有了身子,这近她时常与我说很惫懒,嗜睡。”
安国侯夫人这才想起,她这个不喜欢的儿媳妇已有了身孕,想到她肚子里怀着自家金孙,心里的怨气散去不少:“即如此,吩咐下去,这事莫要惊动了她。”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叫大夫去给她把把脉,开个安胎药吧。”
府里经这么一折腾,没准这事儿已传入她的耳中。
卫承贤听她如此吩咐,暗暗吐出一口浊气,他是不愿意林珍珠受委屈的。
“怎么,你们娘俩还想着保住你们的媳妇?也对,这媳妇是你们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平王妃回头讥笑的看着这对母子,惹了她平王府,别想讨了好去,今儿这事情不给她个满意的说话,她一定要哭去金銮殿。
卫承贤忙道:“王妃莫要生气,这事都是小侄的错,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他一边敷衍一边不免头痛,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他明明记得与他共赴巫山的是他心悦之人。
安国侯夫人为人精明,可这平王妃的手段更是技高一等,在花厅里,两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番,最终还是安国侯夫人败北而终。
谁叫平王妃吃了大亏呢,谁叫自家不占理,自家儿子吃了人家女儿呢!
......
自从安国侯府回来后,当晚,刘稻香便发高烧了,一番折腾下来,待她能起得了床已是四、五日之后,果真与她所想的一般,自家老娘为这事见天的唠叨,她都快听得耳朵生茧了。
索性打发小丫头探得自家娘亲几时得空来瞧自己,然后继续诈病窝在被子里假寐。
张桂花若是问起青梅等人,青梅等人只推说是刚吃了药睡下了。
刘稻香这一病,人的精神萎靡了不少,每日里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十月二十八之一日,春娇从外头打听到一件事回来。
她不似往日那般风风火火的来传消息,而是放慢了脚步,正准备偷偷溜回自己的小窝。
刘稻香心里烦闷,起身想趴在窗口边吹吹冷风,正好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春娇踮手踮脚的往西厢房那边的北耳房行去。
“春娇啊,你这是去偷鸡呢,还是摸狗呢?”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东屋窗口传来,惊得春娇脚下不稳,扑通一下,一头栽进了雪地里。
刘稻香瞧她那狼狈样儿,不由笑出声来。
春娇费劲地从雪地里挣扎出来,翻了个身赖在雪地里,笑道:“亏得奴婢费尽心思,方才哄得姑娘重展笑容。”
“哼!”刘稻香懒懒地趴在窗口边:“你以为哄哄我,我就会忘了么?”、
春娇顿时哭丧着脸道:“奴婢就是那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姑娘的五指山呢,你们几个别躲在门缝里偷笑了,还不快出来扶我一把。”
青梅最先开门出来:“谁叫穿得跟个球一样。”
春娇表示不服:“我不穿多点,见天的往外跑,回来还不得冻成冻菱子了,说不得姑娘瞧见来了兴致,拿个小锤锤一点一点的捶我呢!然后,我就变成了一地的冰花儿。”
刘稻香再次被她的话逗得失笑,回头对青梅说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她,今儿便宜你们了,青梅,回头你开了匣子抓把铜板子,去外头买些小酒回来吃,我记得小厨房里还收着昨儿晚上吃剩的大半吃烧鸭,都便宜你们了。”
院子里响起小丫头们的欢呼声,病后未癒的刘稻香觉得自己原本老去的心都年轻了不少。
随着小丫头们的笑声也跟着越来越有活力。
“春娇,你留下,过来给我说道说道,你先前为何要偷偷摸摸进屋。”她趴在窗口边,朝春娇勾了勾小手指。
春娇顿时萎靡不少,回头朝青梅小声道:“姑娘笑了可是好事,可我怕等会儿回答了她的话,她又该不高兴了。”
青梅沉吟了一下,答:“姑娘是咱们的主子,做婢子的就该有做婢子的分寸,姑娘即然问起,咱们便不该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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