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一听,才发现刘老夫人打的是如此算盘,詹事府叶大人的嫡女早就出嫁,如今孩子都已娶妻生子,哪来的侄女?
随即又隐约想起来,叶大人似乎还有两个庶女待字闺中。
她这边才微微一皱眉,刘智财那边已反应过来恐有不妥,忙道:“小子先谢过老夫人,只是眼看春闱在即,小子无心学业之外的事。”
刘智胜虽不知他为何不同意,此时又不方便问,只得也顺着他的话把这事先推了。
左右两人若真考上了国子监,铁饭碗捧到了手里,还怕没有好人家的闺女可娶?
刘老夫人听刘智财这般说,心下有些不喜,只是人家说的在理,她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添乱,坏了人家进学的机会,可是要被旁人戳脊梁骨的。
事情若闹大了,她也得不了好去。
当今是十分看重学子们考学的,容不得外人有半点影响,否则追究起来,她身为二品夫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二月十五这一日,京城里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带着自己的闺女去白泉寺求好姻缘。
只是好姻缘还未求到,京城就来了个地龙翻身。
这日阳光独好,难得悠闲下来的刘稻香,叫了婆子们把路面的残雪打扫干净,又叫人沏了热茶,,搬了美人靠放在院子里,阴沉了数月的老天爷终于肯赏个笑脸了,雪后天晴有种叫人舒心的明媚,连带心都飞扬起来。
仿佛把世人发霉的心都照穿了,连带着心口都暖洋洋的。
院子一角!
残雪红梅娇艳艳,少女轻倚笑盈盈。
院子里响起刘稻香银铃般的笑声。
弯腰打扫院子的丫头、婆子们脸上浮现真心的笑意,连带腰杆儿也直了些许,自家姑娘郁结在心已数月,终于能放开怀大笑了。
刘稻香自林珍珠去了后,每每人前尚能装模做样的保持得体,而夜夜独对红烛时,又时常想过那个才十六岁的女子,可叹红颜多薄命。
又常对镜顾影自怜,自己会不会也落个如此下场。
后又安慰自己,终究两人性子不同,林珍珠为了那份虚无飘渺的爱,可以忍气吞声,而她刘稻香势必不愿意眼睛里揉得了沙。
性子不同,她想,大抵结局也会不同。
刘稻香此时是真想开了,不再纠结这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正琢磨着春日正好,是不是该折腾折腾自个儿的鸣翠馆,好多栽些花花草草,叫自个儿每日里都能赏心悦目。
对于享受,刘稻香从来不愿意亏待了自己。
春娇正在此时风风火火的从月洞门处跑了进来。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
刘稻香见惯了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道,她才不让这丫头的当。
依然慵懒的倚在美人靠上,懒懒的由青梅把剥了壳的瓜子喂到她嘴里。
小禽兽在空间里见了,气得直跺脚,说好的勤劳小农女呢,总个就是一个惫懒货。
“小香香,你咋不继续努力了?”
刘稻香懒懒的答:“那个啥同城定位移动,不是已经在我的努力下开同了么?”
“可是,你不想种更多的金丝楠木,小叶紫檀么?”
一想到空间里的那些地儿,都快被小禽兽栽满各种珍稀树种,刘稻香的脑门就直抽痛。
要不是看在“珍稀”二字上,她早怒不可遏的拔光了。
“你不是把那里都快栽满了么?”
禽兽007一脸义正严词的答:“你不能达到了这个小目标,就变得如此惫懒。”
刘稻香答:“我这叫劳逸结合,再说了,我还有一大堆琐事要忙,我真的好忙呐。”
忙到吃东西要人喂,靠在那里还嫌不够舒坦,又叫了青丝与春暖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春娇冲到刘稻香的跟前,急吼吼地说道:“姑娘,真出大事了。”
刘稻香两眼一翻,答:“你有几次不是这样说?”
春娇为之语塞,这就是平日里喊狼来了喊太多,以至于自家姑娘不信了?
“姑娘,这回是真的!”春娇急得直跺脚。
青梅打趣:“你哪回说的事不是真的了?莫不是还编排了些事来哄姑娘开心。”
“哪有,不是,哎呀,我都快说不清了,姑娘,奴婢刚才去了仁禧堂那边玩,奴婢听人说,太子被废了!”
刘稻香听春娇的话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废了就废了呗,地主家的傻儿子太多,总要把最蠢的先赶下台。”
对于自家姑娘的回答,春娇相当无语。
“姑娘,那边肯怕不好了!”她伸手指了指仁禧堂那边,幸灾乐祸的提醒她。
太子倒台=詹事府少詹事倒霉=叶大人不中用=刘老夫人靠山倒了。
刘稻香匆匆嚼巴嚼巴两下嘴里的瓜子仁,咽下后伸手拍了拍手掌,两眼贱亮贱亮的笑说:“要不,咱们去看看戏?”
叶家是一直紧跟太子身后的,太子倒台了,那詹事府的一干人等就可以直接下课了。
刘老夫人失去这硬后台,不知会不会一下子蔫啦巴叽了。
“姑娘,你说,李府会不会落井下石。”
刘稻香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换了你被自个媳妇捅破窗户纸,丢了大脸,你会咽得下这口气吗?”
春娇摇摇头,她肯定会咽不下,但顾忌媳妇娘家的势力,她应该会选择暂时休战,但叶家倒霉了,换着是她,肯定会顺手出口恶气。
“所以啊,我那二姑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说不得,还会被舅舅一家子恨之入骨。”
刘稻香可怜的摇了摇头,笑得像只小狐狸。
她招摇的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从静水院的前院路过,闹出如此大动静,自然瞒不过张桂花。
她听后笑着摇头道:“这孩子,可算是能真的放下了。”
织锦在一旁抱怨:“早知那位夫人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就该拦着些姑娘,不让她与那位夫人走得太近。”
“怎么拦,当初咱们才来府里,脚跟都没站稳,许多事又不是咱们说了算,再说,当初那老婆子打的什么算盘我又会怎不知,亏得我儿运道好,逃过了此劫。”张桂花心中暗暗庆幸,当日她知道的有些晚了。
好在后来她拿卫承逸试探,谁知自家二闺女压根儿就没开窍,她当时还很高兴来着,可如今,头发丝都快愁白了。
不知自家闺女与镇国将军商议的如何,还有,平王府那边自那次钱侧妃事下与她说了那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
有心说人家忘了吧,可那对福禄寿玉镯她给自家男人看过,说是当世难得的一珍品,人家拿出来送予自家闺女,钱侧妃说这是传家宝一事,想必是真的。
张桂花为了她的亲事,喜一阵又揣揣不安一阵,弄得她神魂憔悴,便还不想自家闺女伤心,只好继续憋着。
“夫人,咱们要去仁禧堂吗?”织锦很想去看看。
张桂花微微眯起眼沉吟了一番,抚掌道:“这种事,我怎么落了自家闺女后头,走,去瞧瞧。”
她到仁禧堂时,自家闺女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吃茶,她轻挑眉头:闺女,你是存心来添堵的吧!
刘稻香忙放下茶站起来给她请安,又朝她眨眨眼:娘,咱俩彼此彼此,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是大快人心。
刘老夫人倚靠在罗汉床边,直嚷嚷着自个儿头痛得利害,又对自己的丫头说:“怎地,还没去通知老爷?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去,哎哟!”
张桂花与刘稻香相视一眼,两人都很乖巧的各自入座,然后,坐在那里吃茶磕瓜子。
这边哎哟连连,那边瓜子仁香气飘飘。
刘老夫人不能淡定了。
她睁开眼有想想怒吼这两人,能不能这般闹心,没看到她都快气死了。
顾妈妈暗中掐了她一把,借着掐小被子的动作,低语劝解:“主子,如今叶府遭了大劫,还请主子多多忍耐才是。”
她这是委婉的提醒刘老夫人,你娘家都已经倒了血霉,你就别再作了,作天作地迟早会作死自己,更何况在刘正信的心里,刘三贵这个儿子,还有刘智浩、刘智瑜这两个小孙子,着实比她这个失去娘家助力的老妇重要得多。
顾妈妈没有说,或许自家老爷早已知晓杀凤梨花的真凶,就是现在这个要死要活哭个伤心的人。
刘老夫人无奈,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刘稻香瞧了她这边一眼,又淡定的继续吃茶,当年刘老夫人要不是有意难她们一家子,自家又如何会如此行事?
一饮一喙自有天定。
“祖母,还请想开些。”刘稻香想了想,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刘老夫人心中原就不痛快,压着怒火道:“感情不是你家遭了秧,你就能高兴的隔岸观火。”
刘稻香嘻笑道:“祖母说的什么话呢,我家难道不是祖母家?我家遭秧,祖母这是咒自己家倒霉吗?”
“我呸,尖牙俐齿的小娼妇活该嫁不出去,这里是我家,这里算哪门子你家。”刘老夫人不顾后果,朝刘稻香撒着气儿。
偏偏她这话叫正进门的刘正信听了个正着,只见他阴沉着脸绕过屏风,怒道:“你骂谁是小娼妇?老不死的东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凤梨花是你暗中叫人挑唆刘齐氏下的狠手。”
如同炸雷猛响,震耳欲聋。
什么?!
刘稻香之前只是猜测,没想到......
真相来得太突然,屋内的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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