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终归只余一声叹息,往前站出一步:“夫人,奴婢愿意留下。”
顾妈妈当日投靠张桂花这边,只是想给自己的子孙留条退路,而她心中有愧,愿意在自己的主子跟前赎罪。
郭妈妈见顾妈妈跳出来,心中暗喜,蠢得......
还好她犹豫了一下,这下可好了,她不必离开自己的儿子孙子,还能过以往那般富贵的日子。
张桂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头对刘老夫人说:“母亲身边到还有个忠心的,真叫人好生羡慕。”
刘老夫人怨恨的看向郭妈妈,而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喜悦中的郭妈妈,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刘老夫人的眼神。
“可是,我更喜欢红梅,红梅嘴儿甜,绿萼嘴太笨,跟她在一起两两相望,数天都没话可说,而红梅可不同了,她最懂得我心思,也最会哄我开心。”
郭妈妈僵硬着一脸笑容,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自己的主子,眼里流露出哀求,希望自己的主子能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改变主意。
可刘老夫人像是铁了心,又再次道:“红梅留下,绿萼走吧。”
这一回连顾妈妈都错愕了,她没想到,在主子的心里,自己除了办事牢靠之外,就与木头无异。
刘老夫人很不待见的朝她挥挥手,道:“你走吧,看见你就烦,要不是看在你办事可靠的份上,你当我会那般器重你?”
顾妈妈无奈,她本就有错在先,如今却是连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她。
......
刘老夫人被幽禁于仁禧堂中,这事儿并没有传出去,刘府这边才理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午饭过后,忙碌了一上午的张桂花打发自己的儿女们回自己院子休息,她也偷个空闲要合眼休息一下。
刘稻香带着自己的丫头并没有回鸣翠馆,而是去了刘芷菱的住处。
“稻香,这时候咋来了?”
熟知她的人,都知她性了惫懒,每每午后,总要赖在家中睡上一阵。
因此,她的出现让刘芷菱很惊讶。
“呀,八姑姑,你这女红越发做得好了。”刘稻香真心配服她:“我就没这个耐心。”
刘芷菱笑答:“你是贵人事多,哪里能静下心来做这个,我到羡慕你长了个好脑子,伸手一抓就能抓到大把银钱。”
刘稻香抿嘴轻笑:“八姑姑也不赖啊,我娘当时拿了那笔银子还挺乐呵,说是她终归不用束手束脚的办事了,我今儿来,是想跟你说,嫁妆的事儿都置办好了,我娘特意打发我把田契给你送过来。”
刘芷菱手头上有三千两,刘正信给了她五千两为刘芷菱办嫁妆,她从中省出一千五百两,总计四千五百两。
“怎么是二百三十亩?”刘芷菱心中想着顶了天也就一百多两百亩。
“岂止啊,我娘说了,良田是有二百亩,不过荒地有六十亩之多,你不知咱大周量地是以步计算,步子有大有小呢,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我自不必明说,我娘又从你的嫁妆银子里拿点出来补上,那荒地我娘打发我家庄子上的庄头亲自去看过,虽说是荒地,但已被前主人养熟了不少,庄头说,只需再种上两年黄豆、绿豆之类,就可以种玉米了。”
刘芷菱对于农事两眼一摸黑,刘稻香说什么,虽然她没听太明白,但不妨碍她牢记于心中,待去了恒亲王府后,她有空闲了再细细琢磨一番。
“还有,这是你的嫁妆单子,除了那田庄,旁的我娘都做得不显眼,她说你嫁过去难得再回娘家,便给你多多准备了些上好的绣线,在那府里待着不比在娘家,若心中烦闷了,就找绣活做做,反正府里的事又不用你管,但有一点,你定要管好你的院子。”
说到这儿,刘稻香又道:“你那两个丫头学得怎样了?”
刘芷菱感激地答道:“规矩啥的都学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姑姑还多教了她们一些东西,实在感激不尽。”
“咱俩客气啥,姑姑也是太闲之故,你还是看看你的嫁妆单子,看是否有不满意的地方,除了针线盒之外,我娘按规矩给你打了一套家具,不过,当初为了给你省银子买田地,只用了红木来打家具,你可别不高兴。”
“哪里,那些不过是面上光罢了,还不如有田地叫人安心。”刘芷菱欢喜的把田契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这才小心的放入自己的怀中。
“咦,这些家具不会只花了一千两吧?”她又细看了嫁妆单子,疑惑的问刘稻香。
“有什么问题?”刘稻香把小脑袋凑过去,两人头并头挤在一块儿看那张嫁妆单子。
刘芷菱疑惑的道:“除了家具用银子少,而且头面似乎多了好些套,我记得先头几个庶姐出嫁,除掉家具,似乎只有几百两银子了,当时母亲还说只能给她们弄几匹好料子做成衣裳放上头遮一遮,箱笼下头都是庶姐们的旧衣袍之类的,如今细思,肯怕姐姐们心中都有数,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也说了,那是祖母,我娘又不会生那贪你嫁妆的心思,自然处处都是真心为你打算,你看看你的嫁妆,尽是些实用的,那些瓶啊、缸之类的摆件,我娘说,就图个好看即可,用得银子并不多,到是你的头面,都是实打实的好,为这事,我娘还到处打听过了,回来后说,金子太显贵气,八姑姑才嫁过去太招摇了并不妥,并日里为你备下的多以点翠银头面居多,银子不凑手时,还能绞了直接用,也不显山不露水。”
刘稻香以手托腮,手肘搁于桌上,朝刘芷菱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有一事说出来,恐怕叫你难以置信呢!”
“何事?”刘芷菱心中为早嫁的庶姐们鸣不平,可谁又能料到她们会多出一个哥哥或弟弟来呢?
“我告诉你,祖母被爷爷禁足于仁禧堂了。”刘稻香明显很开心。
“真的?”刘芷菱对于此事,第一感觉是不可能,随即又认为不可思议。
“比珍珠还真,我当时就在场,谁叫她口无遮拦咒我呢,很不巧我爷爷回来了,天地良心,这还是她自己打发人去催回来的。”刘稻香可以对天发誓,她当时真不知刘正信正好回来了。
“然后,我那祖母就倒了血霉,所以,八姑姑,你只管安心嫁过去,府里也只剩下六姨娘最年轻,剩下的几个要么长年关门闭户不出,要么在吃斋念佛,有六姨娘在这府里,八姑姑过去后,也能过得松快些。”
刘芷菱闻言眉开眼笑,道:“非我不纯良,实在是她做恶太多,许多当家主母的手段是不会摆在明面上的,只会在暗处把你往死里整,然后把你最丑陋不堪的一面暴出来给父亲知道,然后......自然只余长年坐冷板凳,府里的丫头、婆子也敢踩上几脚。”
刘稻香不太能理解刘芷菱的心里,只心中感叹投胎的确是个技术活。
她刚来时还后悔来着,如今想来穿到农家未偿不可,将来家业发达了,在世人眼中,那是正儿八经的嫡出。
刘芷菱是庶出,她的很多想法,甚至她比刘稻香对阴司手段的认知还要高出许多。
“不说这些,对了,我要不了几日便要出嫁了,你可要记得给我添些好妆,哼,我可知道你是个大地主婆,这些个小钱可都不放在眼里。”
“那是必须的,礼上往来,待我们姐妹嫁人时,你也记得包个大红包。”刘稻香同样嘻皮笑脸的回应。
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刘稻香见刘芷菱笑魇如花,不知她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哎呀,莫要为我担心啦,那恒亲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只要安分守已,自然能平平安安的。”刘芷菱的经历与刘稻香的不同,在她的认知中,做妾,当真是比做正妻要好。
就好比她娘,没事了就天天琢磨着给她做好吃的,要不就是给她做好穿的,最忙的时候,大抵就是她父亲在姨娘院里的时候,并时,母女两个一天总能到,又能说说话之类的。
刘芷菱一脸高兴的得瑟道:“你要知道,我父亲是谁?燕州都指挥使,这可是正二品,我哥是谁?嗯,将来的金科状元,前程似锦,我大侄女是将军夫人,我二侄女是个大地主婆,将来必是最‘钱’途无忧,我三侄女,哎哟,那可不得了了,当真是女中豪杰,一力降十会,还有那两个机灵的小侄儿,都说三岁看老,就那猴儿样,将来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我乐呵着呢!”
自知道刘老夫人她的嫡母被幽禁,而主持中馈的权力完全旁落到张桂花的手中后,刘芷菱是打心眼里高兴。
刘稻香闻言不觉莞尔:“照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那是必须的,有你们护着,去了那里,我也不怕啥,嘻嘻。”刘芷菱似乎永远都能这么乐观。
刘稻香觉得她不是那种心思沉的人,或许她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待在王府那种地方。
“姑娘,二姑奶奶回来了,此时,正在仁禧堂前大闹呢。”
春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原本梳得很齐整的双螺髻发丝乱糟糟的,头上戴的珍珠串,一串不知去了哪里,一串正险险的勾在上头,正晃悠悠的随时可能落下。
刘稻香见她左脸红肿,站起来走上前扶住她,生气的问:“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被人打了?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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