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还是将画本合上。
“手冻僵了。”
顾珩俊眉微蹙，“画他就不僵？”
沈清梨沉默着没说话。
顾珩不依不饶，“晚上回酒店画。”
“不要。”
感觉到顾珩冰冷的视线，沈清梨只能解释道：“晚上画画伤眼睛。”
“那明天、后天。”
“……”
沈清梨又不说话了。
顾珩勾起抹冷笑，“你就是不想给我画。”
“……”
她确实不想画顾珩，让她画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画顾珩。
……她已经画得够多了。
依旧没等来沈清梨的回应，顾珩拉着她上了车。
沈清梨冰冷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渐渐有了温度。
“听雷则说，你这两天去了图书馆？”
“嗯，待在酒店无聊。”
“看了什么书？”顾珩语气淡淡，没带任何情绪。
“关于室内设计的。”
他问什么沈清梨答什么，之后两人再也无话。
顾珩帮她捂暖和了一只手，自然地拉过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里。
自从认识沈清梨，小丫头对他的态度一会热一会冷的，她很关心他的事情，但每次提起两人的关系，她就会逃避，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今天看到雷则和沈清梨关系不错，心里不太舒服。
顾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明明两人只是正常交流，他为什么要不舒服？
车停在一家中餐馆前，到这里半个月，除了跟周禹泽在一起时，沈清梨自己做了几顿中餐。
其余时间，吃的都是F国菜。
她吃不惯F国菜，以前她来F国时，沈清宴几乎都是在家做饭给她吃的。
老板娘很热情，她似乎跟顾珩很熟，把沈清梨安排到包间坐下后，她就和顾珩出去了。
她无聊起身给自己的茶杯倒茶，走到门边拿茶壶时，听到外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安排得怎么样？”
“……已经跟C国那边联系好，只是内部还需要您想办法……”
沈清梨蹙蹙眉，察觉他们在聊Duke''s Gathering的事，她便没有心思再听下去。
每次想到Duke''s Gathering，她心里就会不舒服。
虽然想相信顾珩，但总会胡思乱想。
一共上了五道菜，都是湘城的特色菜，但沈清梨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好吃？”顾珩问。
“很好吃。”
“怎么不多吃点？”他的视线往下，玩味道：“再瘦下去，就平了。”
沈清梨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还好他们在包厢，不然她真的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
顾珩帮她夹了两块排骨，“吃了，没胃口也要吃。”
沈清梨看他看着自己，只能低头把排骨吃了。
她吃完，顾珩又夹了块鱼，还贴心地帮她把鱼刺挑出来。
“手机里面录了什么？”
顾珩若无其事地问。
沈清梨心头一紧，“什么都没有。”
“沈清梨。”顾珩语气冷了几分，带着被欺骗的不悦。
“我……”沈清梨欲言又止。
“想揭发马克，也得有能力。”顾珩淡淡勾着唇，嘲讽道：“你以为你随便收集点证据，再结合自己的真实经历，F国警方就能查赌场！？”
沈清梨浑身一僵，这两天她把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又偷偷照了一些在赫兹赌场的照片。
就存在手机的隐藏文件里，打算找时间交给警察。
她以为顾珩没有察觉。
沈清梨放下筷子，坐直看向他。
“我知道我这样做，也许什么用都没有，我只是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冷静，但身体却在发抖，她看着顾珩问，
“你、你不会告诉马克吧？”
她怕顾珩会把她送回Duke''s Gathering。
顾珩低头吃着菜，“不为沈清宴想想？”
“……”沈清梨低下头，“如果哥哥没有成植物人，他也希望我这么做。”
沈清宴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他一定不希望，别人为了他，而让更多人继续受伤害。
顾珩继续给沈清梨夹菜，挑鱼刺。
“你未免把他看得太伟大了，也许他只想让自己妹妹好好生活。而不是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人，冒险做这些事。”
“……”
沈清梨垂眸，指甲在自己胳膊上，掐出几道痕迹。
“这次就算了，明天要去和马克见面，这些小心思最好收起来，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听，乖乖跟着我。”
“这个世界上想要马克命的人多了去了，想对付他，还轮不到你。”
顾珩拉起她的手，将筷子塞到她手里。
“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找我。唯一一点，不要收集你以为的证据。”
沈清梨低头，还有些惊魂未定。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顾珩和马克的关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晚饭结束，顾珩跟前两天一样，带她去射击训练场。
他教她时很有耐心，从枪的构造，类型开始教，全部都要教得，沈清梨能自己说出来，认出来，才教下一个。
因此，沈清梨连怎么组合枪都学会了。
“今天学射击。”
顾珩先给她示范握枪动作，以及怎么瞄准。
沈清梨学得很快，没多久，她的动作就很标准了，只是一直打不中目标。
就在她独自练习半小时，还是没有打中后，顾珩从她身后环住她，帮她稳住胳膊。
“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丢了。”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你把前面的靶子，当作马克或者妮可。”
“砰！！”
歪了。
“很好。”
沈清梨手心出汗，重新瞄准。
但还是歪的。
“不然你把它当成我。”
“砰！！”
正中靶心。
顾珩被气笑了。
“这么想要我死？”
沈清梨放下枪，揉着自己的手腕，她也有点尴尬，但刚才只是凑巧。
“好好练习，说不定你真有机会，用枪指着我的脑袋。”顾珩勾着唇，说的话分辨不出真假。
沈清梨脸色不太好，“我不会对你动手的，真的……”
哪怕顾珩真的继续跟马克合作，她的枪口，永远不会对准他。
“舍不得？”顾珩玩味地看着她。
她避开视线，没有回答。
顾珩也没有再问。
晚上，沈清梨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有顾珩发给她的信息。
“过来。”
“明天去泡温泉。”顾珩站在房间里，扫了眼门口的她，“你能泡吗？”
沈清梨抿抿唇，梳理着刚吹好的头发。
“明天……应该可以。”
明天就是第六天了，她的生理期一般五天就结束了。
不知顾珩是听偏了，还是故意的，上前一把将她抱到床上，自然地扯开她身上的浴袍。
“那今晚，是不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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