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可能会落下后遗症的时候,我沉默了。
这个节骨眼上,我没办法埋怨任何人。
“你别担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而且送医院送的很及时,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朱丽丽不断安慰我。
秦美雪在旁边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但我却没有其他的感觉,就觉得特别难过,特别烦躁。
尤其是李海妍的电话也打不通,我根本不知道她去哪了。
朱丽丽说李海妍有分寸,不会乱来。
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朱丽丽一直在打电话,给我们找关系,所以一路上也没人来追查我们。
这让我放心不少。
花了接近十个小时的时间回到医院,二丫头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几年不见,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身子骨还是有些单薄。
“黄烈哥哥,你终于来了。”
二丫头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过好几次了。拉着我一直不放手:“你再不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磊哥哥也联系不上。”
“没事,别担心。”我强自镇定:“唐阿姨怎么样了?”
“阿姨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二丫头低下头,带着尴尬开口:“只是还有住院费没有……”
“住院费?”
我记得张磊拿了工资之后,一半都会寄回家。村子里生活也简单,用不了多少钱,怎么会没有住院费?
“没有阿姨的允许,我不敢动她的钱。”二丫头又红了眼眶:“现在阿姨的钱都是医生护士垫的,我……”
朱丽丽掏出银行卡:“你们去看病人,我把钱还了。”说完,走向缴费窗口。
二丫头一听,还想说什么,我拉了她一下:“剩下的我们来做就好了,先带我去看看唐阿姨。”
我们来到三楼的住院部,唐金凤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躺在床上吸氧。
“黄烈哥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呀?”二丫头打开门,让我和秦美雪进去。
我一看到唐金凤这个样子,忍不住一阵鼻酸:“是我不好。”
早知道讲电话的时候就小心一点,但……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没有没有,”二丫头坐到床边握住唐金凤的手:“阿姨说,你们在外面工作很辛苦,这已经够了,其实我和阿姨的生活还过得去。”
过得去?
张磊的工资不算高,但每个月都有四千块寄回去,真过得去二丫头能穿一双快露出脚指头的鞋吗?
秦美雪也注意到了,对我悄悄说:“我回家一趟,一会再来。”
我以为她是累了,点点头,嘱咐她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唐金凤在后半夜醒来,睁眼见到我又是一阵激动,抬手就要来拉我。
我慌忙握住她的手:“唐阿姨。”
“小烈——啊。”唐金凤戴着氧气罩说话,声音嘶嘶嘶的,“告诉阿姨,张磊到底怎么了?”
二丫头听到动静醒来,忙道:“阿姨,你先别说话,我让医生进来给您看看。”
唐金凤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能捡回一条命来是老天爷的眷顾了。但我现在就想知道,张磊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眼角溢出泪光。
“唐阿姨,他真的没事……就是,”我组织着语言,企图让唐阿姨别那么激动。
“欸,我清楚我清楚。那孩子啊,从一年前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阿姨只是担心张磊他……”唐金凤哽咽着:“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个性又要强。我只顾着拉扯他长大,其他的都没管。万一这孩子走上了歧途,你说,我要怎么跟他死去的爹交待?”
我听的一阵阵心痛:“唐阿姨,张磊就是工作忙了一些,没什么事儿。”
“小烈,你可不能骗阿姨。”
唐金凤虚弱着开口,那种悲痛的眼神让我根本无法直视。
“阿姨……”
“钱交了。”朱丽丽推门走进来:“我也问了医生的情况,你阿姨抢救及时,已经没事了。就是还要住院多观察一下。”
柳扬这个时候也蹦跶了进来,没心没肺的开口:“周围也没人跟踪我们,可以放心了。”
我来不及让柳扬闭嘴,这会唐金凤又开始激动了:“什么跟踪?小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嗓子把我们吓了一跳,幸亏柳扬油嘴滑舌圆了回来:“那个,大娘您别误会,我们能做什么啊?就是——工作途中跑路了,我怕上级怪罪下来,嘿嘿嘿。”
他说的理由有点牵强,但勉强可以接受。唐金凤也算接受了。
“小烈啊,真的不好意思……阿姨不知道你们在工作。”唐金凤语气缓和了一些,却突然对我道歉起来,“阿姨只是,太担心张磊了,你电话里不是有个小姑娘说张磊怎么……”
估计想到了“断指”两个字,唐金凤打了个寒战:“小烈,你们真的没事吗?”
唐金凤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确认,那眼神和语气都让我无法撒谎。
“阿姨,其实……”
“阿姨您别担心,说什么断指,是我的错。”朱丽丽打断我的话:“其实张磊现在在我手下工作。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加拿大文物研究所的所长。”
我和柳扬都愣了一下。
“张磊现在外派到我们研究所工作去了,但他之前说了,如果出国的话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这才瞒着您的,很不好意思。”
朱丽丽撒谎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让我们吃惊不小。
随后,在唐金凤诧异的目光之下,朱丽丽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鼓鼓囊囊的,看面积和长宽,也能猜测到里面装着什么。
“张磊被我派去考察一个古墓了,那古墓里面出土了一具干尸,所以才会说什么断指之类这么吓人的话。”朱丽丽将信封放在床头柜:“他暂时回不来,我刚好在国内出差,就将他这段时间的工资拿来给您。”
我顿时对朱丽丽佩服的五体投地,又很感动。
明明朱丽丽和唐金凤毫无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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