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柯晴对于自己当父亲的说法不满意，太客气了，她噘着嘴道：“她本来已经定了亲的，却又不要脸爬床，宗政禹为了负责才不得不娶她！”
在江湖人的眼里，贞洁这个东西虽然也很重要，但还真没有世家高门那么重视。
对此，柯以德倒不是很反感，反倒是略略有些吃惊：“宗政禹那个摄政王，老夫也是见过的，做这样的事，他都没弄死你？”
闻言，希飏眼珠子一转。
她试探性地道：“或许，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柯以德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晴急了，跺跺脚又道：“爹啊！你还犹豫什么？你女儿要被欺负死了，你帮我把她揪出来，我要亲手打死她！”
希飏一听，可不让柯以德有说话的机会，赶忙抢话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江湖中人虽然历来不服朝廷，但也必须承认，你们心里是忌惮朝廷的。”
闻言，柯以德脸色微变。
这还真没错。
皇权集中制之下，江湖中人是好听的说法，绿林好汉的本质是什么？
是匪啊！
只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是非。
所以，不会有乌托邦的净土。
那么，好比宗政禹的选择：允许这些人存在，给他们画一个大一点的圈子，只要在圈子内，随便他们蹦跶。但，只要越界，就要围剿！
而这些江湖人大部分心里也是有数的，朝廷律法当前，他们也会尽量悠着点儿。
干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也会被通缉。
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东西。
也都是宗政禹给希飏讲过的，所以希飏抓住这一点，要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柯先生，你猜，颜沛为什么要掳走我、并把我养在这里？”
要把握节奏的主动权，就是不断甩出问题，让对方顺着自己的思维去思考。
反控，则是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提出问题！
柯以德是个江湖人，但也是前任的欢喜楼楼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这种浴血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总之，你欺负我女儿，那就不行！”
一下子就被破局了，希飏也不失望。
她笑了笑，道：“柯先生是个好爹爹，晚辈十分佩服。”
突然一顶高帽子戴过来，柯以德愣了愣。
希飏又道：“多年失而复得的女儿，换我，我也得宠上天！也不管她是不是伤天害理、无理取闹、草菅人命。她只是个孩子啊！她能有什么错？”
这话，让青梅和青兰差点笑出声来！
明褒暗贬，嘲讽味儿太浓了。
柯以德不是个蠢人，听出来了这是在骂自己的，一时之间愣住。
他看向柯晴：“晴儿，你说她欺负你。她对你做什么了？”
柯晴正要开口，但希飏怎么可能让她说话？
在她的舌灿莲花嘴炮技能拉满面前，但凡让柯晴搬弄是非一个字，都算她输！
她立即开始输出：“我对她做什么？我在这里养猫钓鱼，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的，颜沛还派了一等一的高手来保护我、派了两个美人姐姐照顾我的起居生活。虽然不自由，可那日子也美滋滋的。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招惹她？”
众人：“……”
咱就是说，这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心理素质吗？
感觉她不是被掳来的，而是被请来当太奶供着的！
柯以德也愣住了。
他不问自己的女儿，而是问守在门口的婢女：“青梅，她说的是真的么？”
青梅应道：“是的，柯先生。公子吩咐婢子，只要希姑娘不出山庄的大门，她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行。”
柯以德迷惘了。
他有点整不明白，又看向里面的那个人影，蹙眉问：“沛儿这是要干什么？”
若是要羞辱宗政禹，却把宗政禹的新婚妻子当宝贝供着，这哪来的羞辱？
但！
江湖中也不是没有高手之间抢老婆的，甚至，很多高手压根不介意心爱的女人是人妻，一旦看上眼了动手抢，照样恩恩爱爱。
那些名动武林的美人儿，甚至还有不少跟过好几个高手的！
所以，柯以德几乎完全代入了眼前的事——他的好徒弟，这是要夺人妻！
希飏轻松写意，好像压根不怕眼前的压力，笑道：“他要干什么，你去问他才对呀。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柯晴又想开口：“不……”
“不不不不不……不你个头啊！”希飏立即截断她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柯晴！这世上的资源，不过各凭本事罢了。你没本事让宗政禹喜欢你娶你，那是我的错吗？有时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没有好好努力让对方喜欢你，好不好！”
她甚至一耸肩，越说越嗨：“哦，差点忘了。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努力就能达到的。你拼尽全力奔跑、比不过别人随便搞搞的事儿，常有发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看开点呀！强大自己的内心承受力，远比征服别人来得容易！”
青梅：“……”
如果她是个现代人，这个时候，只想打一个字：6！
不行的话，那就是：9！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激怒对方！
柯晴怒火攻心，立即拔剑：“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这个贱人的嘴！”
希飏还敢笑：“哦，有本事你就来。当然，如果叫上你爹，那可就胜之不武了。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要打我，我是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如果你爹要帮你，那……行吧，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们打死我之后，给我买一口棺材，把我送回帝京去。身为摄政王妃，死了之后还是要葬入皇陵的……”
她一张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好像很碎。
但其实——
她说的话，都是有用的！
明面上这番话是对柯晴说的，但字字句句都是说给柯以德听的。
她压根不怕柯晴。
但凡柯晴真敢杀了她，前几天就该动手了，犯不着等到自己的亲爹来了才叫嚣。
所以说，拎得清重点，才是做人的根本！
听了她的话，柯以德果然出手了：“晴儿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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