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司聆，蓝二娘笑得十分得意。她不再理会司聆，转身去看后面的‘厉魅’像。
诡异的石像正在褪去原有的颜色，缓缓变成黑红色的模样。
仔细去看石像，会发现那是‘厉魅’的皮肤，一片片看上去像鳞片一般。
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从‘厉魅’的喉咙里发出。‘厉魅’正在慢慢苏醒过来，它坚硬的肢体，一阵阵地痉挛着。
蓝二娘欣喜若狂地看着，逐渐苏醒过来的‘厉魅’。她知道只要把‘厉魅’放出去，这里将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活过来的‘厉魅’从台子上爬下来，它围着蓝二娘转了几圈。呼哧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奇怪的嘶嘶声，听上去像一条蛇。
面容可怕的‘厉魅’看上去，对蓝二娘颇有兴趣，竟然没有展露出，想要攻击她的意图。
这一点蓝二娘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
‘厉魅’围着蓝二娘转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变得有些亢奋起来，在密室里到处攀爬蹦跳。
小小的物件从‘厉魅’身上掉下来，蓝二娘过去捡起来看，发现是一块沾着泥土的东西。
这个时候‘厉魅’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司聆。它跳到司聆身边，好奇地围着她转起来。
嘶嘶声忽然猛地停下，‘厉魅’向司聆伸出自己的爪子。它的指甲又长又锋利，刚碰到司聆，就把她身上的绳子抓断了。
‘厉魅’注意到自己的爪子，会把司聆也割伤。它收了爪子回去，不断的用脑袋去推司聆。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司聆，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嘴獠牙的黑脸。司聆心中一惊，却因为失血过多做不出任何反应。
看着司聆那双黛绿色的眼眸，‘厉魅’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它的喉咙发出阵阵低吼，又用手去扒拉司聆。
锋利的指甲在司聆身上，划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眩晕感一阵一阵袭来，司聆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另一边的蓝二娘，拿着清理干净的小物件，满脸震惊地过来看‘厉魅’。
“你怎么会有这个？！”蓝二娘把东西吊在‘厉魅’面前。
那是一只木雕的蝴蝶，是左岭当初送给溪华的定情信物。
蓝二娘清楚地记得，当初她埋葬双亲之时。这只木雕蝴蝶放在她母亲身上，可现在却从‘厉魅’身上掉了出来。
蓝二娘不可置信地盯着‘厉魅’，紧接着她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厉魅’的脸上，看出了母亲轮廓的模样。
原本注意力还在司聆身上的‘厉魅’，这个时候让蓝二娘吸引过去。它注意到蓝二娘的手上，正拿着一把矾玉剑。
‘厉魅’怪叫一声，猛地向蓝二娘扑过去。
蓝二娘惊惶失色，刚想转身逃跑，又被‘厉魅’一把抓回去。
“阿娘！是我啊！”蓝二娘胡乱地挣扎着，“我是小二！阿娘你不认得我了吗？！”
‘厉魅’对蓝二娘的话置之不理，它疯狂地撕咬着蓝二娘。不到片刻，蓝二娘就被‘厉魅’咬断了脖子。
此时蓝二娘的脑袋，已经被抓得血肉模糊。‘厉魅’抱着脑袋啃咬几口，又一把拍飞出去。
司聆的意识并不清醒，模糊中她能听到一些声音，却不能做出什么反应。
‘厉魅’再次回到司聆身边，它围着司聆团团转，看上去非常焦躁。
窒息感再次涌上来，司聆一下失去意识，坠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张起灵他们找过来的时候，被掉在门口蓝二娘的脑袋吓了一跳。
几个人冲进来时，看到的是守在司聆身边的‘厉魅’。和倒在一片血泊之下，早已不省人事的司聆。
胖子大骂一声，抓着手里的板砖，就朝‘厉魅’冲过去。
看到有陌生人闯入，‘厉魅’的反应非常大，当即和胖子他们扑打在一起。
张起灵冲过去把司聆抱在怀中，他不断地喊着司聆的名字。
‘厉魅’和吴邪他们缠斗了一会儿，而后逃进被胖子砸出来的暗道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胖子杀红了眼，还要继续追进去，吴邪和黑眼镜急忙把他拦下来。
“别追了，去看看司聆。”
听到司聆的名字，胖子这才回过神来，他气喘吁吁地回头去找司聆。
“她怎么样？”吴邪半蹲下来问道。
张起灵抬头去看吴邪，他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神情看着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这一眼对视，吴邪和胖子的心里，都不由咯噔一下。
那一刻张起灵眼中的情绪，尤为触目惊心。
胖子嘴里反复念叨着没事的，又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司聆的鼻息。
“这？这是！这？！”没有探到鼻息，胖子急得说不出来话。他扯着吴邪非常激动，示意他再看一遍，生怕是自己出错了。
吴邪又重新确认了一次，他收回来的手一抖，看着张起灵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黑眼镜看他们的反应，心中顿时一惊。他探了探司聆脖子上的脉搏，最终还是沉默着收回了手。
密室里安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这一路查下来，他们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司聆是女使的后代，她不会被轻易杀死。
甚至，他们还见过不断复活过来的女使。
重重迹象表明，司聆也应该和那些女使一样，再继续活过来。
而现在一夜过去，司聆没有像那些被杀死的女使一样，再重新活过来。
张起灵抱着司聆紧了紧，此刻他怀里的人儿，已经变得冷冰冰起来。他觉得喉咙哽着些什么，窒息的感觉从胸口处窜到脑子里。
这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做出反应的本能，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吴邪注意到张起灵抱着司聆的手在微微发抖。再去看张起灵，他从张起灵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措。
吴邪张了张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认识张起灵这么久，他们从来没见过，张起灵如此无措的模样。
一旁的胖子捂着眼睛，他小声地哭起来。嘴里反复地说着同样的话，他不愿意相信，司聆就这么死了。
“她说要守着我到最后。”张起灵嘶哑着声音开口。
吴邪转头去看张起灵，发现他正皱着眉和自己对视。
“她说要守着我到最后。”张起灵又怔怔地重复道。
吴邪知道现在不论说什么，对张起灵都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或许曾经的张起灵，还可以坦然地面对，身边某个人的离去。
可有过司聆的陪伴之后，张起灵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能淡然地接受这件事。
“她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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