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地离开前，苏聆告诉张海客。
从他们来到雨村开始，她都没有跟张起灵说过，叫他不要回张家的话。
听完苏聆那些话，张海客在菜地里呆站了半晌。他一直以为自家族长没有表态，是因为苏聆不同意。
然而真相却不是这样。
张海客独自往喜来眠回去的时候，迎面走来的张海楼告诉他，族长说过两天会回张家新址看看。
张海客点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张海客想了想，“我们之前都轻看司聆了。”
“族长夫人？”张海楼疑惑地看向店里，苏聆正拿着三个西红柿在手里，跟张起灵表演耍杂技。“你们刚才聊过什么？”
张海客没有表示。
“你倒是说说都聊些什么了啊？”
“你很快会知道了。”说完张海客往店里回去。
张海楼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张海客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反正张起灵已经愿意回去。他们现在已经迈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去张家的新址参观，吴邪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了。
如今的张家已经不比当年，也没有以前那些冗杂繁琐的规矩。
一行人来到厦门，张海楼已经安排有人，在机场接他们。
一开始张海楼跟吴邪他们介绍，说新的张家建造得非常大，要比曾经的张家更加气派。
胖子不以为然，他觉得再气派，也不一定能比不上司家。
那可是在北京城里，拥有好几座山头的人家。
张海楼笑而不语，甚至没有任何解释，表示让胖子到时候看就行。
看着已经到了郊外，车子还在往前开，胖子忍不住问道。
“小张哥，你该不会是想带我们，去找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抛尸吧？”
张海楼笑着解释，“马上就到了，前面再转个弯。”
车子转了个弯后，几座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再往前开一段路，一些中式建筑开始出现。
看着越来越多的古楼，胖子震惊地转头去看吴邪，一脸的我靠小哥也太有钱了。
在听张海客介绍情况的时候，吴邪有想到过，新址会建造得很大。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要说跟司家比，完全不会逊色。
从停车场里出来，张海客开始介绍，他们一路过来经过的楼，都是用来做什么，放着什么东西。
吴邪和胖子越听越迷糊，他们知道张家有不少遗产，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壕无人性。
来到议事的大厅，里面已经等着不少张家人。看样子是早有准备，在等着张起灵回来。
厅里大部分人，吴邪他们都没见过。这个时候吴邪和胖子才意识到，张海楼说要振兴张家，真的是下足了功夫做准备。
吴邪他们是客人，带着苏聆默默坐到后面的角落里。
张海客已经开始跟其他张家人，发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用来鼓舞人心的演讲。
坐在角落里的三人，听到后面的时候，脸色渐渐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张起灵回来这一趟，更像是张海楼为了给其他张家人，起到吃下一颗定心丸的作用。
张海楼的宏伟计划说完后，他又把张起灵推出来，让族长向大家说几句话。
张起灵还是平时的神情，“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
此话一出厅里一片哗然，显然在场的张家人都知道。张起灵这句话的意思，是否定了张海楼前面说过的话。
张海楼讪笑着来到张起灵身后，他小声地提醒道。“族长，您不用有压力，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没有多少件事需要您操心。
您就说两句鼓舞大家的话就行。”
张起灵沉默着站在中间，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那个人说了句话。
“族长，您是最后一个张起灵，张家不能没有您！”
“对啊！”
“族长，您必须要带领我们！”
“这是族长您的责任！”
说话的人声音都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些话，张起灵还是没有表示。
大厅里再次陷入寂静，正当张海楼想要说话，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角落里传来哗啦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不好意思。”苏聆微微一笑说道，她起身走向张起灵。“刚刚手滑了一下。”
苏聆站定在张起灵身前，她注视着在场的张家人。
“大家的愿景很美好。”苏聆音色柔和，“一个曾经几近处于湮灭状态的家族，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算是小哥作为‘张起灵’，给张家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在你们看来，守护终极是张家的责任，亦是‘张起灵’的责任。
所以你们也会认为，所谓的振兴家族重新找回名望，都应该是‘张起灵’的责任范畴。”
张海楼想要出言打断，被苏聆横了一眼后，只能又退回去。
“当年张家如何溃败，我想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个大概吧？”苏聆神情慢慢冷下来，“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于‘张起灵’而言跟当年有什么区别？
当年小哥之所以成为‘张起灵’，是因为当初他没得选，他是被推上去送死的人。
一个被你们推到深渊里，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人，你们现在是想再把他推回去吗？”
厅里鸦雀无声，他们诧异地看着苏聆。亲眼目睹到她说话时，原本漆黑的眼眸，倏忽一下变成了黛绿色。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他们都能感受到，周遭的整个气压，一下子全都降了下去。
明明苏聆只有一个人，此刻他们却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到一阵惊骇。
而苏聆说的那些话，让在场的张家人如坐针毡，他们知道苏聆没有说错。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苏聆继续说道，“小哥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逼迫他去做。
如果非有不怕死的想试一试，我会——”
苏聆的话音戛然而止，她低头去看被张起灵拉着的手，神情慢慢缓和了下来。
苏聆凌厉的气势，因为张起灵的动作而收了回去。她的双眸恢复到墨色，终于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走吧。”
苏聆点点头，被张起灵拉着离开了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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