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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艾伯顿伤势痊愈，成功恢复到传奇境界的事情，是瞒不住莫伦的眼睛的。
一般来说，法师们判断其他法师的境界时，靠的都是精神力自发辐散出来的能量波动。换句话说，如果有特殊的方法降低精神力辐散程度的话，就可以让人误判自己的实际境界，就如同梅瑞迪斯一样。
这种方法艾伯顿也会，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会提高辐散度的方法。
不过这些方法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无法跨越一个大境界。传奇不能装成内环，反之亦然。除非将这些能量波动彻底扰乱，让人无从判断，就如同艾伯顿在外环的时候做的那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伦才一眼就看出了艾伯顿的境界。当时他心中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他相信某个躲在角落里的人也一样。
“普顿先生，您还真是让我意外啊！”莫伦和艾伯顿两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随后前者开口道。
法师们举办的宴会上，一般不会准备多少食物，最多也就是一些酒水，因为大家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交流感情和讨论学术，而不是补充能量。
艾伯顿微微一笑，淡然道：“我也很意外，您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邀请我们参加这次宴会。”
见艾伯顿如此直接，莫伦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色。据他所知，这位普顿先生在权杖中的表现，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油条。
随后莫伦又注意到，梅瑞迪斯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艾伯顿，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艾伯顿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老狐狸！莫伦心中暗骂，却也只好轻咳一声，顺着艾伯顿的意思说道：“是有些事情，想跟梅瑞迪斯小姐谈谈。”
梅瑞迪斯虽然聪明，可毕竟身在局中，看得不如莫伦清楚，也看不透艾伯顿这一句话背后的用意。
在察觉到艾伯顿的真实力量之后，莫伦其实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原计划，逼迫梅瑞迪斯表态，直接扫清副议长之位的最有力竞争者；二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任由几个月后梅瑞迪斯自己失败，反正这只是一场宴会。
前者注定会得罪梅瑞迪斯，而艾伯顿则态度不明，但基本上也是站在梅瑞迪斯那一边的，所以后者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是艾伯顿如此直接的一句话说出来，整个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梅瑞迪斯自然会觉得，艾伯顿是冒着得罪莫伦的风险，向对方施压。而莫伦没有则不像梅瑞迪斯那般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也更能了解艾伯顿的真正意思。
艾伯顿说这句话，绝不是希望莫伦让步，反而是要逼莫伦开口，让梅瑞迪斯表态。因为艾伯顿的话太过直接了，直接到莫伦若是退让，恐怕以后都会在联盟里抬不起头来。
梅瑞迪斯不知道布拉德利克的存在，可莫伦知道，而且他知道，艾伯顿也肯定知道。这位副议长事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位传奇强者，自然也就没有刻意隐匿行踪，要想瞒过这位普顿先生，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那么艾伯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个其实也很好理解。人家好不容易才设计出私人助理这个职位，给了梅瑞迪斯一个机会将她吸引过来，不给她一个沉重打击，怎么让她收心？
只有让梅瑞迪斯被莫伦抢走了副议长的位子，联盟里的人或是感慨或是惋惜，连她自己的情绪也受到影响的时候，艾伯顿才有机会趁虚而入，真正收服这个站在传奇门槛上的女强人。
若非如此，以艾伯顿的经验和知识，难道没有一些催化进阶的办法吗？无非是以后多花点时间弥补罢了……相信梅瑞迪斯一定很乐意，用未来的十年甚至几十年换现在的几年。
这样一来，莫伦面临的选择就变了样。若是选择摊牌，那是顺着艾伯顿的意思，得罪了梅瑞迪斯；若是按兵不动，那是照顾了梅瑞迪斯的面子，却让艾伯顿丢了里子，更大地得罪了艾伯顿。
相比之下，得罪注定要丢掉那个位子的梅瑞迪斯，与已经是传奇强者的艾伯顿交好，明显是更加合适的选择。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个火坑，莫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跳下去。
梅瑞迪斯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听到莫伦的回答，深吸了一口气道：“什么事情？”
梅瑞迪斯的话很不客气，然而考虑到她现在的心情，莫伦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淡然开口道：“申请副议长职位的文件，我已经提交给议会评审团了，过两天就会有消息，你准备一下吧。”
莫伦的话也很有意思。已经提交文件什么的，自然是扯淡，明明方才还没下定决心呢。他会这么说，不过是想给梅瑞迪斯造成自己态度坚定的错觉，也为艾伯顿下一步的动作创造条件，算是给艾伯顿卖个好。
当然，莫伦也不可能为了艾伯顿就彻底得罪梅瑞迪斯，所以他的语气相当委婉，丝毫没有得胜者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在循循善诱的长辈。
显然，莫伦毫不掩饰的善意让梅瑞迪斯心中稍稍好受了点，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三人的谈话，尤其是梅瑞迪斯脸色苍白的一幕，却落到了宴会现场的其他人眼中，各种猜测纷纷而起。
说完这句，莫伦竟是直接起身离开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梅瑞迪斯怔怔地看着莫伦转身离去，双手紧紧着抓着黑色长裙的裙摆，眼帘低垂着，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膝盖上。
虽然早已料到，虽然早已放弃，可当事实真正摆了梅瑞迪斯眼前的时候，她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难以接受。
副议长的位子是尼尔森留下的，在灰色联盟这样的组织里，它象征着一种传承。换句话说，只有做上了那个位子，梅瑞迪斯才能得到尼尔森旧部的全力帮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梅瑞迪斯无法想象，失去了这个位子，意味着自己需要多奋斗多少年，需要多付出多少努力，才可以达到父亲的高度。
梅瑞迪斯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恐惧，恐惧自己因为这个打击一蹶不振，一生也无法踏足传奇，更别提自己的梦想。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抓起梅瑞迪斯握得有些发白的小手。梅瑞迪斯抬头看去，却看到了艾伯顿微笑的脸。
“如果你感到不甘心的话，我会帮你的。”艾伯顿的声音显得很柔和，甚至是柔软，可是传到梅瑞迪斯耳朵里，却像是魔鬼的诱惑，撩动人心。
“我需要，怎么做？”梅瑞迪斯盯着艾伯顿，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艾伯顿脸上的微笑仿佛从来不会消失，轻轻开口道：“做我的私人助理。”
梅瑞迪斯已经是他的私人助理，但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因为她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艾伯顿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梅瑞迪斯才是真正被逼入了绝境。
虽然不认为艾伯顿会有什么恶意，可梅瑞迪斯却在潜意识里否定了断然拒绝艾伯顿的打算。毕竟这是一位传奇强者，而且是一位各方面能力极强，来历神秘的传奇强者。
梅瑞迪斯再次低下头，有些喧闹的宴会似乎与她完全无关，恍惚间竟然有些从这世俗中脱出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刻，她就被满心的烦恼拉回了现实。
艾伯顿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眼见梅瑞迪斯差点迈出那最重要的一步，他几乎忍不住就要用恐惧法则强行压下这种感悟。毕竟一位只是关系良好的传奇强者，远不值得他花费这么多的心血。
幸好，梅瑞迪斯最终还是没能摆脱她父亲的影响。若是感悟被艾伯顿强行压下，恐怕以后再想晋级，难度就大了。
“我明白了，普顿先生。”梅瑞迪斯依然低着头，言语中颇有些认命的感觉。
“什么时候把状态调整好，什么时候给你讲讲晋级的要点。”艾伯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混乱之领的传奇法师太少了，晋级经验严重不足。”
听到艾伯顿的话，梅瑞迪斯顿时眼前一亮。进阶传奇也有经验之谈这样的说法？这位普顿先生究竟是来自什么地方……
事实上，艾伯顿这话可不只是为了显示自己背景强大，更是告诉梅瑞迪斯，自己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连这种隐秘也可以直言相告。
当然，梅瑞迪斯也不会愚蠢到因为艾伯顿之前没有提醒自己，就心生埋怨。毕竟谁也没有帮助别人的义务，法师从来都是一群最讲究公平交易的人。
梅瑞迪斯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而莫伦摊牌之后，两人接下来的宴会之行也就显得波澜不惊，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或者闹剧。
宴会结束之后，艾伯顿两人没有理会一些有心人的邀请，径直坐上了返回的马车，准备返回小别墅。
然而这段路途，却似乎不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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