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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口吐人言的乌鸦丝毫没有引起墨袍女人的惊讶,事实上她早就见过那家伙很多次了,更别说她此时的大部分心神都被洛伦萨的那句话吸引了。
女人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洛伦萨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看我猜的跟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墨袍女人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按照暗堂的情报来看,艾薇拉去了南方一趟,在途中碰上了她这位老师。然后两个人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互生爱慕之情,在那个叫艾伯顿的年轻人展现出内环巅峰力量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处于半公开状态。”
墨袍女人的话语极度简洁,一些细节诸如安雅的存在,艾薇拉去南方的目的,甚至是眼下帝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公主名誉一事,都被她直接略了过去,仿佛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后女人看了洛伦萨一眼,继续道:“我承认艾薇拉的眼光十分不错,若是真有人能在这个年纪就拥有这个层次的力量,那倒是咱女儿高攀人家了。”
墨袍女人的语气中竟是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洛伦萨却是摇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艾伯顿的背景太过清楚,反而显得诡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贵族,哪来这个层次的力量?呵,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异位面的强者占了小艾伯顿的身体!”
墨袍女人被猜到心思,但她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的惊讶之情,她知道以洛伦萨的心智,绝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她在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才是重点。
“艾伯顿是那位大人的儿子。”
墨袍女人一愣,道:“哪位大人?”
洛伦萨轻笑一声道:“就是十几年前……”
女人豁然一惊,想起了当年那场鲜为人知的闹剧,于是起身怒道:“那就更不能让艾薇拉留在他身边!这人自从来了主位面,行事乖张,不知收敛,连我们都能看出破绽,那位大人又岂会不知!”
停顿了一下,那墨袍女人又喃喃自语道:“若是那位知道自己放在这边的血脉被人占了身体,一怒之下迁怒我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明白她心中所想,洛伦萨却是再次摇摇头道:“我桌上的那些文件,你看了吗?”
女人见他提及看起来不怎么相关的话题,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道:“那些都是这几个月里,艾伯顿让人收集的各地资料文献。这些资料基本以风土人情,历史文献,甚至是神话传说为主……这不更说明了他来自异位面,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吗?”
洛伦萨伸手将方才女人一怒摔来的文件又递了回去。
“看看这个吧。这是艾伯顿书房里受重视度最高,防护最严密的一份资料,我的人花了大力气才拿到手。”
墨袍女人淡淡开口道:“我看过了,这都是些高等精灵留下的魔法遗迹,在埃蒙因地域内,比较出名的几个都在这里面了。唔,好像那小子还做了一些标记……”
洛伦萨忽然诡秘一笑,道:“那些标记大有文章。”
“嗯?”
“你发现没有,凡是已经被大幅发掘的遗迹都是打叉的,而那些还没被开发的,却是画圈。”
“那又如何?多半是他还想着日后前去淘点好东西,却不知道大祸临头了!”
洛伦萨突然不说话了,眼神也充满了古怪。
“可问题在于,遗迹的发掘情况不是这么好确认的。帝都留下的资料都是开国时的东西,早就毁得七七八八,而且艾伯顿也没让人去拿这些资料……换句话说,他做的这些标记,都是他凭空猜的!”
墨袍女人也愣住了,横了洛伦萨一眼:“你跟我开玩笑?”
“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艾伯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额……你听我说,艾伯顿在外面不太可能还有势力;即便有,消息也不太可能传进来;即便能传进来,这么大力度地调查各地遗迹,更不太可能瞒过我……”
墨袍女人沉默了。她认识了洛伦萨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一连说了三个“不太可能”,这跟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洛伦萨截然不同。
“会不会是……某种特殊的魔法?”
女人有些小意地开口道。毕竟是多年修行的大法师,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往往会向魔法这个方向去考虑。
“很有可能,而且这个魔法应该还在实验阶段。”洛伦萨打开了手中的羊皮卷,“艾伯顿让人去查了几个遗迹的状况,这是结果。”
女人上前两步,与洛伦萨一同查看羊皮卷上的内容。
两人都是记忆非凡之人,一眼就看出,这些遗迹调查的结果,绝大部分与从艾伯顿书房中得到的资料是对得上号的。
沉默了许久,墨袍女人咬牙道:“无论他身上有多少秘密,让艾薇拉离他远远的就好了。惹不起就躲着。”
在她看来,艾薇拉接近这个年轻人,无非是看中了他的力量和潜力,事实上,她自己当年的情况也是如此。当初的洛伦萨天资非凡,更能从高等精灵手上开出一国,心智手段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才让她甘愿委身追随,甚至为他大伤元气,诞下一女。
先确立了关系,再慢慢培养感情,法师之间的姻缘,多是如此。而这种情况下的法师夫妻,感情纽带却是丝毫不弱。法师也是人,任谁有一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陪伴你聊天、冒险、喝茶、杀人的小伙伴,都会产生真感情。
只是她这次似乎猜错了。
洛伦萨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道:“嗯……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艾薇拉跟艾伯顿……好像关系十分稳固的样子。”
以洛伦萨的城府,实在是说不出“真心相爱”这么扯的词。
不过墨袍女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于是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洛伦萨道:“你是说,艾薇拉爱上了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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