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苏央还是卫央,她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殷问酒道:“此事一定要保密,卫央万不可唤。”
蓝空桑点头,又问:“对谁都保密?包括她。”她视线落在苏央脸上。
“包括她。”
梁崔日还在意图窥探那铃铛,明明前两日在他院子里时探进去都轻松的很。
“咳咳咳咳咳!”
“师兄!”
“花蝴蝶,你咳血了。”
梁崔日松开捂着嘴的手,掌心确实咳出一口血来,他的脸色也白了三分。
他将染了血的手伸出能离自己最远的距离,哑声道:“我先回房了。”
殷问酒一整个白眼,这人傲娇心实在重。
“保密噢。”
梁崔日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苏央晕了,程十鸢落葬的一应准备便都落在了溪羽身上。
等她忙到天色透黑回府时,才知人依旧未醒。
铜铃已经被擦洗干净,她手上也包好了纱布。
“小姐,明日程姨便要起棺,届时小小姐若是还不醒……”
殷问酒守在苏央床边,也是纳闷,明明人什么事都没有,为何不醒了呢?
“不醒也没办法,总不能让程姨等她吧。”
溪羽:“……”她家小姐也是言之有理,但听着就是怪怪的,让人接不上话。
殷问酒又问:“程姨已歇在院中了吗?”
溪羽:“是,梁大人前一回刚接回来。”
落葬决定的突然,溪羽跑了好些成衣铺子,才选到苏央想给程十鸢穿的衣衫款式。
大裙摆,带着异域风情与大周样式的结合。
在苏央所听的认知里,程姨想来是喜欢如此打扮的。
“王爷还没回来?”
“还未。”
溪羽话音刚落,蓝空桑便道:“卷柏回来了。”
果然不出三息, 卷柏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王妃,纯贵妃送来一个匣子。”
开门的是溪羽,“卷侍卫请进。”
卷柏抱着那匣子进了房中,“小小姐还未醒?”
他们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殷问酒看着卷柏抱着的木匣子皱眉,“拿过来我看看。”
这是她一早让宋念慈派人送进宫的装了程十鸢为苏越做的那身衣衫的匣子。
卷柏递给她时交代道:“匣子是贵妃娘娘在宫中派人转交至王爷,王爷现下还被陛下留在宫中,怕此匣子有重要作用,便让属下先送了出来。”
殷问酒:“王爷何时入的宫,因何事入的宫?”
卷柏答道:“眯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传唤入宫,陛下下早朝后片刻便传至御书房至属下出宫,已整整一日了。
具体因何事王爷没有交代,只让属下先送匣子。”
太子集党密谋,献王亦集党密谋。
太子的行径,刘起说皇帝心中清楚的很,那周献的行径呢?
今早殷问酒与周献提及一嘴,他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殷问酒心中不安的很。
她掀开手中的匣子,里头放着的正是那件衣衫。
苏越把衣衫送出来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她明日不会来吗?
她翻出自己藏了信纸的里衬,那信纸还在原地,是连看也没看?
等她展开时,这才明白。
信纸上她只写了:明日卯时。字迹依旧勉强能辨。
而苏越在下头回了四字:衣衫与她。
殷问酒嘴便泛起淡笑。
蓝空桑问:“意思是会来?”
“八九不离十。”
她将匣子交与溪羽,“为程姨换上这身衣衫,请最好的妆师。”
溪羽领命去办。
片刻后梁崔日得知消息赶来苏央房中,“师傅会来?”
殷问酒又重复了一遍:“八九不离十。”
过去一下午,梁崔日的脸色已恢复回来,他又走到苏央床边盯着人来回的看。
“卷柏,太子在哪里?”殷问酒问。
“在太子府中,今日早朝散后,陛下也曾在内殿召见,但留的时间不长。”
“皇太孙呢?”
“宫中并未得见,太孙府中有一人,不知真假。”
功夫要练到萧澄或卷柏这般,再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可从一人落脚重量习惯来观察是真是假。
如今守在皇太孙府中的人,并不能肯定确认。
殷问酒道:“想来该是真的,假周时衍已经露出过两次,他们现在必然不能放心,却也暂时不可杀之,便由真扮假。”
殷问酒他们回京不过三四天,周时衍便已去侯府等过。
她心中猜出八分,自然不见。
因真的周时衍她现下压根没办法探,因为她猜不到皇帝又知道多少。
这么想来,她心下反而安心了些,道:“你去宫门等王爷吧,无大事。”
她轻笑一声,只觉得这棋局下得分裂的很。
太子暗中动作,周献亦四下动作便是给太子压力,逼得他心一横,逼宫一事也就指日可待。
而皇帝作为旁观者,在这节骨眼上将周献留于宫中,一留一整日,则像是给太子加油似的举动。
着实好笑。
一人八百个心眼子。
卷柏走后,梁崔日亦欲再为,被殷问酒拦了下来,
“师兄,伤身一次皱纹一条,不醒便不醒,他们自己家的孩子,总不会要了她命,走吧。”
梁崔日看着房门关上,道:“她明日若是不得送行,想必醒来得闷闷不乐。”
殷问酒还是那句话,“也不能让程姨等她吧,没关系,往后多上些香火诵些经,程姨不会怪罪的。”
梁崔日又问:“为何不让她知道自己是卫家人?”
“她还小,天真无邪的很,藏不住心事,卫姓如今的危险太大,不说皇帝,阵法之地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与春榭潮的姑娘相比,卫家遗孤这个头衔才是一把杀人刀。
这一晚,周献赶在宫门关闭前才得以出宫。
等人到苏宅时,宅中已是寂静一片。
他轻推殷问酒的房门,竟是未锁的。
黑暗中她的声音响起,“我没睡,亮烛火吧。”
周献浅笑,“等我呢?”
“是啊。”
暖黄烛火亮起,他往炉子里又加了些炭,站在一旁驱着寒意。
“沐浴吗?厨房里还有人烧着锅炉。”
周献摇了摇头,“不洗成不成?不嫌弃我吧。”
如此深夜,睡不了多长时间又得起床。
想来他这两日,还睡不到一个时辰,殷问酒便冲人招手道:“不嫌,如此美色脏点就脏点吧。”
周献闷笑一声,还是在盆中净了手,抹了把脸才脱衣上床。
将人揽入怀中,“酒酒……困。”
他说话的声音沉沉的,才躺下便带着昏昏欲睡的腔调。
“今日在宫中,下了二十多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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