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智不清的程十鸢却惊讶于崔林之唤苏越为师姐的那声称呼上。
虽然这事在她第一次醒时, 苏越便解释了个清楚。
她此刻浑浑噩噩的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师姐!你们是师姐弟啊!我信你?你问问自己,我拿什么信你!”
苏越眉心成结,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程十鸢如此模样。
或许是与崔林之面对,她此刻恶化的便格外明显。
眼下这般状态下也压根不指望能问出些什么来。
二楼这一角约莫是被程十鸢包了下来,苏越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后飞出一符, 手上飞快掐诀念咒。
那黄符在落地之前燃烧殆尽,程十鸢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呆滞,犹如傀儡,变为最基础的‘赶尸’状态。
崔林之眼眶跳,心也跳,张了几次口,又没立场怪苏越,又痛心的很。
他为程十鸢带上帷帽,问:“现下如何?”
苏越:“等。”
崔林之:“等什么?”
苏越不说话了,示意他带上程十鸢。
几人在秦淮河边的一处客栈安顿下来。
崔林之一路小声念咒,驱着程十鸢自行迈步,夜色笼罩下,更难被人发现异样。
房内。
苏越开出一条窗缝往外看,与身后的崔林之交代道:“查况府。”
崔林之问:“师姐以为况府有何异?可有重点方向?”
苏越:“……你入宫一十七年,在勾心斗角重地立于监正位,你以为呢?”
崔林之结巴道:“我、我只是打心底里,还是不愿相信师傅他会、会为恶。”
苏越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崔林之则看一眼安静坐在床边的程十鸢,点头道:“我去办。”
怀疑既然产生,那么应天府况府究竟有什么大事会让师傅对他们联络毫无回应呢?
而这况府,偏偏还是程十鸢养阴生子之地。
如果师傅为善,不理睬他们的传信,是为解决况家养阴生子害命一事,那么便等于程十鸢或有危险,她做程十鸢为活死人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
玄学相关便是崔林之要查的重点。
翌日清早。
崔林之的人便回来报信。
况家发家,在况家祖宗况佑年辈,而况佑年的事迹流传不多,但这不多的消息中又多少沾点玄乎。
如生时雷电交加,稚儿时期便总说些吓人的话,偏偏他说的几次,都灵应了。
苏越低声道:“况佑年,英年早逝……孙况必难,重孙况复生……况复生为况必难长子,转娶至阴女子单日成婚,以蛊术育阴生子……”
“必难,避难,复生、复生……”
听她嘀嘀咕咕,崔林之也不敢打扰,直到苏越问:“跟踪师傅的人可有人回?”
崔林之:“还没有。”
他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师姐你有何怀疑?”
苏越倒了杯浓茶醒神,反问道:“监正大人有何怀疑?”
崔林之道:“不排除消息的夸大,但况佑年此人应该是懂得些玄术之法的,祖辈无人可查,那或许便如我们这般,遇上了愿意教导的师傅。可……”
他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可所有关于玄术类的消息,都是他稚儿时期,这便更像童言无忌,稍明事些后……反而藏了起来。”
苏越嗯一声,“我也是这么以为,若是有师傅,教导一个稚儿,不该能好瞒。”
不像他们,遇上师傅易鹤淮时都已懂事,若是孩童,怎可能日日消失于家人眼前去学术?
若是不能,那么家中长辈,周边邻里多少都能散出些消息来。
但查不到这些!
那便是极可能自通!
再加之那生时亦不可瞒的惊雷,而况家又是在况佑年这一辈发家,应天府关于他是福星转世的消息多少夸大,但也正因此,得以传扬。
苏越继续道:“自古阴生子只听闻为至阴女子的遗腹子,且千万里难出一。十鸢以蛊来养……按理来说,是不是也得有个……如药引子般的东西?
必然不是随便寻一家人来养吧?
而况家,在应天府富甲一方,官职府尹,也不低吧?
他既与十鸢达成养阴生子的条款……又与师傅见面?”
崔林之道:“会不会是太子以储君之位威逼况家。”
苏越摇头:“这事的风险程度,周昊一定要有一万个安心保障,才敢为之。所以我坚信况家也是自愿。”
崔林之刚想问她为什么对周昊如此了解时,苏越又道:“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况佑年便是阴生子!”
崔林之听她说时,心中有怀疑过,但还是疑点颇多,他道:“可并未查到他是遗腹子的消息啊?还有,阴生子这天任之人,何来遗传、承袭一说?”
苏越笑道:“况家在应天府做到如今地位、身家,发家人的过往会有多难瞒?在这么难瞒的前提下,还只能查到这零星一点的消息,你以为,这是正常?
倘若不是你说十鸢与太子在况家养阴生子,有这一先入的条件为主,谁人能想到况佑年可能是个阴生子?
至于没有遗传、承袭一说,以蛊来养我也未曾听闻过,该算我们学浅。”
苏越至少五成信崔林之,一方面是他确实一概不知的天崩惨态,还听之任之的配合她,蛊!也是这份信任中重要的一点。
因为她认识真的千南惠,知道千南惠的育蛊术有多了得,知道程十鸢那段时间有多痴迷同她学蛊术。
崔林之辨不过,又问:“那现在又当如何?十鸢,还是要问吧?”
苏越将整杯浓茶灌下,起身道:“问,你先出去,她看到你好不了。”
崔林之出门后,苏越焚符念咒,将人唤醒。
像是得以好好休息了一番般,程十鸢的眼神逐渐清明,惊喜道:“阿越,你怎么来啦?”
苏越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程十鸢皱眉回忆,“昨晚我在画舫喝酒啊,喝得有些醉了,这是客栈吗?是你带我来的?”
苏越点头:“是,是客栈,你在应天府做什么呢?”
程十鸢起身给自己倒水,“路过罢了,倒是阿越你怎么来了?崔崔呢?”
苏越跟在她身后,“我来查一个人。”
程十鸢接话:“谁?”
苏越:“况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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