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欲言又止!
他旁边的一名管事见状,上前一步拱手道:“石将军,有田庄好些事得跟你汇报。你看,你是不是先抽时间听听?回头好安排下来。”
石青桐把手中茶杯往茶几上一放:“说!”
那管事垂首道:“咱们分派到这田庄的时候,这里是荒地什么都没有。所以从前都是从皇庄那里借钱,购买种子农具之类的东西,自行种庄稼渡日的。后来也租了一些田地和山头出去。
每年收些租子勉强能让庄子里的下人过活。但这些年来收成不好,自然也要减免一些租子。可是庄子上下约有三百余人要养活,故而从皇庄借了不少银子出来。目前欠皇庄三万余两银子。
小的们原想着等收成好的时候,或者租子收起来慢慢偿还。这事,石将军你看?是按着我们原计划的还银子,还是先把银子还了?如果按原计划或的话,那庄子收成恐怕得先还债……”
楚贤脸色沉了下去!皇庄派他们来管理,不管给不给他们月例,但是空出的地,没有主子前,他们租放出去有租金收,另外自己也种植庄家,完全不可能欠下这么多银子。
估计是把之前提前收的租金吞了,但租期没到,找借口糊弄石青桐,把她当成冤大头,想让她让他们再折腾几年。从前也听说过这些事情,没想今天倒让他遇上了。
石青桐冷冷地看着他们,“谁借的银子谁还,陛下赏我田地是因为我有功。如果立功就是赏一大堆债务,谁还愿意保驾护航?在之前的庄子,我就放出了话,从前不管盈或亏,我一概不管一切清零。
从我接手的一刻开始,全部从头再来。租出去的怎么租的,租多久,租谁了,收的租金是多少?想必你们早已经做好账本,可是这些我不管,陛下把田地赏给了我就是我的。债是谁经手的谁去摆平。
不服就去大理寺告我,我没闲钱为你们还债。谁不知道我全副身家,都捐给去年的东北受雪灾的灾民了?万民伞虽然没有送过来给本官,但是万民联名称颂我的奏折已经在路上。
既然有上百倾田地在,你们养都不活这区区三百人,那要你们何用?收拾东西请便。我石青桐不养闲人,我自己还得靠陛下养着。带上你们的账本一起滚蛋。”
听得赵华等人都傻了眼!还真没有遇到过这么直接粗暴的人,确实他们是贪污了不少,一边吃田庄山头的租金,一边领着皇庄的补贴,但这样干的不仅是他们,大家都是。别的官员哪怕是知道,为了减少麻烦,大多数选择自己悄然补上。
在场的人最少身家的也有小五万,要他们自行还债倒是不太难。可是租出去的田地山头让他们毁约,那就是大事了!庄子虽说是十倾,实际并不止,约莫多出一倾来。
这么多田地,他们不会零散租,要租就是上百亩甚至几百亩租,山头更是成片的租出去。这种情况下只有富贵人家才租得起。毁约人家不得把他们告到掉裤子。
楚贤暗暗喝彩,让你们欺负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石姑娘可是连五皇子都敢打的人,怕你们几个宗室旁支?
赵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跟着所有的管事都跪了下来。
赵华颤声道:“石将军不可啊!您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债务不紧,可以慢慢来。但租出去的田地和山头,都是租给京中贵人的,尤其是山头,人家种了茶树果树,要么还没有收成,要么是才有收成。
这毁约的话,不是要把京中贵人得罪过遍吗?若人人如此,不说我们没活路,将军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于将军前程不利!这、这万有事好商量!实在不行,我们砸锅卖铁替将军把债还了……”
“替我把债还了,是我的债吗?我让你们借了吗?别跟我玩这一套。”石青桐呸了一声,“谁跟我玩这一套,我就要问陛下这是赏我田地呢还是赏我麻烦。”
赵华见楚贤一直不出声,早在知道田庄赏给石青桐后,他就打听了石青桐的事情,知道她现在就住在楚贤家。
冲着楚贤叩头道:“楚老爷,你行行好!跟石将军说一声,她这是才进京城不清楚京中事。这样闹起来,不是小人夸张恐,怕整个皇庄都要牵连到。到时候可不就是毁租约的小事了。”
楚贤沉吟了片刻,见石青桐冷脸不出声,但没有拔腿就走,应该是有回旋余地的。便轻咳了一声:“这租出去的,石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自己全部耕种也很麻烦。”
楚贤这句话算是说到赵华等人心坎里去了,就因为这个庄子土地多,他们料想不管谁接手要全部耕种上都麻烦。多出的山头田地哪怕是租金被他们吞没了,最多当成空着没种,也不会毁约。
石青桐想的却是昨晚楚风跟她说的话,他说小庄子也罢了。陛下赐的那片土地是从皇庄拨出来的,肯定是皇庄派人打理。里头恐怕有不少猫腻,让她见机行事,不要急着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听了楚贤的话,石青桐面无表情,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淡淡地道:“找个人带我们转一圈田庄。那里是租的,那里是不租的一会到了告诉我。”
赵华等人听着似乎有商量的余地,顿时松了一口气!安排了一个会骑马说话利落机灵的带他们跑田庄。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石青桐直到离去,都没有给出答案。连同帐本都没有看。让赵华和一干管事心中忐忑不已!自然也有人骂她不通世事,不说讨好他们方便自己,还逼着他们还债的。
回去的路上,楚贤小心翼翼地问道:“石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理?”
石青桐淡淡地道:“找陛下讨说法呗!是他给我的地,如果不能让我自己拿主意,我要来干吗?让他重新赏一块给我。”
楚贤三人:“……”好吧!虽说陛下日理万机,普通臣子不敢拿这些小事麻烦他,但对石青桐来说要见陛下不要太容易,随便找个空子一说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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