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阁老看着二人背影,摇了摇头走到赵睿所在的雅房,心道:“这石青桐真的运气很不错!从京兆尹报上有孩童失踪后,就有人借此事,煽动谏官上奏折规劝皇帝撤了追缴田赋之事。结果奏折还没呈上来,就给她把人先逮住了。明天朝堂上又有好戏上演。”
赵睿看到外祖父进来,又是微笑又是摇头,纳闷地道:“外祖父这是遇到好事了?”说着亲自给他斟茶。
杨阁老坐下随从拉开的椅子,说道:“是好事,但不是我的好事。昨天收到风,说有人想借由京城失踪儿童之事,规劝陛下以天下安定为重,取消追缴田赋一事。结果,傍晚时分就给石青桐捉了拐卖儿童的拍花子,救了一车孩童。”
“确实是好事!”赵睿闻言脸色变得温和起来。
自从儿童失踪案频繁发生后,大家私底下就传,是因为用成年奴仆要代缴田赋,所以大户人家改用未成年的,拍花子这才疯狂起来。这件事赵睿是知道的。
“石青桐今天早朝把朝堂闹得一团糟,招来一大波仇恨!说不定,有人正想着怎么抹黑她呢!没想到一转眼,她又立功了。你说她运气是不是特别的好?”
赵睿扬眉:“她运气确实是好!但何尝不是用自己的实力一点点拼搏出来的?要真论功行赏,父皇这还是赏得少了。”
“她年纪小,又是从穷乡僻壤出来的,一下子冒头太过,反易遭打压。且年少居高位,心性不坚反而行差踏错!你觉得赏得少了,背后未尝不是陛下一片爱护之心!”
赵睿点头道:“外祖父所言极是!您今晚让我来是?”
“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心里有可什么想法没?我觉得石将军不错!”
赵睿一怔!心情复杂地看着杨阁老:“外祖父看上她了?”
杨阁老正色道:“咱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京城兵权。楚国公的征北军到时候会分回卫所去。就算他能召集兵马,远水救不了近火。
虽然你是中宫嫡子,可是现在继后也有嫡子。就算陛下立你为储,但是没有禁军兵权。另外几位是不会甘心的!
而且你这些年跟陛下关系处得不好,立谁还不定呢?大好的机会,外祖父希望你不要错过了。别的皇子不上位或许性命能保!
可是你这个元后中宫嫡子,若是上不了位,不仅是你,还有站在你身后拥戴你的人,下场可想而知。娶到她,你便可稳坐钓鱼台。”
赵睿苦笑!他倒是想娶,也真心喜欢那小姑娘,可是人家不喜欢他啊!再说父皇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喜欢楚风,而且我要是、父皇会不会有想法?这样恐怕反而不利。”
杨阁老喝了杯茶,淡淡地道:“她还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因为天天和楚风相处在一起,比旁人亲近。陛下老了,石青桐最多是十四岁,你可以再等上两三年。
但你得从现在开始争取她的心。陛下十分信任她,她还会升上去,掌的权只多不会少。陛下未必希望她嫁楚风,除非楚风不是楚国公世子,陛下才会乐见其成。”
赵睿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杨阁老并不懂那小姑娘为人,她要嫁谁,根本不是父皇能左右的。一个随时可以弃官而去的人,怎么可能会为权力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赵睿迟疑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努力一下!她并非贪恋权贵之人,若非她真心实意喜欢,恐怕强求不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就看你能做到那一步罢了。杨阁老对赵睿的态度不是很满意,长期以来这位外孙总是处在消极状态!可惜他元后嫡子的出身,注定他无法跳出皇权斗争的圈子。
“你明天就要出发往南边采购粮食了,路上小心一些,多带一些侍卫。这粮食务必不能出差错!”杨阁老叮嘱道,这是外孙头一回出京办差,要是出了错,以后再领差事就难了,且还有人等着他出事呢!
“我知道的!”赵睿点头,这次采购的粮食是军粮,一批发往南泽一批发往西北。出了差错,等待他的结果不言而喻!
石青桐和楚风回府,先询问了那些孩子是否接回来了?守门的石福答道:“回主子的话!接回来了的,已经由管家安置到西宅。只是那小女婴太小,夫人让人抱到她院子。
石庆做事情十分周到,楚风和石青桐听到由他安排便不再询问,先去给周氏问个安。一进四门就听到了响亮的婴儿哭声。
两人不由得:“……”那女娃娃不会是一直哭到现在吧?
“这是饿了,还是生病?”楚风皱眉,要是人死在这里可就不好办了。
石青桐快步走了进去,说道:“去看看吧!许是饿的,哭得这么大声。”
询着哭声进了偏厢,原来是程妈妈几个帮女婴洗澡,难怪哭得这么大声了。周氏在一边柔声哄她,不过小家伙明显不领情。
楚风看到是洗澡,便退了出来。
石青桐啧了一声,说道:“在外头听到以为是杀猪!本将军救你,你还不领情,敢咆哮将军府,皮痒是吧?”
听得周氏几个笑出声来。
“我的将军哟!她也就两三个月大,那里听得懂你的话?”程妈妈笑着把女婴抱起来,一旁的宝珍抖开棉布把女婴包住擦身。
周氏亲自拿了一匣子白粉,用小刷子扫到哭叫的女婴身上,大概是舒服吧!她抽泣了几下停了下来。
石青桐看着她含泪乌黑溜溜的大眼睛,稀少带些黄色毛茸茸的的胎发,可爱小翘鼻一耸一耸的,咧着无牙的粉色小嘴,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心里啧啧几声:“小娃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谁家丢的。估计家人急坏了!”又看到周氏一脸温柔爱怜的样子,心中一动!要是没有人要的,不如让她养着。
走了出去转到明间,见楚风坐在圆桌边喝茶,走过去坐下,笑嘻嘻地道:“你娘很喜欢那娃娃,会不会是想给你养个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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