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笑了笑:“二三房已经搬出了,府中还算清静。真不行!咱们再搬回将军府住。怕他们啰嗦直接住田庄去。”
石青桐道:“我不是怕他们,就是觉得让人心寒!都是自家人。虽说南泽人造反造成很多人被祸害,但是南泽人也有可取之处,他们齐心!真的,你要进人家村子叫嚣,能一条村子的人追出来打你。你看看我们这里,都是什么人啊!亲兄弟一样下手。心不亏的?”
楚风苦笑:“如果人人都能像你是非分明,这世界就不会乱了。”
石青桐嗯嗯,附和道:“我师父教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的半夜磨刀忍到打过为止。打蛇一定要打七寸,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不迁怒不嫁祸,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师父!立心要正,生而为人,是非须分明。立下目标,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哭着跪着爬着都要走完,后悔滚犊子。”
前面的听着还好!后面的楚风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她师父绝壁是个妙人!“你师父有没有教你别的?比如,学医济世救人,习武为国效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石青桐摇头道:“他没教这个,不过他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随心,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只要记得尊师重道就行!尊师我是懂的,不懂何为道?后来他就教我天地人道。”
“怎么教的?”
石青桐得意洋洋地道:“这个考不到我,天道是为时也!是指昼夜四季轮回,冰霜风雪雨的天时变化。所谓顺天奉时,是指要遵从天时变化,人们要白昼活动夜间休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但凡违背天时那就等同于逆水行舟。
地道是指因地理位置不同,而产生的不同气候和民间风俗。不管是天道地道,我们都得遵从它们的规则,这就是人道!否则容易出现南橘北枳的现象,白忙活一场!不信你试试冬天雪下纳凉,夏天烈日着棉衣,傻不死你。”
排除最后一句,楚风觉得她师父解说的天地人道还是十分精辟的!至少是顺天然的道理,不像经书上所言,‘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又或‘人道敏政,地道敏树’之类。
笑着道:“你师父所言极是!人活在天地间,就得遵从大自然的规则,利用这些规则,才能活得好!那你有没有试过雪下纳凉,烈日着棉衣?”
石青桐:“……”握起楚婴的手去打他,骂道:“我有这么傻吗?你笑成这个样子,是几个意思?”
楚婴咭咭笑个不停,觉得打大哥挺好玩的!连带着一双小短腿也跟着踹起来。
楚风笑着把二人都搂进怀里,说道:“我觉得你师父最后这一句大有学问,所以才问一问,阁下是否尝试过?否则他老人家哪来的感慨?”
石青桐恼羞成怒:“因为当时我正在啃柚子,他又没告诉我柚子要剥皮。我就说,这柚子香是挺香的,怎么会这么苦?”
楚风大笑着跌落床间,就说后面怎么会冒出一句“傻不死你!”估计她听了自己说“感慨”二字,现在才反应过来最后一句是骂她。
奶娘和小丫头也骇笑不已!
楚大笑的结果是——兄妹二人都给石青桐扔上屋顶吹风。不许下人搭梯给楚风下来。
弄得整个将军府的人又是好笑又是骇然!
周氏想求情,不过看到石青桐黑着脸坐在院子的亭子中,她胆小立马怂了,躲回房中看账本。
楚贤回来时挺稀奇的,一边进四门一边道:“谨哥儿这是和妹妹看日落?要不要给你一根笛子吹?”
弄得一干丫头婆子掩嘴笑岔了气。
楚贤莫名其妙地走抄手游廊一半,才发现石青桐大马金刀坐在亭子喝茶,时不时用穷凶极恶表情瞪上一下屋顶上的儿子和女儿。他立马也怂了,蹑手蹑脚进了正屋小声询问发生何事?
周氏附到他耳边道:“听说是谨哥儿取笑她吃柚子不剥皮,婴儿跟着他哥笑。”
楚贤嘴角抽了抽,奋力把笑肌压下来!说道:“活该!”
直到两刻钟后,用晚膳了,石青桐才上去把两个敢取笑她的坏蛋带下来。
楚贤上前抱楚婴时,很是慈祥地对楚风道:“谨哥儿,落日好看吗?”
楚风:“……”抖了抖被楚婴尿湿的衣摆,微笑道:“问妹妹!我先回房沐浴更衣。”说完很是有礼地冲着他作了一个揖,又冲石青桐揖了揖,“多谢石将军赏我的日落美景!”
楚风说完,一手横在小腹前一手负在背后,很有风度地离去。早在想娶她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权当是情趣就是了!再说,小姑娘横眉怒目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到了晚上戌时末,兰姑姑亲自过来告知楚国公处置的结果。楚世安夫妇除族,然后楚国公以谋杀他的子嗣和老夫人,而误伤赵氏为由,一纸状书把楚世安和李氏娘家告到了大理寺。三房楚世平不甘生母被害,也把写了状书告楚世安夫妇杀害庶母。
如此一来,楚烨、楚嘉、楚林、楚莹、楚芬三个孩子就没了着落了。楚国公网开一面没把他们除族,是为了保下他们,因为谋害皇室郡主和国公子嗣是要抄家灭门的。
兰姑姑叹道:“楚嘉和楚莹也就罢了,余下几个孩子是真无辜!没了父母也不知道日后的日子怎么过?楚国公问他们是否愿意回国公府住?楚烨拒绝了!”
石青桐皱眉道:“抄家了,他们住那里?楚烨这是意气行事。”
兰姑姑苦笑道:“估摸着老爷还是会管的,只怕那孩子倔强不愿意接受。就算是父母错,那也是他的父母,怎么可能再和杀父仇人同居一室之下?”
石青桐往日里,也有邀请楚烨楚晨出来到茶肆喝喝茶,虽然次数不多!但也算是朋友。说道:“国公府那边都散了吧?”
兰姑姑点头道:“散了!”
石青桐站起来,对楚风道:“我去看看他们,不管他们是狼是虎,我看在楚烨的份上,照顾一二,反正也不盼着他们日后回报。害得了我是他们的本事!但求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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