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公主有些落寞,她跟出来或许是个错误!
石青桐朝赵睿看过去挤眉弄眼,说道:“和安,我和你合作。弹跳一曲。”
楚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不会想跳舞吧?如果是这样得回客厅,他可不想一会有人从船上掉下来。
和安愣了愣,心中有点小感动!不好意思地道:“那您是跳舞还是弹曲子?”
石青桐招手叫来宝珠,低声道:“给姑娘我寻一琵琶来。”
宝珠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姑娘居然会弹琵琶?我的天啊!
等她把琵琶拿来时,不说宝珠刚才吃惊,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
和安公主呆了呆,小声道:“我琵琶弹得不好!不如我弹箜篌吧?”
石青桐接过琵琶笑吟吟地道:“没事,我弹,琵琶行!你跳。”
她不但说自己弹,还说出曲名来。琵琶行是长篇乐府诗之一,非常出名!若是别人会大家都不奇怪,但她会,感觉像是月亮是从水底冒出来照到天上去一样,好生玄幻!
甲板上静悄悄的,就连楚婴也停止了拿东西吃,跟着大家看她。
石青桐许久没弹过琵琶了,调试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挠了二郎腿,这架势瞧着像是拉二胡的!把琵琶靠在肩膀上,十指灵活地拨动起琴弦来,曲调如行云流水般传了出来。
和安公主听到她真会弹,连忙走到船头,衣袖轻弹,踏着拍子翩翩起舞!她穿的是一袭鹅黄宫装,跳起舞来倒也十分好看!
前奏一出,石青桐启唇轻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石青桐声音清冽金石铮铮柔软不足,但唱起这首曲调低落哀怨的琵琶行来,却别有一番豪迈爽朗之情,十分悦耳好听!
楚风呆若木鸡!话说他的小姑娘真的是一本内容很丰富的好书啊!他居然没有翻看完,还有这么多意外惊喜!
大家听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举起杯中酒边喝边拍着桌子打拍子。看不到惨烈和凄离,反而感受到了壮志凌云,一飞冲天,热血沸腾英雄气概。就连四周的船上也有人边听边打起拍子来。
和安公主的舞好看!石青桐的歌与曲更妙不可言!一场视觉与听觉盛宴,把今晚的气氛推进了高潮!
曲终。
大家拼命鼓掌,连连喝彩!
石青桐把琵琶交还给宝珠,拱手道:“初到贵宝地,献丑一曲!贵人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多打赏!多多打赏!”
太上皇给她耍宝逗得撑不住,笑着把手里的杯子砸向她,骂道:“说的什么鬼话?堂堂大庆九公主,敢学人家卖艺养家活口。你让真正有所需的人,情何以堪?”
石青桐伸手抄住他砸来的酒杯,悻悻地道:“我小时候给师父耍过。那时候大概是五岁左右,跟他出诊。路上遇到卖唱的,就是那种瞎子拉二胡卖唱的。
当时他教我识字辨认草药,我天天只顾着怎么才可以吃饱肚子,草药这么苦当然不爱记了。他教认字的时候从不会解释,就是让我死记硬背,教了几天我没学会几个。
师父拿了诊金,头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一把二胡给我,他笑得可和蔼可亲了。摸着我的头说:‘石青桐,你学不会医术的话,以后会饿死。所以为师教你拉二胡,以后去卖唱。”
然后拉着我去看人家如何卖唱赚钱的,让我谨记住了。说要是记不住,是没有人会打赏的,真的会饿死!我把认字学医术和学卖唱拉二胡对比了一下,感觉卖唱比较轻松,果断选择学卖唱。
现在想想,当时师父应该是肺都气炸了,真的教我拉二胡。我就真的学了,而且学得非常快,一刻钟就学会基础音调。他很吃惊!继续教我拉曲子,一个时辰后,我就像模像样拉出来了。
结果是他气得当场把二胡给砸了个粉碎,撸衣袖把我抽个半死。边抽边骂:‘我还以为你蠢来着。原来你不蠢,你这是懒的。’打得我满天飞跑,还掉进湖里,淹了个半死。不过后来学会泅水。
现在想来,他一准是因为教不会我,故意反着激我的。没想到我真要学拉二胡卖唱,太有出息了。可把他气得够呛的!当时我也很伤心,因为那把二胡花了差不多半两银子。不见了多少肉包子啊!”
众人听得既辛酸又好笑!想想,蓝子画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只是他可能不大会和孩子沟通,只管恐吓打骂来教。但不管怎么样,他真把石青桐教成材了。
太上皇心疼唏嘘之余,若有所思!蓝子画当年也不是想毁了青桐,也曾用心下过苦功夫教她的。他曾经问过他偷走青桐为什么?他脸色特别难看,答他:‘老子高兴!’现在看来未必是!
楚雅见大家沉默,拍拍胸口道:“幸好你师父当年把二胡摔了,否则我们就看不到你今天的英姿风采了。只能看到一个拉二胡卖唱的歌女,简直是暴殄天物!”
众人齐齐脸露微笑!
这时船已经到了护城河尽头,船奴让丫头询问是继续往下游去,还是转头回去?
石青桐说道:“我去做几个菜,咱们吃了夜宵再回去。继续再游上三四刻钟,然后转回去。”做菜要时间,吃夜宵也要时间。吃饱了喝个茶差不多回到城西码头。
大家虽然一直在喝酒水,但糕点吃多了,也想吃点清粥小菜。齐齐表示没有意见!
石青桐去厨房,和安公主和楚雅一道过去帮她打下手。
楚思杨钰庭站在船舷边上吹晚风,看岸边的万家灯火,纳闷地道:“和安公主怎么老跟着我大嫂?从前二人也没有交往过啊!难道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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