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问舟迎着温时宁的目光,眸中寒意早已散去。
仿佛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笑意在眼眸中荡开,他嗓音温哑的道:“时宁做的很好。”
比他做的要好。
更难得的是,他所在意的,她都懂了。
想起不久前,小小的她还语声凿凿,说要保护他。
那时他只当情话来听。
可她却真的做到了。
今日,她护住了他,从身到心,从颜面到灵魂。
其实在这过程中,傅问舟眼眸几度酸涩。
看似沉默,实则心里的动容和感动,震耳欲聋。
不一会儿,卫芳被带走,棒杖五十要了她半条命。
刘二也被送回家。
村民们却都没走,有人道:“二爷和二夫人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这里我们来收拾。”
其余人也纷纷道:“二爷二夫人请放心,这清溪村再也出不了第二个卫芳。”
廖神医看了半天戏,这时也不由感叹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秋后的蚂蚱怎么也上不了天,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可惜了那些好酒好菜……”
有人笑说:“无妨,神医若还想喝,我们给您热热。”
廖神医看了眼温时宁,温时宁从善如流道:“大家都没吃好,那就热热继续吧。”
至于她,太臭了。
还是得先好好泡个澡才行。
香草挽着衣袖就要亲自去伺候。
温时宁哭笑不得:“今日你是新娘,别闹了,乖乖洞房去。”
红兰紫也笑说:“香草姐放心吧,有我们呢。”
香草这才勉强同意,一再叮嘱:“那你们伺候仔细些,多撒些花进去。”
“知道了。”
红兰紫乖乖应着。
是以,廖老和秦嬷嬷留下招呼大家,傅问舟和温时宁一起回主院。
温时宁泡澡去了,傅问舟那双平静温和的眼眸,瞬间又搅动起了风云。
穆九道:“二爷,这件事要彻查吗?”
傅问舟沉吟片刻,“不用了,交给官府吧。”
能通过崔氏鼓动卫芳,必然是了解这里的人。
了解这里,又不想他好过的人,没几个。
不难猜。
他只是心寒,他们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也深知,这只是开始。
“彩铃。”
彩铃上前一步,“二爷。”
傅问舟看她一眼,“日后,你不必做别的事了,好好跟着二夫人。”
“是,二爷。”
彩铃又问:“那我的身份,要告诉二夫人吗?”
傅问舟道:“我来说吧。”
粪汁不是一般的臭,温时宁洗了好几遍,还是隐隐能闻到味儿。
红儿心疼道:“不能再搓了,再搓该掉皮了。”
兰儿说:“我觉得没味儿了呀,再抹些脸油,肯定闻不到。”
紫儿愤愤不平:“该把粪汁也灌给卫芳喝一些的。”
兰儿红儿表示同意。
温时宁却是道:“她的心已经够脏了,不需要我们再脏手。”
红兰紫纷纷点头,觉得二夫人说的更对。
怕傅问舟担心,温时宁也就洗了一个时辰吧。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以为傅问舟该是睡着了,谁料,抬眸就对上二爷温柔溺人的双眼。
“怎么这么久?”
傅问舟朝她招手,温时宁扭扭捏捏地走过去,却是往床头上坐。
“二爷,要不今晚我还是回房睡吧。”
傅问舟拧眉:“为什么?”
温时宁苦着小脸,“太臭了,我怕醺着你。”
“过来我闻闻。”
傅问舟作势要坐起来,温时宁忙坐过去。
傅问舟抓起她的手,闻了闻,又亲了亲。
“一点都不臭,还香香的。”
“都搓红了……”
他又心疼地亲了两口。
温时宁的心瞬间就被他给亲化了,自己又闻了闻,好像真不臭了呢。
反正二爷亲都亲了,罢了。
她脱了鞋就爬上床,熟练地钻进被窝里,双手自然而然地抱住傅问舟的腰,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语声娇柔道:
“二爷,今日是不是吓到你了?”
傅问舟摸摸她的头,“是我一时疏忽,让时宁受委屈了。”
温时宁努努嘴:“就算二爷不忍责怪,我也知道自己有错。”
傅问舟弯了弯唇,“那时宁说说看,错在何处?”
温时宁认真道:“一错,没有防人之心。二错,没有考虑后果。”
“就算我是大夫,救人是本能,是责任,也应该是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今日,我应该先喊人,再一起去救人。”
傅问舟亲亲她的头发,倍感欣慰:“时宁知道就好。”
他当然后怕。
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他最想说的是:“时宁,你记住,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知道了二爷,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温时宁猫儿一般在他怀里又拱了拱,“彩铃是二爷安排在我身边的吗?”
傅问舟正想和她说这件事,“穆九,彩铃,还有最近出现在芜县的一些人,和万里,宋哲他们一样,都是听风阁的人。”
关于听风阁,温时宁在柳镇的时候就多少知道一些。
傅问舟又从头给她讲了一遍。
讲创建听风阁的初心,讲几年前大周朝动荡之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其中最可怜的,是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孩子们。
初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多少,反正遇见了,能帮就帮。
后来,在虞老的指点下,听风阁才逐渐完善,有了方向和信仰。
“现在听风阁有多少人,我也不知,只知,他们心中都有一把正义之火,在照亮着这世间的黑暗之处。”
“他们已经有了洞察天下事的能力,一直在默默的为安定天下做出努力,是一些了不起的人。”
温时宁听的敬佩又神往,眸光灼灼地看着傅问舟,语气崇拜道:
“因为二爷才有的听风阁,所以,最了不起的人是二爷。”
傅问舟惭愧一笑,微叹道:“我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的事,却被他们抬举的这样高……时宁,不怕你笑话,当我得知听风阁还存在,且发展壮大时,我时常有一种惶恐之感。”
温时宁不解:“为什么?”
傅问舟沉吟道:“我怕辜负他们,怕自己行差踏错,从而误导他们。”
因为当年的一些阴差阳错,放任了安王走到今天。
若要纠正错误,牵连甚广,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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