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窈本就去接安国公了,如今回来,国公夫人打发她回府看看孩子们、休息休息。
三小姐盛淑兰夫妇赶过来见了安国公。
他们虽然尽力压抑,不发出什么声音,安国公还是醒了过来。
见到女儿女婿红着眼睛忍泪的模样,安国公强挤出一个笑容。
盛淑兰心中更加难过,却强颜欢笑,喂安国公小口喝了水,又开解了嫡母,才出来跟许卿姝说话。
不多时,盛淑雁赶了回来。
国公夫人出门看了看盛淑雁。
盛淑雁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白得像唱戏的。
“母亲,让我见见父亲吧。姐妹都见过父亲了,我若不见父亲,只怕父亲也担心我。”盛淑雁求道。
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
梅嬷嬷走出来,低声在国公夫人耳边说:“国公爷要见二小姐。”
国公夫人只好让盛淑雁进了屋子。
见到安国公如今憔悴的模样,盛淑雁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她心中的父亲,力大无穷,很是健壮,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淑雁,你过来,我有点东西,你给通哥儿捎回去吧。”听到盛淑雁的抽泣声,国公夫人帮安国公擦了擦眼角,回头看向盛淑雁。
一看之下,国公夫人顿时懊恼。
泪水冲掉了盛淑雁脸上的一些脂粉,露出一道乌青。
安国公也看到了。
他想起之前盛怀瑾在信里告诉他的事,猛地咯出一小口血。
“父亲,父亲!”盛淑雁哭着蹲在了床边。
国公夫人用帕子给安国公擦了擦嘴角,心里越发恼恨盛淑雁。
“和离……回家。”安国公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
他发过狠话,再不管盛淑雁。
可此时,他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眼睁睁看着女儿脸上的伤,他怎么能忍?
他不能让顾成勇那个混蛋打他的骨肉!
“不,父亲,我不能跟他和离,我得顾着孩子们。他……他不发疯的时候,待我还是很好的。”盛淑雁的眼泪流个不停,冲出了更多淤青。
安国公更加生气。
这个女儿真是冥顽不灵。
没救了!
安国公颤抖着手指着外面,艰难道:“滚!”
“父亲……”盛淑雁哭得身子颤抖。
“我们……见过……最后一面了。”安国公喘息了片刻,才又说出,“断亲。”
盛淑雁愣在当场。
“父亲……”
“断亲。除名。”安国公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父亲……”盛淑雁哭得伤心。这个时候了,父亲想的居然是跟她断亲,把她从族里除名?
国公夫人心疼老头子,按了按安国公的手,对盛淑雁说:“别气你父亲了,就按你父亲说的吧。”
说着,国公夫人看了看素婵。
素婵带人将盛淑雁架了出去。
盛淑雁哭喊父亲,素婵捂住了她的嘴。
国公夫人又请来族长、族老。
上回是兄妹断亲,这回,国公府是要彻底与盛淑雁断亲。
安国公亲自发话,盛淑雁哭闹也没有用。
但即便这样,盛淑雁都没有改口答应和离归家。
国公爷虽病重却不糊涂,心口堵得难受,国公夫人只好更精心地照顾。
盛淑雁带着断亲文书离开了国公府。
柳姨娘听说之后,直骂盛淑雁蠢,更怨国公爷狠心,还恨顾成勇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而唐映雪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气得几乎仰翻。
她让盛淑雁回来,是让她帮忙笼老爷子的心,不是让她气老爷子,跟国公府闹断亲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好不容易老爷子松口了,盛淑雁趁机和离回来不好吗?!
怎么有人挨打还能挨上瘾?!
商队寻了不少卖毒药的商贩,还找了塞北和西域有名的一些大夫,开始陆陆续续往京城递消息,献方子。
他们还搜罗了不少中土罕见的毒药。
谢院判得空就琢磨商队传回来的毒药,甄别他们送回来的方子。
皇上命人遍寻天下可以解毒的草药。
几方努力之下,安国公竟挺过了几次特别凶险的时刻。
只是,谢院判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虞青黛每日都来国公府,给谢院判帮忙。
她专注认真,做事麻利,许卿姝很喜欢她,便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照顾。
许洪生本就崇拜安国公,又得安国公赏识教诲,对他感情很深。然而,安国公命他尽快赶回塞北,他只得硬着心肠离开。
这一日,宫里举办宴会。
因为安国公病重,许卿姝本不想去,可是,太后特意赏赐给许卿姝一支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纹的金簪子。
太后这便是想让她去赴宴。
于是,许卿姝大妆之后,随盛怀瑾进宫赴宴。
未央宫里,男女分坐在大殿的左右侧。
左边最靠前的位子,坐着太子、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等。除了最小的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其他活着的皇子都在。
再下首,坐着的是北狄可汗的二儿子哈里克。
北狄为了向大梁表示臣服的诚意,提出要将哈里克留在大梁为质。
昭妃刚好思乡,舍不得哈里克这个侄子离开,便向皇上撒娇。
皇上乐呵呵地决定留下哈里克,并赐给他一座府邸居住。
许卿姝在女子这边的座次很靠前。
她打量了打量对面的哈里克。
哈里克睫毛很长,眼睛很大,眼窝深邃,有着深蓝色的瞳仁。
是个极其好看的少年。
许卿姝又侧首看了看昭妃。
昭妃看起来春情无限,盈盈秋波源源不断送向皇上。
皇上也时常忍不住看向昭妃。
两人竟像初坠入爱河的少男少女,爱意不自觉地溢出来。
听说宫里的娘娘们不满皇上独宠昭妃,皇上曾对着满宫殿的嫔妃说了一句:“昭妃玉软花柔,是朕之洛神瑶姬。”
殿内顿时翻了许多醋坛子。
洛神是曹子建梦寐以求的美人,而瑶姬是巫山神女。
可见昭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许卿姝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嫔妃虽不敢明显表示出不满,却都掩不住神色倦倦。
流光细舞袖,美酒盈杯香。
宴席过半,皇上有了一些醉意。
他的目光扫视过整个大殿,笑道:“穆平酒量还好,今日怎么早早喝醉了?”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三皇子余穆平。
余穆平趴在几案上。
他似乎没有听到他父皇的话,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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