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砚：“……”
这真的有救的必要吗？
你不站起来，就能上岸了么？
南扶砚面上，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湖里的柳衣衣，满脸的焦急。
“衣衣。”
“衣衣，我来了。”
“你怎么掉湖里了？你没事吧？”
南扶砚虽然焦急，但是也并没有跳下湖去救她。
他给了清一眼神。
清一点头，去找棍子了。
要不是岸边淤泥太滑，有滑入湖里的风险，清一都能伸出手，去把柳衣衣拉上来。
在这种祸事面前，男女大防也没那么重要了。
但，清一不想去碰她。
麻烦。
女人麻烦。
柳小娘尤其麻烦。
那是女人中的女人。
清一走了。
柳衣衣还在湖水里，清澈的湖水已经被她搅浑，污泥染上她的一身白衣，看着狼狈不已。
而她头发也飘在泥水里，原本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如今一缕一缕的，的被泥泞包裹。
她已经毫无美感。
可她还眨巴着眼睛，哭着，眼泪在脸上流下，滑下两道泥痕。
“扶砚哥哥，衣衣好怕，你快救我啊，我不会水。”
说着，她竟然在挣扎间，往后走去。
她是要到湖中心？
那里水就深了。
是真的能把人溺死的。
她……
司瑶咬牙。
真能作妖啊。
司瑶小声地对南扶砚说道：“别挣扎了，跳湖吧，铁子。”
“她原本想拉我一起跳湖的，就为了向我证明，在你的心目中，她最重要。”
“但我又不傻，就躲开了，她就自己跳了。”
她刚解释完，另一边，湖水里，柳衣衣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已经来到了较深的位置，如今湖水已经到了她的脖子。
她只能踮着脚站在湖水里。
稍稍一个不慎，她就会身子歪斜，喝下一大口泥水。
没有受力点，她仿佛在飘着，又仿佛在不停往下坠。
她总算是害怕了，真切地大哭出声。
“扶砚哥哥，是姐姐推我下来的。”
司瑶扭头看向她，伸手指着自己。
“？？”
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柳衣衣又喝了一大口泥水，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扶砚哥哥，救我！”
“我不会游水。”
“扶砚哥哥，救我啊。”
南扶砚沉默。
“算了，我去了。”
说着，他就要先把鞋子给脱掉。
司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等下。”
南扶砚侧头：“怎么了？”
司瑶微笑着，看着湖水里不断扑腾的那个女人，突出了一句话。
“等会儿。”
南扶砚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司瑶又低声说道。
“坐下，保持脱鞋的样子，别让她起疑心。”
南扶砚：“……”
然后，南扶砚就坐下了，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脱鞋。
他动作十分缓慢，几乎是没有进展，可偏偏声音万分焦急。
“衣衣，你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救你。”
“衣衣，你如果走了，那我该怎么办啊？为了我，你也要坚持一下，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南扶砚的声音已经带了颤抖，可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司瑶忍不住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铁子，你的演技不输我啊。”
南扶砚扯了扯嘴角。
“毕竟演了那么多年戏。”
司瑶索性也坐到了他的旁边，朝柳衣衣那里抬了抬下巴。
“她那一身衣服什么情况？”
“按她的话来说，这件衣服，于你而言意义重大，能让你想到两个人的曾经，真的吗？”
南扶砚嘴角一抽。
“的确是想到了不少的曾经。”
和柳衣衣说的版本不一样。
在柳衣衣的口中，两个人亲密无间，相互扶持，简直就是感天动地的一对璧人，任何人插足，都是该死的。
但是在南扶砚的口中……
“她以为我看不懂，这件衣服是她特意改过的，能显得她身材好，所以，无论那时候，她家人给她送什么样的衣服，她都不穿，就穿着这一件。”
南扶砚揉着眉心。
“你能想象，京城游园会，各世家的女子都会出席，人人打扮的光彩夺目，只有她，一身前凸后翘的素衣，料子也不见好，平白为他家拉了一个苛待孤女的名声。”
司瑶嘴角一抽：“像是柳衣衣能干出来的事儿。”
南扶砚笑了。
“还不只是这样。”
“经过那件事后，她家里人丢尽了脸，却仍想着，是不是送的衣服她不喜欢，又给她送了许多件衣服，都是那时京中最时兴的款式，可她不要，还找我哭诉，说她家人强制她穿不喜欢的衣服。”
“她家里人什么都没做，把她一个来投奔的孤女当做自家小姐来养大，最后因为她，名声尽毁。”
“她还问我，理不理解她？”
“我……”
南扶砚揉了揉眉心。
司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铁子，我总算明白，你这些年都经历些什么了。”
“你辛苦了。”
南扶砚扯了扯嘴角。
“辛苦，是辛苦，主要这活儿昧良心。”
“无数次，我想弄死她，但她看过来，我还要笑，时间长了，都养成肌肉记忆了，你信不信？”
司瑶迟疑：“这个……也能练？”
水里，柳衣衣实在是等不及，都快喝撑了。
但她总算是找到了诀窍，双臂不停的扑腾着，不至于一直歪到水里喝水了。
“扶砚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她脸上满是泥水，眼睛都睁不开，只是眯着眼，能看到岸上，南扶砚似乎是在脱鞋？
她忍不住催促。
“扶砚哥哥，救我！”
她不停地扑腾着，已经来到了真正的湖中心。
这里，湖水很深，真的会有危险，她惊恐地大叫。
“扶砚哥哥！”
南扶砚额头青筋直蹦。
他一抬头，脸上仍旧带着温润的笑容。
“来了。”
司瑶看着他表情的变化，默了。
“我信了。”
南扶砚侧目：“什么？”
司瑶扯了扯嘴角。
“我信了你说的，你有肌肉记忆。”
南扶砚：“……”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雪燕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至于柳衣衣……
她看向湖里还在扑腾的那个人，哼了一声。
这个坏女人死了才好！
她巴不得王爷不救柳小娘！
清一拿了一根竹竿过来，走到近前，看到柳衣衣已经越划越远，已经到湖中心了。
他忍不住爆粗
“**，这怎么还带往后跑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竹竿，转身又走了。
他得换个更长的棍。
南扶砚把鞋子一脱，站了起来。
“不用找了，我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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