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沉默了。
“我不知道。”
“这个任务不简单,早点离开这个任务,就有生命保证,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抛下南扶砚一个人不太好,虽然这在任务所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自己的任务做完了,转身就走,又不是固定的任务搭子,没必要去帮衬一把,万一失败了,白白连累自己。
可是……
她眼中有些复杂。
没有了她,让南扶砚一个人并肩作战,虽然任务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一个人的话,难度会加剧的。
南扶砚垂了垂眼眸,眼中闪过挣扎。
他看着司瑶,缓缓说道。
“你跟他走吧。”
“去享受你的假期,去看大漠孤烟,去看星河璀璨。”
“京城太小了,摄政王府也太小了,你不该一直留在这里。”
他刚刚突然想明白了。
如果他要把司瑶困在这里,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万一任务失败了呢?
任务所里的所有员工,都是百分百赢的战绩。
因为输的人,会留在任务里死去。
司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如果让司瑶留下,这不是太自私了吗?如果有一天任务失败了,明明只死他一个人就能好的事,为什么要再搭上司瑶?
司瑶怔住。
“你也觉得,我现在离开是最好的吗?”
南扶砚笑了。
“当初天天都想着完成任务,早点回去喝杯酒,现在能够完成了,怎么?又舍不得了?喜欢这里?”
司瑶摇了摇头。
“不是……”
她也说不明白。
只是……
司瑶的眼中有一些复杂。
“行。”
“我走。”
南扶砚眸光微暗:“好啊。”
司瑶抬眼看着他。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想在京城多待一会儿,你的摄政王府就留给我多住上一段时日吧,你不会介意吧?”
南扶砚摇头,微微一笑。
“还是当初那一句话,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在我这里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司瑶眨了眨眼睛。
“那可以让陈寒笙也……”
南扶砚脸上仍旧带着微笑,语气却很果决:“不行。”
“京城里有很多酒楼可以给他住,而且他如今是翰林司的人,是有地方住的,他不是雪山的那一个小孩,如今他是一个成年人了。”
“你不应该管这么多。”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微沉。
司瑶点了点头。
“好。”
“那我先过去跟他说一声。”
南扶砚微笑着点头。
“去吧。”
等司瑶进了屋门,他咬着牙,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砰”的一声。
……
屋里,陈寒笙低着头,就像是受了伤一样,一双眸子都暗淡了些。
“瑶瑶,你回来了。”
他看着司瑶,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又恢复了璀璨,就连声音也多了几分活力。
司瑶点头。
“我回来了。”
“我想问问,你如今,是在哪里当值……身上银钱可够?有地方住吗?”
陈寒笙眼睛一亮,点点头。
“我现在,住在翰林司里,我有银子,够自己吃喝。”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还可以跟你一起吃。”
“我还想给你买个簪子。”
他嫌弃地看着司瑶头上的簪子。
“不好看。”
“这是他给你买的吗?我给你买新的。”
司瑶扯了扯嘴角。
“这是我自己买。”
陈寒笙一顿。
“那……”
“那你先戴着吧。”
……
既然已经跟南扶砚说开了,司瑶就扶着陈寒笙,去了陈老的院子。
南扶砚跟在后面,一双眸子毫无表情。
清一胆战心惊,跟在南扶砚的身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主子……”
他看向南扶砚。
南扶砚冷冷地看着他。
“你最好有事。”
清一低下头。
“没事了。”
……
司瑶搀扶着陈寒笙进去,陈老还在院中的躺椅上躺着。
看到两个人进来的时候,他眼睛一亮。
“这是谁?年轻人挺好的面相,是潇洒自由的享福命啊。”
“只是……你这情路不太顺。”
陈寒笙皱眉。
“不准。”
陈老瞪大了眼。
“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说我看的不准。”
陈寒笙扯了下唇,笑容嫌弃。
“就是不准。”
“不管你是谁,就是不准。”
陈老:“……”
司瑶笑了一声。
“陈老,寒笙,你们两个别拌嘴了,陈老,他的腿伤很严重,我想让你帮忙看一看。”
“这是他年幼时,被捕兽夹给夹伤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好完全。”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的腿再好一些,至少不用蹦蹦跳跳就崩断伤口。”
到了自己专业的领域,而且,还是司瑶专门送人过来的,陈老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就把陈寒笙给搀扶到了一个椅子上,然后挽开他的裤腿,看到了那些伤口。
他皱了皱眉。
“有点年份了,不过还好。”
司瑶松了一口气。
“还好年份不算太久远,是吧?”
陈老摇了摇头。
“还好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就碰伤,导致里面的血肉没有彻底长好,不然真长好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把他的肉给换个位置长啊。”
司瑶:“……”
陈老又按了几个位置,问陈寒笙疼不疼。
南非乖巧地坐着,语气温和有礼。
陈老判断清楚了之后,说:“也简单,但是我要把它里面那些长成的筋膜全部给去除掉,可能会有些疼。”
“对了,我不是给了你一瓶药嘛,把那个药喝了,就能缓解大半的疼痛,那个药呢?”
司瑶指了指陈寒笙:“被他喝了。”
陈老震惊。
“都喝了?”
司瑶点头:“都喝了。”
陈老深吸一口气,当即站起了身。
“我只有那一瓶止痛的药,如今都被他喝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剔除筋膜,不能磨叽了。”
司瑶:“……”
他这一场忙活,就直接忙活到了后半夜。
原本药效还在,陈寒笙感觉不到多痛,可是等到药效消失,他的身上就跟被水洗了似的,浑身都是汗,额头也布满了豆珠大的冷汗。
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到司瑶过来,甚至还会深呼吸,把面色调整如常,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瑶瑶,你来了。”
陈老听到这个称呼,手一顿,差点没把刀直接戳他的腿脖子上。
“你们两个什么称呼?”
“啥关系啊?”
陈寒笙立刻就要说。
司瑶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啊哈哈哈哈,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弟弟。”
陈寒笙眼中有些落寞,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消失,璀璨的眸子都黯淡了几分。
司瑶扶额。
没办法啊,大哥。
先不说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去,陈老可是南扶砚的死忠粉。
设定被改了之后,他信任的人就只有司瑶和南扶砚。
现在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多了一个未婚夫,别说是陈寒笙这半条腿,就是这下半身都别想要了。
“原来是你的弟弟啊,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的腿养好。”
陈老一听,看陈寒笙的眼神都和蔼了一些。
司瑶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陈老连忙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比这个麻烦百倍千倍的病人,我都见到过,你弟弟话不多,长得也白净,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麻烦的。”
陈寒笙听着那一口一个弟弟,眼中的神采更淡了。
司瑶更是扶额。
“行吧,陈老,他人我就先给你放在这儿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的丫鬟说,我先去看一下他。”
陈老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
陈寒笙的眸光更加暗淡了。
陈老看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你是不满意你这个姐夫吗?你看看,你姐姐跟你姐夫多般配啊。”
陈寒笙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
司瑶来到了随心堂,屋里桌上摆着几道菜,还有十来瓶酒水。
司瑶看到那些酒水,都愣住了。
“兄弟,你还活不活了?喝这么多的酒?”
“我知道,我走了,你的压力肯定会很大,但是你也不至于现在就喝死自己吧?”
司瑶看着坐在那个镂空山水凳上的南扶砚,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给你喝杯茶,润润喉咙,把酒气压一压,解解酒,不要喝太多。”
南扶砚点头,只是伸出的手,不仅仅是接住了茶杯,还握住了司瑶的手腕。
“瑶瑶?”
他看着司瑶。
“你喜欢这一个称呼吗?”
司瑶皱眉。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喊都一样。”
南扶砚缓缓靠近,说话间,两人面前满是酒香。
“那我如果想喊你……”
他眸光一暗,又低下了头。
“算了。”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司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如今一脸的问号。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麻烦你说话的时候,逻辑清晰一点,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司瑶站起身,手腕却又被南扶砚牢牢抓住。
南扶砚抬眸看着司瑶,眸子里情绪交织翻涌。
“你有喜欢的人吗?”
司瑶沉默。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
或许偶尔,她也会想一想,这样平淡的美好,一家三口或是四口人,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生活。
可是,最终也只是想一想。
她现在的命运,朝不保夕的,跟人谈恋爱,那不是祸害人家吗?
司瑶对他说道:“没有喜欢的人。”
南扶砚的眸光更暗了。
“可是我有。”
他松开了司瑶的手,只是抬起眼看过来。
“可是我喜欢的人,现在要跟别人走了。”
司瑶抬起眼看他。
他也回看着司瑶,两个人视线交汇。
司瑶不敢置信。
“这么巧吗?”
“你天生孤煞圣体啊。”
“实在不行,你就从了柳衣衣吧。”
南扶砚:“……”
他磨了磨牙。
“司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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