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迷迷瞪瞪的,苏禾总觉得脸上湿哒哒的,她随手摸了两下,还有点粘。
苏禾的起床气有点严重,她腾的一下做起来,抹了把脸,暗暗骂道:“居然忘了看房顶漏不漏水!”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种大旱年景,又没有下雨,怎么会漏水呢?
苏禾翻身下床,借着豆大的油灯,这才看清楚,她的脸上竟然是一片红艳艳的血!
“啊!”
与此同时,张发也传出一尖叫。
苏禾连忙出门查看,四个孩子已经聚在院子里了。
张发被吓得直哭,张砍和张树也瑟瑟发抖。
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张财,镇定的四下查看。
“咋了?”苏禾问道。
“有鬼,娘啊,房子里闹鬼!”
张发哆哆嗦嗦的哭诉:“刚才睡觉,我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鬼飘来飘去的。”
苏禾撇了撇嘴,想她东北女霸总,那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女战士!什么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有鬼?我看看鬼在哪呢!”
苏禾一边说着,一边朝北屋走去。
月光隐隐从窗户洒进来,屋里的陈设只能面前看清个轮廓。
苏禾举了举手里的油灯,果不其然,在墙角立着一个黑洞洞的人影。
“我今天就看看你是个什么鬼!”苏禾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到那个人影的腰上。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人影竟然转身想跑。
苏禾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掼在地上。
十个手指头钻心的疼,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索性把油灯一扔,骑在那个人影身上,抡圆了的拳头往那人影的身上砸。
也不管哪儿是脑袋哪儿是腚。
“你不是鬼吗?你不是厉害吗!老娘就是你的报应!”
那个人影刚开始还能忍,后来就连连哀嚎求饶,竟然是一把男人的嗓子。
“我错了我错了,大姐你饶了我吧!”
一听见求饶声,几个孩子也不怕了,纷纷进屋来看个究竟。
只见苏禾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脸上还有血,简直比那个恶鬼还吓人呢。
“娘,娘你别打了,他好像要被打死了。”
张树连忙上前劝阻。
苏禾这才消了气。
张砍上前,把那个人影拎起来。
借着油灯一看,竟然是老王头!
此刻,老王头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老王头?你装神弄鬼的要干啥?”张树厉声问道。
“我,我……”
苏禾也喘匀了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为了钱!”
“押一付三就是二百文,中途退房,房租押金不退。他把房子低价租给咱们,再放出死过人的消息,半夜再来吓唬咱,就是为了逼咱们退房,他一夜净赚二百文。”
苏禾愤愤说到。
老王头捂着脸,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咱可得立字据,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写出来,还得保证以后再也不干了。签字画押我们就信你,要不然就带着你见官去!”
苏禾呵斥道。
“我,我不认字啊!”老王头哆哆嗦嗦地说到。
张发举了举手:“娘,我认字,我写,他画押……”
苏禾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张发立刻翻出笔墨,一字一划地写起来:“今有丰县靠山村王东西,为租金深夜装神弄鬼,坑害租户张苏氏一家五口。致使张苏氏受惊,几度昏厥。现王东西承诺,以后不再装神弄鬼,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向张苏氏租房。因王东西不认字,而使张发代笔。以上内容王东西俱已知晓,特此为据。”
苏禾拿过张发写的字据,好一笔工整的字!而且这孩子思虑真是周全,为了防止老王头倒打一耙,居然连声明都写好了。
再看到“张苏氏受惊昏厥”一句时,苏禾几乎要笑出声来。
“过来画押!”苏禾厉声到。
老王头连忙向前爬了两步,就着脸上的血按了个手印。
苏禾这才心满意足,晾干了墨迹收起字据。
老王头不敢多留,连忙跑了。
“娘,您咋知道那不是鬼呢?”张发问道。
苏禾叹了口气,想给这几个孩子解释唯物主义,又觉得他们听不懂,所以只能换了个说法:
“你想啊,他如果是鬼,来吓唬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万一把咱们吓死了,咱们也变成鬼了,见面不尴尬吗?那是鬼,又不是傻逼……”
苏禾翻了个白眼:“行了,赶紧睡吧。”
等苏禾回了自己屋,才想起害怕来。
她缩在炕上,捂着被子,觉得墙脚也有人,炕底下也有人,一时之间,屋里可真是热闹极了……
最后,苏禾也实在熬不住了,裹着被子来到张财的房间。
“娘?你咋来了?”张财见着苏禾,有些疑惑。
苏禾挤上炕:“那啥,娘怕你害怕,还陪陪你。”
张财干笑两声:“呵,呵呵,那可真是吓死我了……”
苏禾睡了一个好觉,可以说是穿越过来之后,睡的最好的一觉了。
张砍起的早,等苏禾睡醒的时候,他已经扫了院子,做好早饭,还把后院的菜苗都种上了。
苏禾算计了一下,种菜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他们母子的生活还是要保障的。
于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召唤出了系统。
其实这几天她也观察到,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松紧带,衣服袜子全靠布条捆在身上。
特别是袜子,一天下来,腿上一道深深的凹痕,血液不循环,连脚都是肿的!
她来到商城,果然有卖袜子的。只不过这个袜子还是比较原始的,纯棉布加上一个松紧口,还有各种花色。
虽然不能和现代工艺的袜子比,但在这时候已经算得上是上等货了。
最重要的是,进价便宜,一文钱能进双!
苏禾当即进货四十双袜子,拿着床单打了个包袱。
“娘出去一下,你们几个在家看家。”
苏禾说到。
“哎,娘,您放心的去吧!”张砍应了一声。
苏禾总觉得这话……哪儿不对劲呢?
花了一文钱,苏禾坐上牛车直奔城里。
街面上的摊位都是要收租金的,苏禾只能挑了一个街尾的位置,离着街面稍远的地方,展开床单。
花花绿绿的袜子按照颜色分类摆好;“卖——袜子!”
苏禾卯足了劲儿,大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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