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抱臂:“秦小姐,东西给我,你人就别进来了吧。”
“毕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对你名声……”
秦洛杉目光诚挚:“可是我担心他。”
白青被气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行,我要维护公子的清誉,请回吧。”
秦洛杉给了徐韧一个眼神。
徐韧心领神会,就在她佯装转身时,徐韧脚尖点地,作势要翻墙。
被白青揪住脖领子时,徐韧尝试鹞子翻身,好似个蹦跶的胖头鱼。
白青忍俊不禁,下一刻,徐韧脚借力墙壁,翻身用腿将白青脖颈锁死。
白青武功不知高徐韧多少,奈何对她俩根本不设防备。
他被徐韧绞倒,刚想起来,徐韧袖口的匕首已抵在白青脖颈。
小姑娘喘着粗气,眼中却满是得意:“小姐,你进去罢。”
白青刚想反击,徐韧的匕首威胁似地对准向他左眼,嗓音寒凉:“不许动。”
秦洛杉没有犹豫,戴上斗笠就进去了。
这边白青气笑了。
不费吹灰之力将徐韧匕首夺下,拿脚踩住徐韧右臂,眼见徐韧还不服气。
白青一脚踢中她胳膊,叫她几乎动不了,疼得徐韧嘴唇煞白。
“偷袭我?”白青眼中闪过狠戾,拎破布娃娃般将徐韧拎了进去。
顺手观察了下四周,用脚关上了门。
杜府内,徐韧咬牙切齿低声挣扎:“我师父都说了我根骨奇佳!我以后一定会打败你。”
“你师父是那城东拳馆的王二麻子?他不这么说怎么能叫你的小姐掏钱,愚蠢。”
白青顺手抽出徐韧衣服后的装饰带,将她绑成蚕蛹。
这边秦洛杉偷偷摸摸走着,却总也找不到杜恭孝屋子。
白青忍无可忍提醒了句:“东厢房,竹林旁。”
秦洛杉才望见那仍亮着烛火的屋子,外面淅淅沥沥落起雨来,落在人身上凉丝丝。
杜恭孝早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只是强迫自己仍然盯着书籍,心中却越发燥郁起来。
……
外面怎么没有声音了。
杜恭孝放下笔,远远听到嘈杂人声,原来是有护卫巡查。
坏了,不会叫人发现了罢。
他三步并两步推门,看到秦洛杉手里抱着个罐子,指缝还挂着四五包油纸包。
躲在紫丁香丛下,雨滴细密砸在她脸上,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杜恭孝:“……”
“二少爷,可有见过奇怪的人?”管家孙健抱拳,目光犹疑。
杜恭孝面不改色:“没有。”
孙健挠头:“是吗,我方才明明看到有奇怪人影……”
他说着要往前走,手就要去拨弄紫丁香花丛,往里探头。
那样秦洛杉就会暴露在全府人的面前。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何体统。
“孙叔。”
在孙健距离秦洛杉只有半步之遥,下一步就要踩到秦洛杉的衣角时。
杜恭孝不紧不慢走过去,将秦洛杉巧妙挡在身后,咳嗽几声,虚弱道:“孙叔,我今日还是有些难受,可能胸膛还有淤血没有排出来,你再去给我煎一副药罢。”
孙健慌了神:“好,公子我扶你回去。”
杜恭孝又往秦洛杉那边走了步,二人贴得极近。
秦洛杉隔着布料也能看出他小腿匀称结实,只是再往上,大腿及臀部处绑着绷带,渗出些暗沉鲜血!
杜恭孝真的受了仗刑!
头顶传来杜恭孝冷淡声音:“我还站得住,不必麻烦孙叔了。”
带孙健等人离开,杜恭孝将伞略略移开,看秦洛杉:“还不起来,是被吓晕了头吗?”
秦洛杉确是蹲得有些腿麻,见她行动迟缓模样,杜恭孝伸手攥住她腕子,用力将她拽进了屋子。
门“砰”地声在二人背后关上,蜡烛忽得抖动了下。
秦洛杉刚进屋,杜恭孝就撒了手,手撑住桌子,眉头紧蹙了下。
“你怎么来了?”他抬眼问道。
“我听说你……”
“受了罚。”杜恭孝冷淡接话,挑起一抹疏离的笑。
“我没事。”他伸手取了块干净帕子,走过去递给她。
秦洛杉看他,心攸地跳了下,接过来擦了擦手背脸颊的雨。
杜恭孝的眼探究盯着她。
“你害怕?”他眼探究盯她。
秦洛杉摇头,哑然失笑。
“喝药吧,补气血的。”
杜恭孝:“放那吧。”
二人沉默片刻。
“你今日来是干嘛的?”
“你为何会受罚?”
二人一起开口,目光相撞如有火星迸溅。
“今日上朝迟了几分钟,叫人揪住小辫子了。”杜恭孝平声开口,有些疲累。
“叫谁?”秦洛杉追问。
杜恭孝沉默片刻,略好笑瞥了她一眼:“孙棣。”
秦洛杉蹙起秀眉。
“怎么,你不信他会做出这个事来?”
杜恭孝眼盯住她,平声问道。
他咳了几声,猛然脸色变了,抓起一旁的帕子捂住嘴。
一抹血红赫然笼在帕子中央。
秦洛杉那瞬间真的感觉不太舒服了。
就像养了很久的宠物叫人踢了一脚,连带着这个宠物都不敢亲近你了。
你就看着他在那边颤抖,默默承受着痛苦,用一种陌生警惕的眼神看着你。
虽然杜恭孝不是猫狗之类的,但道理是相通的。
秦洛杉把脸缩成一团,心里骂了孙棣这个杀千刀的一百遍。
“提到孙棣你倒是不吱声了。”杜恭孝轻笑,话里带着万分嘲讽。
“知道的事为何要问,”秦洛杉无奈,“你调到有实权的门下省,想必是七皇子的安排罢,孙棣自然要不满,此番对你是略施小戒,以示打压罢。”
杜恭孝闻言呵呵冷笑一声。
“自作聪明。”杜恭孝揉了揉太阳穴,简直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笨。
孙棣若是搞他,如何会放到明面上。
今日他领完刑罚,孙棣凑近他耳边说了句:“杜二公子,珍重啊。”
他分明就是为了报他在枫林将秦洛杉带走之仇。
而秦洛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与孙棣的明争暗斗早就夹杂了更为暧昧的一层原因。
事实相反,秦洛杉直觉某人醋了。
还是因为孙棣……
她秦洛杉的眼光就那么不好,什么乐色都看得上?
“我今日来是因为我很担心你。”秦洛杉叹气,“而且我发现你近日在躲我。”
“为什么?”秦洛杉逼近杜恭孝。
他身子抵住墙壁,喉头上下滚动,平声挑眉:“我没有。”
“你有。”秦洛杉执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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