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禾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自从结婚以来，他们之间一直相敬如宾。
晏北川很少用“丈夫”、“妻子”这样的称呼。
今天突然说出来，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向禾想要解释，却被晏北川打断了。
“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北川没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季向禾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碗里的菜，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突然，晏北川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包厢里诡异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江晚”。
晏北川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北川，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江晚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听得季向禾心里一阵反胃。
晏北川下意识地看了季向禾一眼。
见她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有什么事吗？”
他语气冷淡，好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北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几天你都不来看我，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害怕吗？”
江晚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控诉。
晏北川本来想直接挂掉电话。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季向禾放下了筷子。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一下一下，像是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猛地站起身。
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语气冰冷地说道：“我现在有事，晚点再说。”
还没等江晚反应过来，晏北川便挂断了电话。
季向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拿起晏北川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江晚的电话。
“喂，北川，你怎么……”
江晚的声音甜腻腻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江小姐。”
季向禾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在和我老公吃饭，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季向禾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回桌子上，好像那是件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的动作潇洒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却让站在对面的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
这女人，也太了吧A！
晏北川看着被扔在桌上的手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季向禾，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季向禾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
她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然后抬头看向晏北川，语气平静无波：“看我干嘛？吃饭，吃完饭回凌水苑，今天爷爷还给我打电话让吃完饭早点回家。”
晏北川愣了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季向禾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晏总这是后悔了？舍不得你的小情人了？”
季向禾见晏北川一直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没有，我只是……”
晏北川回过神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确实有些惊讶于季向禾的转变，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换以前季向禾就算听见自己跟江晚打电话也不会多说什么。
今天竟然如此反常。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今天很反常，不像平时那么好欺负了？”季向禾冷笑一声。
“晏北川，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晏北川想要解释，却被季向禾打断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季向禾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吃完饭了就走吧。”
晏北川看着季向禾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结婚三年，他一直觉得季向禾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却忘了，再温柔的女人，也有自己的脾气和底线。
回到凌水苑，季向禾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晏北川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的辛辣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心中的烦闷。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季向禾今天晚上的一颦一笑。
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动作，都与以往不同。
她不再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而是一个独立、自信、敢爱敢恨的女人。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也很……吸引人。
另一边，季向禾回到房间后，便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晏北川的犹豫，江晚的娇滴滴的声音，以及，自己突然接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也许是因为积压了太久的委屈，也许是因为江晚那张虚伪的嘴脸让她感到恶心。
也许，是因为她对晏北川，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她希望晏北川能够为了她，拒绝江晚的纠缠，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晏北川心里，她永远比不上江晚重要。
想到这里，季向禾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任由泪水浸湿枕巾。
……
第二天，季向禾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少夫人，您醒了吗？少爷说，让您起床吃早餐了。”门外传来佣人恭敬的声音。
季向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就起来。”
她起床洗漱完毕，下楼时，发现晏北川已经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了。
听到脚步声，晏北川抬起头。
看到季向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醒了？过来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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