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走光了。
明悦长舒一口气。
虽然药仓位置被发现,好歹保住了这些地榆。
日后,他吴蔚若还想动,便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掩盖过去。
她走向姚正,道:“多谢姚大人。”
本以为,姚正会同她客套一番。
谁知,姚正冲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我虽同谢世子是好友,但这京兆府的府兵也不是这么用的,今日为了你同吴蔚的私争前来,本就是坏了规矩,日后,莫要再以同样的理由报官。
否则,本官定将你捉拿,判你坐上一个月的牢!”
明悦将身子弯得更低了些,“大人教训得是。”
每个地方的父母官都不好当。
这燕京城的父母官,更是难做。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既要将事情办成,还能不和对方闹翻。
属实是一门学问。
林晗和吴蔚摆明就是要杀人越货,这个姚正却放走他们。
看着以为是官官相护,实则是互留余地。
他应承着忠义侯府的人情,将明悦和药材保住。
却又破坏了林晗二人的好事,于是选择当没看见,和稀泥。
户部自然不好同他翻脸。
“还需本官派人送你回去吗?”姚正硬声问道。
明悦摇头,“不用,多谢姚大人。”
许是瞧着这侯府义女识大体,姚正多问一句,“边关将乱,你囤这些伤药,可曾为那些士兵着想过?
他们都是为大盛厮杀的战士,你就忍心,让他们流血残疾?”
“大人放心,此地榆之争,是我和吴蔚之间的恩怨,至于是否会影响朝廷军需……”
明悦小声凑到姚正耳边,“民女已秘密在赶制伤药,若和吴蔚的争斗没有出结果,也必定不会影响这批伤药到达嘉北关。”
姚正闻言,心中讶异。
这女子倒是考虑得极远。
只是……她这般不计后果同吴蔚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罢了,今日之事算了结,没出人命,也算不辱世子所托。”
明悦一怔,问道:“大人是说,此事是谢不……是我义兄所托?”
姚正瞪眼道:“要不是世子同我招呼过,你真当以为,一个小丫鬟平白无故闯进府衙报案,我这个府尹会带兵全体出动吗?
这燕京城里大大小小那么多事,每一样都要我亲自处理,那我不得累死!”
明悦抿了抿唇,“再次多谢大人。”
姚正睨了眼药仓,对她道:“此事都闹到我那里了,吴蔚的人不敢再来,可你也别掉以轻心,传了出去,小偷小摸的也不少。
该加派人手才是。”
说罢,便带着人离开。
明悦叹了声气,对云堆道:“你给这几位镖人大哥塞些银子,嘱咐今日之事别说出去,再让他们传信给镖局,再加十名人手。”
云堆道:“我记下了。”
眼见天色渐黑。
明悦和云堆上了马车。
见明悦脸色疲惫,云堆帮她捏着胳膊,“姑娘,你是累了吗?”
“云堆,我想睡会儿。”她道。
云堆伸出肩膀,“喏,姑娘尽管靠了睡,到侯府了我叫你。”
明悦合眼倚着她。
像是睡着了,脑子却始终控制不住去想……
她在想林晗的事。
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在她面前立志,要成为一个好官的林晗,怎会变得如此?
林晗对自己说过,他寒窗苦读数十载,便是要用自己的一份力量为百姓谋实事。
不曾想,会同吴蔚这样不择手段之人联手。
他变了太多。
变得自己都要不认识他了。
或许……
自己从未真的了解过林晗。
心念一转。
思绪朝不可控的方向散开来。
吴蔚害了明家,而林晗同吴蔚勾结!
那林晗同明家的冤案……
默默掐着掌心,她让自己不要那么想。
林晗只是薄情,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他不会的!
明悦忽然睁开眸子,淡淡道:“去檀居。”
……
个把时辰后。
檀居到了。
风离先行进去后,折回来告诉她,谢不尘在浴房。
明悦由他指引,进到里面。
她对檀居没什么印象。
至多便是眼前这个五米宽的浴池。
谢不尘咬伤了她,给她上药的画面历历在目。
掀过层层纱帐,她来到池水边。
池中的人解了玉冠,一头黑发披散开来,面色平静,正用那双冷寂的眸子看她。
“今日多谢你。”
她不似以往那般倔强,甚至有些颓色,艳丽的小脸皱巴巴的,令谢不尘心头微动。
知道主动找他,那便好了。
他在水中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声音似缥缈出尘,“如何谢?”
明悦垂首,解开鹅黄裙裳的衣带,脱掉外衫,里衣,甚至是……肚兜。
她坦然迈着步子,进到水中。
伸出那双白壁玲珑的双臂,放到谢不尘的颈侧,像是觉得冷一般,她贴近……带着冷意的脸颊靠着他胸膛。
这番主动之态,谢不尘从未见过。
心冷如他,却也不由得回应。
他长指绕着明悦胸前发丝,问她,“一点小忙,就这般主动?”
明悦摇摇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不是为这个。”
她现在急切需要一个拥抱。
需要有人告诉她,她认定的一切不会有错。
她急需找到这种真实的感觉。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谢不尘抬起明悦下巴,目光在她脸上巡过,“怎么了?”
如此一问,怀里的人将他抱得更紧。
这是第一次,她像红眼兔子一般,乖乖贴着他。
和平日动不动就炸毛不同,倒透着几分乖巧和可爱。
不需要他强行禁锢着,也无需言语威胁,是这只小兔子主动所为。
他低低笑出声来,仍似色欲上头,贴她耳边道:“别以为你这样乖,待会儿就能放过你。”
怀里的人不应她。
谢不尘将人抱到榻上。
给她盖上锦被,大掌摸摸明悦的小脸,温声道:“睡吧。”
明悦呆呆看着他,眼尾微红。
更像只兔子了。
谢不尘一脸威胁,“快睡,不然我不饶你。”
明悦不欲在想别的,沉沉睡了去……
就这样。
她和谢不尘的关系莫名变好了。
偶尔,谢不尘还会来院中,教她练字。
地榆一事上,吴蔚许是撑不住朝廷的压力,又或是因着忠义侯府的关系,终于以五钱一斤的高价收走了所有地榆。
如此一来,吴蔚的现银流出现紧张。
方便她进一步蚕食吴家的生意。
侯府这边。
兖州的大房和二房刚被赶了出去。
白云观里,思过的谢卿卿和谢芜回来。
谢卿卿院中。
丫鬟瑾衣看着谢卿卿干呕不止,心焦得不行。
“小姐,咱们要不请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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