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出宫
“而且你即将分到哪儿做事还不知道，万一分到芸妃或者淑妃那就惨了，薇，不如我们去求皇上，让他保留你的称号，或安排你到我那里做事。”
“谷秋，其实！”江书薇微微挣扎，可谷秋一下子仿佛天降神力，紧紧拽着她，这就往门口走去。
正好这时，司綵出现。
“奴婢奉命前来接您回司綵坊。”
江书薇一听内心立即一阵欢喜。其实刚才她也有些忧虑，为不知调到哪个部门而彷徨，想不到可以回去司綵坊。
“娘娘，请让奴婢帮您收拾收拾吧。”司綵继续说。
江书薇便也嫣然一笑，“司綵，我已不是昭仪，论级别比你的地位还低呢，以后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司綵稍作沉吟，点头。
“即便要走也得先填饱肚子。谷秋，我们继续回去吃饭。对了司綵，你用过膳了吗？不如一起吃？”
“奴婢用过了，你们快去吃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吧！”江书薇了解司綵的个性，便也不勉强，和谷秋回到膳厅，继续刚才来不及完成的午膳。
等她搬回司綵坊，将近黄昏。
“还在想二狗和小皇子？”夜深人静，司綵走了进来。
江书薇轻轻看了她一眼，道：“想他和珏儿，似乎成了每晚入睡前必不可少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一切早有定数，谁也无法改变。”
“不，其实我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不参选宫女，不进宫，二狗和小皇子就不会死。”
“天意难违，你只不过是上天用来操控二狗和小皇子命运的一个桥梁。死者已矣，你再难过和忏悔，他们也不会复生。我想他们在天堂，也希望看到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我明白，可是……”江书薇开始呜咽起来。
“最后再哭一次，当作送别他们，让他们走得安心，可好？”司綵也渐渐黯然泪下，伸出手，搂住江书薇。
江书薇伏在司綵肩上，悲切地痛哭出来。
许久她才停止下来，注视着司綵，道，“谢谢你，司綵！”“傻瓜，到现在还跟我客气。”
“我妈……我娘跟我讲过，对我好的人，一定要铭记于心。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因为出身低微，我和谷秋常受到欺负，可是你不同，你并没有因为自身良好而鄙视或瞧不起我们。”
听到这里，司綵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自顾低吟起来：“某些人的高贵，是与生俱来；某些人却是靠后来的培养。象征着权威和尊贵的皇宫，不但改变了人的外表，也改变了人的内涵。看到你和谷秋，就仿佛看到当年的我。”
“当年的你？”江书薇一怔。
“其实，我跟你们一样，来自贫苦家庭。”司綵道。
江书薇目瞪口呆。
她还以为，司綵坊、司膳房、司设局，三司的主事均出自名门世家呢。“二十八年前，我娘刚满十六岁。有天她给当私塾先生的外公送饭，途中遭受玷辱，三个月后身体出现异常，经大夫诊断，才确定有了身孕。外公和外婆既羞恼又伤心，马上叫大夫打掉孩子，大夫却说我娘身体不适合滑胎，否则性命难保。百般无奈，在村人的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之下，我娘怀胎十月诞下一名女婴，那就是我。”
“啊？”江书薇不由惊呼。
“我是孽种，本不该留，为了保住我娘的性命才来到这个世界。根据外公外婆之前的决定，我一出生就该被弄死。可是，我娘见过我第一眼后，再也舍不下我；为了保住我，不惜跟外公外婆决裂。我八岁那年，外公外婆意外堕崖身亡，自那以后，村里的人对我娘更加嘲笑和欺负，为了保护我，我娘带着我远走他乡。可未婚生子，无论去到哪儿都遭冷眼对待。生活穷困潦倒，再加上长期被人闲话，我娘心生郁结，身染重病，那时我才十五岁。既要照顾我娘，又要筹备她的诊金，我只好到处给人打散工。三年一度的宫女挑选，我一个主人的女儿被选中，他们舍不得女儿进宫，就问我愿不愿意顶替。我见宫女俸禄那么高，答应了。进到皇宫，我样样小心谨慎，吃苦耐劳，盼着三年后回家跟我娘团聚。可惜，一个同乡的带话，打破了我的梦想。我娘病入膏肓，郁郁而终。”
“你爹呢？”江书薇早已经泪流满面，为司綵的悲惨身世和遭遇感到难过和怜悯。
“不知道。就算我娘也不清楚我爹是谁，因为，她当时被人弄昏迷的。”
江书薇便也不再触动司綵的伤心事，道，“后来呢？三年后你为何不出宫？”
“我娘死了，家也就没了。我请了一个月假，好好安葬了我娘，最后又回到这里。”
江书薇停顿一下，心疼地看着她，再问道，“对了，你是如何从一个宫女坐到司綵这个位置？”话题至此，司綵忽然闪闪烁烁，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其实，跟你接触后，发觉你冷漠的外表总是隐隐透着哀伤，我便猜想你一定是有故事之人，而且，你的故事应该很感人。”江书薇自顾说起来，看司綵猛然露出诧异有种心事被人猜中的反应，她继续道，“司綵，等哪天你想说出你的故事，就来找我吧，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
司綵怔怔地看着她，直到江书薇又说一声，“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晚安。”
便也默默离去。
江书薇重新躺下，不多久，终于睡着。
几日后，她和王璟锵相见。
王璟锵竟然想带她出宫。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我讲过，等你下次休假就带你去市集。”王璟锵笑吟吟地望着她，眼底还是深深的情意。
江书薇这也想起来。
稍作思忖，她答应，“好，我们出宫！”
王璟鏘欣喜，示意她跟他走。
他早就安排疏通好，准备让江书薇乘坐负责出宫购置菜食的御膳房马车，悄悄溜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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