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是反的
“怎么？刘妈妈的意思，是我不该来找我亲娘？”
“哎哟，大小姐这是什么话！夫人身子不好，平日里是要顿顿吃药的，老夫人也是体贴您和夫人，才将您接去身边亲自照料，可不是要让夫人和小姐生分！”
刘婆子的声音突然夸张地拔高，“夫人，您可说句公道话，这些年您整日养在这院子里，从无一日掌家理事，老夫人可从未说过二话，小姐说这话也着实凉薄了些，若是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在背后教的哪……”
姚至柔回头，袁氏果然已经扶着白绸的手走了出来。“柔儿，刘妈妈说得不错，母亲应该及时让人将你来我这的消息送去松鹤院的，咱们这就快些去吧，还能赶上给你祖母请安。”
姚至柔紧紧咬住抿紧的下唇，眼中隐隐透出水光来。
原来即使是幻境，曾经那些肮脏的事也并没有被涤荡一空，而像跗骨的毒，依旧在磋磨着她的母亲。
“好，那咱们就去找祖母分说分说。”
姚至柔从白绸的手中接过袁氏，亲自扶着她往松鹤院走去。
说起来，姚府虽是京中也算得上富贵的官宦人家，却与别家有些不同——主母袁氏因积年体弱，被免了晨昏定省，常年幽居深院，府中诸事皆由妾室闵姨娘掌管。
闵姨娘原本就是齐氏看中的媳妇人选，因着阴差阳错才沦为妾室，情分自是非他人可比。虽然她没有一个正室的名头，日日领着儿女和其他姨娘给老夫人请安，倒是比袁氏更像正室夫人。
姚至柔与袁氏到时，其他人还没有来，齐氏也正被人伺候着按头。
姚至柔见着齐氏眼圈就红了，冲过去握着齐氏的手就呜咽起来：“祖母您没事太好了，都是孙女发癫，果然梦是反的，这下孙女可放心了！”
她一副心里的石头落地的模样，惹得齐氏不禁皱了眉，“这是怎么了？什么正的反的？”
姚至柔状似羞惭地低了头，低声认错：“祖母，孙女知错了，孙女只是因为梦到您心痹疼痛不已，惊醒后怕得不行，刘妈妈又怎么都叫不醒，才只好去寻了母亲……”
齐氏闻言眉头微动，她最近确实偶有心痛之症，但因十分短暂，也没有太当回事，除了近身伺候的花妈妈，并无第三个人知晓。齐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姚至柔，见少女脸上是纯然的担忧，心中就是一沉。
姚至柔虽然住在松鹤院，但她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可是她却梦到自己心痹发作疼痛不已，难道是她有所感应？
还是说，这是一种征兆，她真的会越来越严重？
“不过是个梦罢了，祖母无事，你也无需担心。”
齐氏沉着脸不愿多说，心里暗暗决定要寻个靠谱的郎中好好看看。
姚至柔却是满脸庆幸，“还好母亲说梦都是反的，如今见祖母果然没什么大碍，真是万幸。当时刘妈妈怎么都叫不醒，可把孙女给急坏了，要是祖母真有个万一，母亲体弱，闵姨娘隔得又远，孙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姚至柔屋里丫鬟年纪小，当不得事，姚至柔的大事小情都是刘妈妈在管，她一脸濡慕的担忧，到底惹来齐氏对刘婆子的不满。
“这刘婆子也着实有些不像话，哪有比主子睡得还死的。”
齐氏虽有些不悦，却也没到惩戒的地步。转头挑剔了一番袁氏，就到了姨娘小姐们来请安的时候。
姚至柔也终于，再次见到她恨了半生的闵姨娘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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