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升堂问案
“倒是正好碰着咱们柔姐儿，也不用再遣人去找你了！”
闵姨娘面色淡淡，却掩饰不住唇角的笑意。
“恩哥儿今晨被人抓去了大理寺，老爷一早就出门找人说情去了，老夫人让我也跟着去大理寺看看有没有什么帮的上忙的，柔姐儿想必也担心你哥哥，可要一同跟去看看？”
姚至柔哪里看不出她眼中的幸灾乐祸。
这是以为哥哥难逃一劫，想让她亲眼看着哥哥的惨状？
不好意思，案子是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你那些恶毒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姚至柔心中冷冷一笑，面容却是极其平静。“我相信哥哥不会有事，不过我作为哥哥最亲的人，到场给他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请姨娘容我稍作交代，这便随您出门。”
闵姨娘笑意微敛，倒真显得有几分凝重和担忧。
这小丫头片子以为自己有什么倚仗不成？竟然半点不见慌乱。
姚至柔回到自己的院子，拜请黄妈妈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照应一下袁氏。
黑羽展翅一飞溜出松鹤院，看见闵姨娘就扑了过去。
“美大婶！美大婶！”
闵姨娘脸色发青，飞快地退到抱霜身后躲了起来，“赶紧把这只小畜生给我赶走！”
黑羽扑棱棱扇着抱霜，“好狠心的大婶！再不夸你美了，黑心大婶！”
若说从前闵姨娘不知黑羽来路，还敢让人给它使点阴招，现在知晓它来自靖国公府，只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偏偏黑羽就要往她面前凑，它绕过抱霜非要往闵姨娘头上飞，“黑心大婶儿，黑心大婶儿！”
闵姨娘气得想发飙，她如今不过才三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好，看着与二十多岁的少妇没什么区别，如何就成了大婶了？
这只死鸟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远远侍奉的丫鬟婆子死命憋着笑，只是都垂着头不敢让闵姨娘察觉。
姚至柔交代好黄妈妈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闵姨娘踪影。
在府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闵姨娘匆匆赶了出来，看得出来已经重新梳过了头。
姚至柔有几分诧异，闵姨娘见了她，先是顿了顿，才牵着裙子迈出了大门。“小丫头片子讨人厌，连招来的鸟也讨厌，真是哪日被人弄死才算干净！”
恨声嘟囔了几句，闵姨娘才招呼着姚至柔一同上了马车。
去往大理寺的路上，到处都可以听到街上沸腾的议论。
“听说了吗？今晨那个杀学子的嫌犯已经被抓到，案子巳时就要在大理寺审理了！”
“真抓到了？明日就是恩科开考之日，朝廷这手脚还是快啊！”
“可不是，这么多天都人心惶惶的，抓到了就好了，免得藏在哪个角落让人心里不安宁！”
“这种散心病狂的杀人犯，朝廷肯定会判个斩立决，看他们还敢不敢害人！”
姚至柔垂着眼，努力不去听外头的那些难听的话。
她虽对这意外出现的情况有些担忧，但仔细回想他们掌握的证据，姚奉恩如论如何都不至落到最坏的境地。
至于能不能全身而退，则要看孟永嘉昨晚是否拿到有用的证据。
闵姨娘瞟了姚至柔一眼，以为她是强撑着不肯泄露出害怕难过的情绪，不禁在唇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前些时日看着是变化了不少，如今看来，还是那个骄傲爱逞强的小丫头片子嘛！
你以为你硬撑着，事情就能不往你害怕的方向发展吗？
真是天真！
到得大理寺，姚至柔神色自若地随闵姨娘下了车，又跟着她向衙差说明了情况，便来到公堂上静静候着。
小翠不动生色地离了场，自去打探消息。
后堂，大理寺、刑部、兆尹府正对着现有的卷宗展开激烈的讨论。
方嗣同努力争取，终究敌不过其余两方的意见。
“今晨陛下召我入宫，已是言明今日必得有个结果，升堂吧！”大理寺卿作出了安排。
方嗣同无奈叹息，一展袍袖随之登上公堂。
大理寺卿邵振川位列九卿，自是坐了主位，方嗣同与邹承禄分居两侧。
俱都稳稳坐下之后，邵振川将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姚至柔与闵姨娘站在公堂外正中的位置，背后是乌压压看热闹的百姓。
衙差伸出杀威棒分隔开人群，二人便各自分开两边，成了相对之势。
小翠抓住机会挤到姚至柔身边，附在她耳边道：“我方才看到方大人身边的阿奇了，他让我转告小姐，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无需忧虑。”姚至柔点点头，“证据拿到了？”
小翠凝眉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回来，阿奇只是被派来传递消息，说让您安个心。”
姚奉恩恰在此时被衙差押送着出现在人群外，姚至柔也只好将事情放在一边，往姚奉恩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远远见着姚至柔，便有些羞惭地低下了头。
母亲病重，妹妹回家照顾，自己不仅不能帮上忙，还转眼被人识破身份抓到这里，他实在是太无用了。
姚奉恩一路行来，耳边听到的都是不堪的议论。
“这就是杀人嫌犯？竟然是个如此秀气的公子哥？”
“知人知面不知心，知道什么叫做大奸似忠吗？越是好看的人越是具有迷惑性……”有那鹤望书院的同窗，得知可能是姚奉恩将李敬杀死的，此时见他出现也都是怒目而视，激愤不已。
人群中一个打扮十分贵气的中年男子甚至冲到姚奉恩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娶媳妇没有？你这就死了，你爹娘怎么办？家里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姚奉恩停在此人面前面红耳赤，“你！”
闵姨娘正要挤上前来打圆场，被邵振川一声怒喝打断。
“肃静！”
姚奉恩旋即被拉到堂前跪下，喝问是否知罪。
姚奉恩自是不认，便听得邹承禄冷笑一声。
“所有人犯未被捉到现行都是不肯认的，直接带人证吧！”
邹承禄如此喧兵夺主，让邵振川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当即反对，挥手让人去了。
未几，桂山巷李敬所赁屋子的邻居和房东一一在堂前跪下。
邵振川让人说说案发前后经过，几人陈述的内容都与先前孟永嘉告诉姚至柔的一致。
她心下稍松，还好那邹承禄昨日未曾取走全部的证据，否则今日可就被动了。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出乎所有知情人的意料。
“证人所说与京兆尹府所录口供一致，现场勘查只有一人的痕迹，仵作验尸结果也是近身刺杀，现场没有其他人出现的痕迹，当是姚奉恩杀人无疑。”
邵振川看向邹承禄，邹承禄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邵大人英明！”
他又将东西递给方嗣同，方嗣同接过一看，当即脸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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