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赏鸟
“这些银票约有两千两，权作黑羽前头所耗物什的补偿，它专用的鸟架食槽和吃食随后再派人送来。”
赵峥说完，又忙着补了一句：“不过一码归一码，这银子是该给的，姚姑娘对黑羽的恩也是算的。”
姚至柔捏着银票笑着点点头，转头却递给了黄妈妈。
“世子说的对，一码归一码。我母亲性命垂危之时，是妈妈出面请来了太医院戚大人，说到底靠的还是靖国公府的脸面。世子不愿承这份恩情，那便也用银子结吧！世子结算了黑羽在府上玩耍吃用所耗的银子，我母亲延医问诊的银两除了这些……黄妈妈看还需多少？”赵峥傻了眼，齐氏、姚谨鄯连同闵姨娘也都捏了一把汗。
听姚至柔这意思，不仅赵峥不欠她什么，姚府还得还他一大笔钱？
请国手看诊可是要千两黄金的啊！姚府哪有那么多钱来还！
见赵峥一脸紧张，黄妈妈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将银票推了回去。
“姑娘说笑了，人虽是老婆子出面请的，用的却并非银两，而是世子往日在戚大人那留的人情。世子的人情么……呵呵，这用银两自然是不好算的。”
言下之意，姚至柔想还，就用人情来还吧！
赵峥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送了黄妈妈来，你看她多厉害。
柔儿想要撇清她对自己没恩，黄妈妈不仅没让她还钱，反让她又欠了自己人情。如此错综复杂，他还怕没有接近柔儿的机会吗！
所以说，找个好助攻，事情好办多了！
姚至柔这下倒无话可说了。
不过她如此行事本就是为着试探。
若是赵峥顺着她的话不再做计较，她还能以为他就事论事。
现在看来，他分明是别有想法。
姚至柔不敢往深了想，行礼退到长辈身后。
见姚至柔不肯接银票，黄妈妈便最终递到姚谨鄯手上。
他亲自接过那一沓银票，手都有些发抖。
两千两！
这可抵得上他家一整年的收益了！
咳咳，当然，没算媳妇嫁妆，那个他插不了手。姚谨鄯笑逐颜开，看着赵峥的眼神更谄媚了。
靖国公府果然财大势大，随手养个鸟都是上千两银子的往外撒钱。
“世子为人大气，我家柔姐儿救了世子爱鸟，黄妈妈又替我夫人请来国手诊治，如今应算两下抵消，下官也就不与世子客气，黑羽想在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世子想什么时候来看就什么时候来看，我们一定会将它照顾得一根毛都不会掉！”
黑羽默默地站在房梁上翻个白眼。
鸟也是要掉毛的好吗？
有没有一点常识！
赵峥笑着点点头，“有姚大人这句话，本公子就放心了！”
姚至柔已不动声色地退到人群之外，赵峥伸长脖子去看，也再看不见。心中虽怅然若失，却也不敢太露了行迹。
赵峥这一露手，让齐氏看他的眼光也更热络了些。
就连姚至婉，本来对黄妈妈夸姚至柔心生不满，想赌气不理，见赵峥这般人物，这般财力，也不由心旌摇荡，萌出些辨不清的心思来。
姚谨鄯请赵峥去花厅坐坐，她便捏着帕子，弱柳扶风般垂着头羞答答往前挤。
因着姚至柔退回人后，赵峥看不清楚，有些心神恍惚，差点便与姚至婉撞了个满怀。
石英一个格挡，姚至婉便往后一摔，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姚谨鄯看着姚至婉这幅行径，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不悦地皱了眉。
如此露痕迹，当真不成体统。
闵姨娘忙奔过去将姚至婉拉了起来，“请世子见谅，婉姐儿不是有意冒犯……”赵峥却是嫌弃地拍了拍自己并未被蹭到的衣裳，嘴里分外语重心长。
“豆芽菜似的……长身体嘛，你们还是要多给小姑娘吃点，不然连路都走不稳……”
姚至婉面红耳赤，当即扁了嘴想哭，又硬生生憋了下去。
他刚嫌自己是奶娃娃，现在居然又说自己像豆芽菜！
姚至柔才比自己大一岁，她凭什么就被高看一眼！
赵峥跟着姚谨鄯来到花厅，心头依旧有些恍惚，脑子里始终是姚至柔方才疏离冷淡的模样。
想娶柔儿，可真是不容易啊。
他总不能跟上一世一般巧取豪夺，那他与柔儿，只怕也落不下什么好下场。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她心甘情愿，而不是心生怨怼，从此厌恨了他。赵峥飞快地动着脑筋，姚谨鄯也正自心中活络。
他也在思考让姚至柔给赵峥入府为妾的事，甚至想得却比齐氏更深些。
靖国公府门第高贵，纵算赵峥再怎么不成器，国公府和宫里都会为他择一名品貌俱佳的高门贵女为妻。
柔姐儿空有美色，给赵峥这个纨绔做妾，若只是一时得宠没有子嗣，到底易受正室压制……
就是赵峥自己，若一直没个正经官职在身，到底于仕途上襄助有限，还不如寻个皇子……
想到一半他又忙将心思收了回来，皇子岂是那般好攀附的？
能得赵峥青眼就已经是难得的机会了，他们得好好抓住才行！
“世子星夜上门，足见对黑羽着实喜爱，下官有失远迎，改日该设宴款待，不知世子可愿赏这个脸？”
“对啊！”赵峥当即激动得一拍大腿，倒是狠狠将姚谨鄯吓了一跳。
“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合该举办个宴会，好好赏赏我的鸟！”
“设……设宴赏鸟？”姚谨鄯有点愣。
黑羽长得黑不溜秋的，一根杂毛都没有，赏什么？
“我家黑羽乃番邦进贡，皇帝舅舅所赐，生来金贵，智力可比六岁小儿，能说话能吟诗，可不比那些只会叽叽喳喳空有一身羽毛的蠢鸟值得赏？”
“是，是，世子说的对……”
姚谨鄯也是脑子没转过来，只要赵世子能来，别说黑羽长得黑，就算是只乌鸦，他也能给吟诗作赋夸出朵花来！
两个各自心中未来的翁婿，各怀心思你好我好地闲谈了一会，赵峥便告了辞。
姚谨鄯将人送走，回来见着家中众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扬眉吐气。
想他这几日过得着实乌云压顶，没想到转眼居然与靖国公世子攀上了关系！
人生真是跌宕起伏，柳暗花明呀！
姚至柔已经告退去了甘露院照顾袁氏，姚谨鄯没见着她，却也和颜悦色。
他大手一挥，告诉家中人等：“赵世子想在咱家办个赏鸟宴，这两日就准备起来吧，有什么事就多请黄妈妈多多指点，务必要办得让世子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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