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上香
见连黑羽都嫌弃她，姚至婉直气得满脸通红。
她赌气迈出两步，又觉得丢人，停在原地不肯再进。
“二姐姐，”姚至慧去拉姚至婉，“上回大姐姐来这里刚求了弟弟，丽姨娘肚子里不就有了吗？说明这法华寺当真有些灵验，不如咱们进去试试？”
丽姨娘有孕，本是令闵姨娘母女记恨的事情，但如今有黄妈妈在，也算得上是姚至慧给了台阶，姚至婉倒并未发作，扭扭捏捏随她拉着进去了。
法华寺并不大，前殿后殿加起来还不到姚府的一半。
周姨娘领着姚至婉姚至慧去拜药王菩萨，姚至柔却被黄妈妈拉着先去拜文曲星。
两头分开没多久，姚至柔就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粉捏在手中，在那人接近时转身正要撒出去，那人忙一个闪躲，露出一张黝黑的脸。
“小娘子这是做什么？”
朱老大完全是下意识做个闪躲，完了才发现，诶，小娘子这个动作像会功夫？
“无事，以为衣裳上掉了个虫子。”
“……”
衣裳上掉了虫子，你们小姑娘能那么淡定？
谁信啊！
不过姚至柔本就让朱老大有些看不懂，他也不敢多问。
“小人最近手头缺活计，想求姑娘可怜可怜，有没有什么任务给我？嘿嘿，价钱好说，好歹让小人养活养活手底下的兄弟。”
姚至柔眯着眼看着朱老大。
她的确在谋划着查闵姨娘的事，只是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但朱老大自己找上门来……
“没有。”姚至柔回答得十分干脆。
“姑娘您就别哄我了，您眉心微蹙，眼神飘忽，可不就是心里有事嘛，寻别人不如寻我知根知底不是！”
小翠瞪他一眼，“你才眼神飘忽呢！”
“是是是，我就是意外发现姑娘在这，想上来碰碰运气……”
“你怎么知道是我？”朱老大一顿，“诶？”
姚至柔定定地看着朱老大，“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今日与平素找你的时候装束完全不同，你如何直接就认出是我？”
“姑娘这不是说笑吗？小人做这一行，要是变换过装束就认不出来，那简直不用混了！”
姚至柔密切注视着朱老大的神情，“不对，是有人在指点你。”
朱老大果然脸色一僵，正想反驳，姚至柔已经绕过他走了出去。
黄妈妈在廊下与一名妇人似乎正在闲聊，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是在守门。
“小姐？”小翠疑惑地喊了一声。
姚至柔突然回身看向追出来的朱老大，“他想让你做什么？”
“嘿嘿，姑娘当真聪明，公子跟我说姑娘需要人手，让我听姑娘的吩咐。”姚至柔淡淡地看着朱老大，“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我的未婚夫。”
朱老大点点头，姚至柔无奈道：“那你可知，他为何要你来找我？”
朱老大这下露出明知故问的表情，“那还用说，公子定是心悦于姑娘，才会想方设法帮您呗！”
姚至柔一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喝道：“够了。”
“我说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
就算需要，她也不会再选择朱老大了。
姚至柔走出佛殿，黄妈妈也与人说完了话，见她出来，忙打着招呼。
“姚姑娘上完香了？我方才见着一个从前的姐妹说了会话，没有陪在姑娘身边，姑娘没遇着什么事吧？”
姚至柔客气地点了点头，“妈妈既非姚府下人，有事自便就好，无需向谁多言。”
黄妈妈讪讪地应了，姚至柔便看向在佛殿屋檐之间飞得开心的黑羽。
“黑羽既然通晓人事，黄妈妈又已经找到它，还是尽快让它回国公府去吧，我父亲官职低微，黑羽在姚府留太久，未免让人生出不必要的猜测。”
黄妈妈收起了陪笑，客气地应了一声是。
一个小官家的小姑娘，看起来和善温柔不经事，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真是好生厉害。
“姚姑娘说得是，众人不知内情，定会以为是姚府使了手段让黑羽留下，好攀附靖国公府，所以世子在贵府办赏鸟宴的法子倒是极好，这样一来，大家就能知道是黑羽自己不愿离开了……”姚至柔一噎，抿了唇不语。
他前脚才说要办宴席，后脚黄妈妈就拿它做挡箭牌，还真是主仆同心。
“堂堂赵九爷的爱宠竟如此桀骜，连主人的命令都不肯听的么？”
她之前因为喜欢黑羽，对黄妈妈的到来并未多想。
如今才意识到，背后哪有那么简单。
黄妈妈笑得理所当然，“世子的鸟，自是与众不同。”
是啊，何止靖国公世子养的鸟，靖国公世子这个人本就是最我行我素的，你跟他理论都是浪费力气。
回想起赵峥对哥哥和自己的帮助，姚至柔不是不感激。
只是一想到悲惨的前世，她下意识只想离与纨绔相关的一切都离得远远的。姚至柔心里烦躁，暗暗在心里打算以后都要多避着些的好。
众人上完了香，便一道登上马车回府。
姚至婉还是有些不高兴。
以前她们去城外广福寺上香，路上至少能看看风景，沿途也能买些小玩意儿。
现在可好，风景没得看，距离太近又只能直接回去。
连街上那些小玩意儿她都没了兴趣。
城南都是些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她虽是个庶女，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在这里下车逛，别人指不定以为她多穷酸呢。
姚至慧也显得有些失望，但她控制得很好，还插科打诨地安慰着姚至婉，总算让她脸色稍微好了些。
车行了不久，便听到有人在议论左都御史受命去祁州察查决堤案一事。“说起来，北疆战败都怪这些蛀虫，把国库的银子贪了，边疆才会难以支撑，就该把这些人都给查个底掉，让他们给边疆阵亡的将士偿命！”
姚至柔掀开一角帘子，只见街上的人皆是群情激愤。
这一处是京城最热闹的一片地方，有什么消息在这里也能最快知道。
李敬一案，牵扯出丧心病狂的祁州决堤事件，虽然没能如预期一般把真正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但任家的事却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朝廷对皇亲都不曾手软的彻查态度，多少还是唤来民众的一丝好感。
毕竟皇帝陛下还是很用心庇护百姓了呀，要怪就怪总有坏人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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