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自求多福
谢子阑侧头一看，那龟奴便嘿嘿嘿笑得谄媚，“世子有何吩咐？”
谢子阑闻声，忙端着酒杯转了个头。
着实怎么看怎么倒胃口！
他坐在位置上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掩饰性地为自己斟了好几杯酒，边喝边忍不住去看赵峥。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羞辱自己？
从接到请柬之初，到今日来这胧月楼赴约，他想的不过是不要再触怒赵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却也并不希望自己受到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谢子阑心内含着气，看赵峥的次数便有些多。
赵峥原本噙着淡淡的笑意，闲适地与人接两句话，突然便冷着一张脸搁下了酒杯。
冷意在雅阁中蔓延，纨绔们莫名地就觉察出气氛的诡异，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嬉笑说话。
只见赵峥缓缓放下自己随意搭在榻边的腿，语气很是有些阴冷。
“谢世子，我想我堂堂靖国公世子，人人都客气称一句赵九的……在这满京城最豪华的酒楼请你喝酒赔罪，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只是如今看来，谢世子是有些不满意啊，屡屡用那般眼神看我，怎么？是嫌爷的歉道得不够诚心？”谢子阑当即惊得站了起来，“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峥邪佞一笑，似乎很是理解的模样。
“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爷身边的水仙姑娘美貌动人，想要她在身边伺候？”
谢子阑见他这幅凶恶的模样，紧张得忍不住结巴起来：“世，世子……”
“是？”赵峥眯了眼，哼笑了一声招呼着谢子阑。
“那你就亲自过来把水仙接到你身边罢！”
谢子阑见赵峥那神情辨不清喜怒，心内有些惴惴。
他本想拒绝，却见许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往赵峥走了过去。
实际上不过几步的路程，谢子阑却觉得分外漫长。
好不容易挪到赵峥身前两步的位置，谢子阑俯身正要对赵峥行礼，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赵峥一个窝心脚便将他踹了出去。
谢子阑一声惨叫，摔出去撞到矮几上，又被弹到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纨绔们听的动静，尚且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怎么了？”
杨彦才首先看了看地上的谢子阑，问赵峥：“他惹着你了？”
赵峥沉着脸，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摔得七晕八素的谢子阑。
那女子水仙站在赵峥斜后侧，耸动着肩膀轻轻啜泣。
“奴家……奴家不过是在九爷来之前，帮着招待招待谢世子……自从跟了九爷，可是从来不卖身的……也绝不愿……”
水仙这一番哭诉，纨绔们便明白了几分。
感情这姓谢的看上了九爷的人，蹬鼻子上脸想求九爷让她伺候呢！
众纨绔皆是冷冷地看着谢子阑，杨彦才更是阴狠地一笑。“呵，敢觊觎水仙姑娘，看来有人这是想恶心恶心咱们九爷啊！”
别看杨彦才平素对赵峥不见多少客气，但纨绔们平素玩在一起，自然比谢子阑这个外人亲近。
谢子阑摔得懵了，还未来得及清醒过来解释，杨彦才已带头一拳砸了过来。
纨绔们无事也要搅起三层浪，见杨彦才都动了手，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跟着扑了过来。
“水仙姑娘岂是你能肖想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九爷对你客气是给你面子，真当自己是哪根葱呢？”
可以说，能在京城混得开的纨绔，基本上也都是人精。
哪些惹得起，哪些惹不起，他们心里很是有数。像承平伯世子这种家里只靠着爵位，最多承袭个拿来好看的虚职的，靠着赵峥这棵大树，揍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不揍白不揍，给九爷出气，不使力气怎么行？
等纨绔们揍得差不多了，孙光照才拉开众人，狞笑着走近了谢子阑。
“连九爷的女人都敢抢，我看你有些东西……怕是不想要了吧？”
孙光照正要一脚往谢子阑大腿根踩去，却被赵峥一把抓住了衣袖。
“孙光照，”赵峥深色淡淡地看着他，颇有些语重心长，“做人还是留得一线的好。”
孙光照有些意外，“九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替你出气还出错了？”
赵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雅阁的门突然被人猛烈地撞开。“金甲卫奉命抓捕人犯，闲人回避！”
纨绔们还没反应过来，蜂拥而入的金甲卫便迅速将房内的纨绔、妓子和龟奴丫鬟们统统围了起来。
众人惶惶不安，金甲卫如何来了？
他们不就是揍了承平伯世子，不至于把金甲卫都引来了吧？
赵峥却是袖了手，站在原地看着身着朱雀卫服侍的领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负责京畿防卫和特别任务的，是金甲四卫中的朱雀卫。
朱雀卫又分为十二卫，站在眼前的，是其中一名卫队长贺广，便是上回学子被杀一案中，配合京兆尹府围城抓捕的那位。
贺广疾步行至赵峥面前，半跪行礼禀报道：“下官奉上峰之令前来追捕案犯之子，扰了世子兴致，还望恕罪！”赵峥在贺广出现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些数。
“我等不过是在此处喝点酒消磨光阴，贺大人有事便请自便吧。”
没有阻拦，也没有刁难，甚至没有多余的询问，赵峥自发让了开去。
孙光照面色惨白，虽勉强站着，却已是忍不住直哆嗦。
贺广直接起身来到孙光照面前，“孙六公子，请吧！”
孙光照一脸灰败地随着金甲卫往外走，纨绔们还有些看不明白，“九爷，这是什么意思？孙家怎么了？”
杨彦才眯着眼，显然明白了些什么。
“听说此次西北战事逡巡了这许久，便是因为孙尚书因一己之私阻挠军资配给，虽然最终打了胜战，但到底无数将士为此白白送命，如今边疆终于平定，便到了算总账的时候！”杨彦才虽是个纨绔，但好赖出身于沐恩伯府，背靠五皇子，消息自然是比旁人稍微灵通些。
纨绔们议论纷纷，忙相互打听。
“孙尚书人虽不检点了些，但平日里据说十分勤勉能干，又总是板着个脸，能干出这种事？”
杨彦才转头看向赵峥，“赵九，你可曾听到了什么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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