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赵世子在看你
姚至婉全程跟着姚至柔待客。
起初她还能与姚至柔一样，帮着孩子们抱兔子、说话，但很快就没了耐心。
除了孟家庶出的三个，其他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大。
一会儿这个想要这个兔子，一会儿那个又想要换那个兔子，姚至婉忙前忙后，稍微慢了一点，还被小世子张瑜嫌弃地拍了一巴掌。
姚至婉本来也就只比最大的陈明大了两岁，在家里从来也是被人迁就着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气呼呼站了起来，才注意到赵峥的目光往这边看着。姚至婉先是腾地红了脸，又很快清醒地明白，肯定看的不是自己。
她赌气地蹲了回去，边摸兔子边觉得委屈。
她扭头看了眼专心回答张欣怡问题的姚至柔。
在小姑娘们的眼里，这位柔儿姐姐很温柔很漂亮，谁都喜欢跟她说话。
虽然话都是旁边伺候的丫鬟先回，再由姚至柔复述一遍，还是不能阻止她们守着她问东问西。
“小兔子可以吃我最喜欢的翡翠糕吗？”
“小兔子可以长到多大？”
姚至婉不明白为什么姚至柔一下子就成了在人人面前都受欢迎的一个。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是那个高傲矜持，整日只知道装大度的闷葫芦。她见姚至柔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知道赌个什么气，拿胳膊拐了拐姚至柔。
“赵世子在看你！”
姚至柔一时没听清，转头询问地看着她。
姚至婉突然就生气了，起身伸出手往赵峥的方向指了过去，“我说！赵世子在看你！”
她这番动静有些大，姚至柔闻言起身看过去，却只见赵峥正左一挥拳，右一踢腿，自己在那练功呢！
姚至柔淡定地回了身，“你看错了。”
姚至婉忙转头一看，见赵峥果然正打拳得得热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边到底在干嘛。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怜，忍不住气呼呼地跑了开去。
孩子们都选好了自己想要的兔子，抱起来放在地上比赛谁的兔子跑得快，姚至柔也才得了一时的空闲。正叽叽喳喳闹得慌，采玉突然得了吩咐来找姚至柔。
她刻意避了人，才偷偷附在姚至柔耳边，告诉她有封袁家的信送到夫人那里去了。
姚至柔敛了笑，不动声色地对周姨娘告假，称自己突然想起母亲那里还有点事，去去就来。
周姨娘忙不迭起身应了，让她自去忙，左右贵人这里有她照应。
这是经由府里的明路送进来的家信，往常闵姨娘都会先交给齐氏。
如此一来，袁氏要么当着齐氏的面拆信，要么就得在花妈妈送信过去时，当着她的面拆开——左右齐氏是能掌握大概内容的。
这封信若是直接到的袁氏手上，那只能是闵姨娘刻意放出来的。
防的，自然是信上关于和离的内容。
她虽由姚至婉偷听得到了消息，但这件事若是贸然被齐氏知道，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采玉跟着姚至柔去了甘露院。
袁氏靠着仰枕正等着姚至柔，见她进来，忙将信递了过去。
姚至柔接过信拆开，很快看完后又装了回去，递回给了袁氏。
袁氏面露忐忑，手指翻转几下也没有将信纸再掏出来，而是对姚至柔道：“还是柔儿给娘说吧。”
姚至柔叹息一声，“外公说他下月就能到京城，但以他的估计，父亲和祖母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袁氏闻言垂了眼，身子也往下一垮。
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姚至柔伸手去握住袁氏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分外坚定，“娘，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您顺利和离的！咱们回乌桐去，再也不要在京城这枯井一般的地方空耗日子……”
袁氏将手抽了出来，重新覆盖到姚至柔的手背上。
“娘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怕事情太难办，被你父亲知道了，到时候对你……”
这下姚至柔也显得有些迟疑，“若实在不能和离……咱们就以养病的名义直接回去，身上还能保留五品宜人的诰命呢……”
门外的采玉早已惊讶得捂住了嘴。
趁着院中其他人都在忙着，采玉假称自己要上个茅房，匆匆地出了甘露院。
闵姨娘正指挥着人布置着中午待客的地方，姚至婉突然找了过来。
“不是让你多与那几位小姐打好关系吗？你这时候来来这凑什么热闹！”
姚至婉没精打采地坐了下来，“那不是还有大姐和三妹吗？连大哥和二哥也去陪孟世子了，多了我也不会有人看见……”
她是发现了，姚至柔一走，不仅赵峥跟着走了，连其他人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庶出的身份！
闵姨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姚至婉一眼。
“平日里那些好东西怎么没见你肯让与她们？人都上门来了，混个熟面，以后说话做事也能多条路子，你竟然……”
不算孟家的三个庶女，光是小县主张欣怡，背靠三公主这个母亲，将来成婚之时少不得也能被封个郡主。
这些都是天之骄女，家中背景深厚，将来婚嫁更不可能差。
纵使没有什么事情求到她们头上，光是能混个脸熟也是很大的体面了。
闵姨娘虽心中有气，但道理还是明白的。“反正她们也瞧不上我，去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做什么？”
姚至婉撅着嘴不乐意。
闵姨娘见她这幅模样，气得伸手就想拧。
厅外突然匆匆走进来个婆子。
姚至婉躲过了她娘的毒手，那婆子便快走一步来到闵姨娘身边，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闵姨娘心中有数，听完脸色都没变。
“这种事情本来也是痴心妄想，没那么容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就算想反悔，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姚至婉却只抓住了一个话音，当即跳了起来。
“什么？不和离了？”
她拽着婆子便追问起来，婆子见周围人多嘴杂，嗫嚅着不敢多说。闵姨娘忙将人拽了回来，“够了！”
姚至婉才觉得自己受了庶出的委屈，此时得知袁氏可能不和离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变成嫡出的身份，今日这样的屈辱永远不可能改变。
绝望的心情瞬间将她席卷，连同前几日的恐惧，让姚至婉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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