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齐大非偶
她眼角余光看着闵识菲脸色一白，心里莫名地觉出几分快意。
“你若想见赵世子，就回家让大舅母也给你绘一幅画像，交给官媒让她呈给靖国公夫人，说不定国公夫人看你德才兼备，直接选你做世子夫人了呢！”
闵识菲听完她的话，脸上又是羞臊又是气愤，端得是难看极了。
姚至柔不参与她们的口舌之争，却偏偏有丫鬟恰在此时来找她。
“大小姐，老夫人请了位有名的画师给小姐们留像，请您快些回去呢！”
闵识菲猛地回头看向姚至柔。姚至婉笑得讳莫如深，“大姐，听见了吗？祖母叫咱们去绘像呢！”
姚至柔凝眉。
还真把画师找来了？
不过索性东西是随身带着的，防的就是事情发生来不及应对。
带着几分不耐烦，姚至柔听话地随着丫鬟往回走。
到了松鹤院，三位姨娘和姚至慧也在，齐氏甚至难得地带着几分笑意。
“大丫头和二丫头来了？快坐下！”
她对着底下坐着的一位中年女子点点头，向姐妹二人介绍起来。
“这位是大周有名的鲁画师，她虽是女子，画工却十分精湛，尤擅画人像，多少世家大族都请她过府去为夫人小姐画像的。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她随夫在外游历归来，这才能请来家中，给咱们每人都画上一幅！”
姚至柔与姚至婉都规矩地对着鲁画师一礼，表达了荣幸之意。
齐氏又看见跟在末位的闵识菲，只淡淡招呼了一声，“菲姐儿又来了啊？快坐吧。”
客气完毕，齐氏便看着姚至柔轻咳一声，面色如常地安排起来。
“你们小姑娘家最是爱美，长幼有序，不如就从大丫头开始吧！”
周姨娘诧异地看了齐氏一眼，有些奇怪她竟然也有给姚至柔当先的时候。
姚至柔对着齐氏行礼致谢，嘴角却是噙着一个冷笑。
要请鲁画师这样的大师作画，润笔银子自是不菲。
祖母还真是寄予厚望，竟然如此舍得下血本。鲁画师话不多，见大家都客套完了，便直接问姚至柔可有什么要求。
姚至柔想了想，面容羞涩地提出想要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否则她不自在。
鲁画师理解地点点头，“这也应该，小姑娘都不习惯自己被人守着看。”
姚至柔带着鲁画师来到花园中的凉亭，又将人远远地打发了。
画纸上很快就勾勒出一个曼妙的轮廓，拾翠看得连连惊叹。
“小姐生得好，画师也画得好，就这样都觉得像在纸上活了一般。”
姚至柔但笑不语。
鲁画师专注地在纸上描绘，对小丫鬟没见识的反应习以为常。
拾翠忍不住凑得更近，连头都挤到鲁画师手边去看她的动作。鲁画师手肘被挡，不悦地看了拾翠一眼，看得她忙讪讪地躲了开去，再也不敢凑近。
作完画天色已晚，鲁画师便告辞了。
府里下人连夜将画作送出去给人装裱，送回来呈到齐氏面前。
齐氏展开一看，画中人眉眼带笑，乌发如瀑，眼如星子，虽看着年纪不大，却隐隐有倾城之色。
闵姨娘拿过去看完，也是啧啧称叹。
“那我这就叫人去寻那李官媒，好好嘱咐她一番。”
齐氏却并未答应，而是吩咐花妈妈，“还是你跑一趟吧，我这个做祖母的出面总归体面些。”
闵姨娘讪讪地应了，也不再自告奋勇。
“是，淑言到底只是个姨娘，没得让官媒轻视了咱们柔姐儿……”齐氏随意地点点头，并没像从前一样劝慰她别太计较身份，左右他们心里认她就行。
就算是闵姨娘主动提示齐氏抓住机会，齐氏也对她起了防备之心。
闵姨娘心里暗恨，面上却笑意盈盈。
她可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早就提前打好了招呼，先把画像送到左相府上而已。
左相嫡次孙朱跃是朱聘婷的嫡亲兄长，比赵峥大半岁，此时也在议亲。
有赵峥盛名在前，朱家算得上低调，若不是刻意打听，也没人会知道。
大周朝不管是宫里还是民间婚嫁，都习惯先让官媒居间打听，拟出一定的备选范围，再做挑选和接触。
官媒李婆子拟出朱家感兴趣的人选，便送到左相府上让朱大夫人过目。
朱家选媳妇，首先要女方的家世地位相当，才学手段不俗，其次才是容貌，范围自然很窄。
朱大夫人看过备选的女子，择出了与自家儿子合适的，准备交给公婆决定，便让人送李官媒出去。
李官媒见差事办得顺利，话便多了些，顺嘴便提到靖国公府选世子夫人的事来。“国公夫人对世子也是当真宠溺，全按照世子的要求来，也不太拘家世地位，能让他瞧着欢喜就行。这不，奴家等会还得送一批画像去国公府呢，这次有位小姐倒是生得极好，听说世子还见过，对她颇为照应，说不定世子一见便瞧好了呢！”
朱聘婷正被母亲朱大夫人拘在身边写字，听见“靖国公府”四字，立时便冲了出来。
“你说什么？靖国公府？”
李官媒有些傻眼，她只是要给左相府吹个风而已，多的事可不敢做。
却没想到朱家小姐竟然在，听了还这般激动。
朱聘婷见她一时没反应，不耐地呵斥了一声。
“世子照应谁了？你给我说清楚。”
朱大夫人也放下了手头的事，蹙着眉看着她。
“你还要去靖国公府上？”
李官媒一时有些紧张，低下头眼睛余光看着朱聘婷骧着南珠的绣花鞋，额角悄悄渗出汗来。
“是，工部给事中姚大人府上姚大姑娘颇受靖国公世子青睐，亲自去过府上几次，听说还买了贵府从前的一处宅子相赠，奴家这便是受托将姚府大姑娘的画像呈给国公夫人和世子的……”
朱聘婷气得差点拂走桌上的茶具。
“竟然是她家！”
上回赵峥来朱家，她还只想着他素来纨绔任性，说什么买一处宅子养鸟，哪知竟还有别的女子的事！
“你把画像拿来给我看看！”
李官媒显得很为难。
这不是坏了她的规矩吗？
朱大夫人却神色悠然。
“既然能得世子照拂，想来这位姑娘并非凡俗，说不定堪配我家跃儿，李官媒不如拿来与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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