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谁做的手脚
见自己祖母一脸怀疑，赵峥也不做争辩，让人扔了一块银子到李官媒的脚边。
“回去不许提这件事，若是主人家问起，就说这幅画像污了。”
他得好好加快脚步，不然柔儿真的要成别人家的了。
李官媒缩在地上，忍不住抬头去看赵峥。
靖国公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画，不提人？
但她也不敢多问，诺诺应下，被丫鬟引着出了府。
齐氏等在府里十分焦急，好不容易等到花妈妈回了府，忙催着她到自己身边。
“如何？赵世子到底什么态度？”
花妈妈似乎有些忐忑，嗫嚅半晌才在齐氏耳边道：“李官媒说，世子将画留了下来，却没问这画上是谁，只让她回来说这画污了，还不回来了。”
齐氏眉头紧了紧，又舒展开来。
看来，赵世子这到底还是留心上了。
赵峥选妻，就算不拘泥于世家大族，姚家也不够格。
但齐氏与姚谨鄯都想将姚至柔送进靖国公府，在这种关键时刻，就一定得对外宣示和提醒己方的存在。
否则一旦那边谈婚论嫁，新婚燕尔的，说不得很快就把姚至柔忘在脑后。
若是新夫人再进门就生下儿子，就算赵峥记起了姚至柔，又顺利将她抬进府里，终究也失了先机。
“国公夫人怎么说？”
闵姨娘却是在意国公夫人的态度。
她可没那么好心，一开始出这个主意，就是想给国公夫人上个眼药。
顺便在朱聘婷那里埋根刺，好替她对付姚至柔。
她怎么可能让姚至柔这小贱婢有嫁入高门的机会。
就算是做豪门妾，她想要报复自己，也不过是吹吹枕头风的事。
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最终是齐氏出面，没按她的想法来，但她可不信国公夫人看到赵峥留了画像，心里不生出防备。
孙儿还未娶妻心里就有了人，还是个身份不堪匹配的，不使些手段打压才怪！
花妈妈回忆着李官媒的话，老实答道：“说是没什么反应，还夸大小姐底子不错呢。”
齐氏与闵姨娘都皱紧了眉头。
若是起了心，不会不问姑娘家的身世背景。
如此平常的反应，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是只管先紧着娶正妻入门？
闵姨娘和齐氏各怀心思，闵姨娘告退，齐氏也没留她，挥挥手让她走了。
花妈妈这才在齐氏耳边说起画上的不妥之处。
“那李官媒说，我们也太拿自己家姑娘当回事了，就连国公夫人都说，底子好是好，可长了一脸麻子，放在谁家都不容易选，更何况是国公府的门第？李官媒说咱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齐氏一脸震惊，“麻子？什么麻子？”那画像她是亲自看过的，画的是栩栩如生，多的一丝斑点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在脸上多了麻子？
花妈妈疑惑了一路，到现在也是摸不着头脑。
“还是说，谁做了手脚？”
齐氏觉得惶恐而愤怒。
可那画是她自己亲手看过，再亲手交给花妈妈，由花妈妈送出去给李官媒的。
花妈妈她是信得过的，其他有机会对画动手的，也就只剩那李官媒和作画的鲁画师。
鲁画师可是她出面请的，给姚至婉画的像也已经裱好，上面可没有任何问题。
那一定是李官媒！
最开始就是闵姨娘出主意，说闵家有熟识的官媒可以卖个人情。否则以没落的姚家，哪有那个人脉脸面能找到常在高门大户见走动的官媒搞小动作！
齐氏沉着脸，越想越觉得像那么回事。
她想让人去质问闵姨娘，可是又想到画不在自己手里，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齐氏气得摔了一套茶杯，依旧觉得不解气。
那闵淑言从小心眼就多，现在这是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就算对袁氏和袁氏的女儿不喜，时常克扣些东西，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给她面子，没想到如今还一次又一次想阻拦她给姚家谋前程！
就闵氏自己那一双儿女，难道能挣出什么好前程不成？
她将姚至柔推出去，难道不是为着整个姚家？
齐氏气得又摔了桌上仅剩的茶壶。花妈妈忙着劝解，想想那赵世子还是将画留了下来，说不得还是认出了大小姐，对她有所不同呢！
就算画上多了些麻子，国公夫人不知道，世子还能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齐氏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这些日子赵峥来了好几次，也给了姚府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会因为没见过的未婚妻就对姚至柔失了兴趣？
不管怎么说，袁氏出身粗鄙，但也的确有一幅好相貌，生的一双儿女也比闵氏的强些。
眼看姚至柔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关键时期，齐氏告诫自己，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虽然没有证据，但齐氏心中对闵姨娘的芥蒂又深了几分。
姚至柔得知消息，笑得狡黠而得意。
她们怀疑这，怀疑那，却一定想不到是她自己在动手脚。
拾翠将剩下的药粉撒了出去，不动声色地将潜在的证据销毁在墙角。
姚至柔前世寻那些迷药药方的时候，也得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方子，其中也不乏奇怪的秘方。
她凭着仅存的记忆，搜集了一种可以在纸上迅速繁衍的霉菌。
它们在纸上生长的时候并没有形迹，随着水分的蒸发逐渐死亡，就会在纸上留下墨迹般的灰印。
谁也不会想到，她让拾翠去鲁画师面前观摩，就是趁机在她调好的颜料里加料。
姚至柔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粉红。
那日作画的时候，她故意穿着包裹严实的衣服，全身上下就只有脸部会用到那个颜色，所以长霉菌的也只有脸部，看着便与麻子没有两样。
不管齐氏和闵姨娘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可以借此破坏掉！
至于择婿的问题……
她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只是还需要等一个时机而已。
她和赵峥，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而皇城根脚的靖国公府中，赵峥对着满脸麻子的姚至柔画像打了个喷嚏，突然就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官媒说，是有位老夫人将画给她，让她给画中女子选婿。
可这画上明明画的是柔儿，只是脸上被添上了麻子。
这意味着，她祖母要给她择婿，被他们家那个讨厌的姨娘使了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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