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破土动工
朱聘婷一直等到赵峥出了茶楼。
她想追上去，又怕赵峥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上次当着家中庶妹的面，真是让她丢尽了颜面。
赵峥走得很快，朱聘婷还在犹豫，人就已经不见了。
她气急败坏地冲出去，看了看旁边的茶楼，又回到了绸缎铺子。
姚至柔又等了好一会，朱老大才姗姗来迟。
他脸颊挂彩，面露尴尬。
姚至柔挑了挑眉，看他有些为难，就没多问。只要不是最要紧的事，其他的事情泄露些也无妨。
她直接问起静安侯府的事情。
朱老大顿时松了口气。
他告诉姚至柔，她让盯着静安侯夫人的行踪，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
静安侯夫人以前每逢十五就会去广福寺一趟，名为祈福，实则是偷偷见自己的女儿。
因为静安侯不许夫人再过问女儿的事情，因怕被静安侯发现，母女俩的会面都十分匆忙。
自从王若瑜身怀有孕，出门越来越不方便，母女俩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静安侯夫人如今到广福寺去得越来越勤，每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动。
一是诚心为女儿生产祈福，另一个是为能有更多的机会见见女婿叮嘱女婿。据说静安侯夫人想到温家没有长辈，还专门送了一个老成的婆子让女婿带回去，各类药材补品也偷偷补贴了好些。
姚至柔听完，不禁有些唏嘘。
一片慈母之心，也是可见一斑了。
只是不知道这份用心，又有几分能落到真正的主人头上？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到时候再告诉你怎么安排。”
静安侯夫人毕竟身份不同，她若贸然接近，很难取信于对方，说不定还会让对方心生警惕。
王若瑜就快生产了，两条人命不容有失。
她必须慎之又慎。
朱聘婷一直等到姚至柔走出茶楼，已等得极其不耐烦。
她原本还存着侥幸，赵峥不是来找对方的。可是眼睁睁看着姚至柔出来，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当场气得直接将桌上的布匹一把推到了地上。
店里的伙计从楼下提了水壶上来给她续茶，见状便急了。
“哎哟，小姐这是撒的哪门子气，好好的布，这样一摔可就污了！”
朱聘婷的丫鬟当即呵斥道：“谁教你这么没规矩的！我家小姐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伙计吓得缩了脖子，躲去了一旁。
嘴里却忍不住嘟囔。
“可不是好好的布，在我们乡下谁不是好生收着……穿得倒是富贵，坐了半晌也没见花银子买一匹，拿别人东西撒气还不许人说了……”
丫鬟气得撸起袖子要去赏那伙计巴掌。
朱聘婷面色阴沉把人喝止回来，“把钱给了，我们走！”
丫鬟忙闭了嘴，从荷包里掏出银子扔给伙计。
伙计收了银子，把东西拾掇好，人就已经在楼下快出门了。
“喂，你们东西没带走！”
伙计追了下去，却被丫鬟回身啐了一口。
“这么粗劣的东西我们可不要，留着给乞丐做遮羞布吧！”
“嘿，这小丫头嘴可真毒……”
伙计抱怨完，就被掌柜的拧了耳朵。
“第一天上工就得罪客人，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他也是看对方打扮贵气，以为多少能赚点银子。
哪知把人迎进雅间后，人家就只顾着盯着对面的茶楼。
他不能丢下别的客人不做生意，才让这新来的伙计照应茶水，没想到就把人得罪了！
掌柜的愁死了，生怕被人记恨上打击报复。
朱聘婷的丫鬟确实有这个打算。
但在给主子进言的时候，朱聘婷却满心都是打压姚至柔，根本顾不上这等小事。
“去给我好好打听打听，那个姚至柔与谁不睦，有谁是最见不得她好的，打听得越仔细越好！”
为求一击必中，她一定要事先找好盟友。
九月二十八，是姚奉恩与同窗一道回书院的日子，也是赵峥请了钦天监算出的适宜动土的日子。
姚家人一大早送走了姚奉恩，又在姚府隔壁迎来了赵峥。正院设了香炉，一番焚香祷告后，赵峥亲自抡起铲子成了礼。
黑羽在院子上方打着圈的乱飞。
新宅子和姚府之间的院墙被打穿了一个门洞，姚府的女眷都从门洞过去瞧热闹。
虽说两边都是按着三进算的宅子，但姚府是正院带着西跨院的格局，前宽后窄，才在前头打通做了花园。
而朱家原先这处宅子按方位和格局来看，倒像是姚府的东跨院。
只是当年姚氏祖上买下宅子时，两边便是独立的门户，具体如何早已不可考。
虽没有预料中大，但两边打通后，便让姚府成了正经带东西跨院的大三进宅子。
一下便阔气不少。
姚府众人一片喜气洋洋。看着撒野的黑羽时，目光也都一派慈祥。
姚谨鄯与齐氏虽然心里都有根刺，这宅子的契书写的是姚至柔的名字。
但要是好好修缮后与姚府连成了一体，契书写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将来府里的少爷们成亲生子住进去，她姚至柔难道还能堂而皇之把人赶了，从中间落道锁不成？
母子二人心里的算盘打得极响。
姚谨鄯鞍前马后的陪着赵峥对图纸，伺候得十分周到。
赵峥却不耐烦了，将图纸扔给姚谨鄯自己去对，自己要求去他家歇歇。
姚谨鄯忙让亲儿子姚奉知去招呼客人。
赵峥瞪了两眼，姚奉知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没等姚谨鄯斥责，赵峥已自顾穿过门洞往姚府去了。
女眷们已经回来，赵峥去了花园的凉亭坐下，自来熟地让人给他上茶，又让人去请姚至柔。
等姚至柔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峥跟个大爷似的，背靠石桌，把二郎腿翘到栏杆上。
手一抬，茶碗就到了手里，喝进去温度也刚刚好。
姚至柔咳了一声，赵峥便吓得蹿了下来。
手里的茶碗手忙脚乱地按到桌上，好险没滚下地去。
“姚……姚姑娘这么快就来了啊？”
姚至柔瞥了他一眼。
以为这是靖国公府，传个话也要许久么？
她坐下来直入主题。
“世子找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毕竟是在姚府，让人看到他们单独说话终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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